“我不想害人！姬仙茅你放過我好不好？”

姬仙茅搖了搖手指，“這可不行，你以為，我們赤夭神教的師叔祖是好當的嗎？復興我教的責任可都在你身上呢！師叔祖，不要鬧了，你若是再不指認出那人的話，那她受的苦就會更多。”

方云白心中默念著“別看我，別看我，別看我”，身體也因為太過緊張而不由得抽搐。

姬仙茅復又捏著小七的臉看向眾人，小七的淚水順著姬仙茅的指縫間流走。眼淚的溫度讓姬仙茅有了一瞬間的恍惚，只是為了讓她幫助自己找到師父，這樣對待她是否太過殘忍。可轉念一想，這是能夠找到師父的最后一絲希望了，若是錯過，恐怕即便是做成鬼也找不到師父。

隨即狠了狠心，捏著小七的手也加重了力氣。“師叔祖，我數到三，若是您再不說，她要受的苦，可是要比那掌柜痛苦萬倍，那便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小七想著，若是我現在將她指認，興許也只是受點苦，還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定了定神，擦干了眼淚，也不看眾人，輕聲呢喃道：“第二排，左數第三個。”

“師叔祖你聲音太小了，我聽不清呀！”，姬仙茅嘴角輕揚。

小七拍掉了姬仙茅仍舊捏著自己臉的手，說道：“我說，第二排左數第三個！可以了吧！你滿意了吧！”

方云白聽后矢口否認，“不是我！不是我啊！姑娘你認錯人了！我并不認識你啊！”

姬仙茅卻不管方云白的叫喊，兀自點了點頭，命不做將方云白帶到了暗室中央的圓臺之上，方云白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掙扎，卻發現根本無濟于事。不做在圓臺上開啟結界之時，順道看了眼那掌柜的，發現早已氣絕了。

“嗯，有一點滿意了，不過還不夠。”

“還不夠？你讓我指認我也指認了，你還要我怎樣？”小七發了瘋似的往門口跑去，卻被不做不休不會三人擋住了去路。

姬仙茅走回到小七身邊，將一支斷骨噬魂香遞給小七。

“來，師叔祖，試試我新制的香。這可是紅塵香里最難制的香了，聽說啊，聞了之后會感覺到全身筋骨寸斷，持續七天七夜。而且這種痛啊，還會一直鉆一直鉆，鉆到那人的心脈之中。最好玩的是啊，它不會置人于死地，你想啊師叔祖，這全身都疼成這樣了，他還怎么有力氣自裁呢是不是？哈哈哈哈”

小七不敢相信，姬仙茅竟會將這最殘忍的一步讓自己來做。“為什么！為什么！”小七大聲地哭喊著。“你口口聲聲叫我師叔祖，卻為何還要這般對我！我做錯了什么啊！”小七撕心裂肺地喊道。

“你錯了，師叔祖。我這是為你好，我在為你報仇啊！當日若不是師叔祖你機敏，我這三個傻徒兒沒有追上你，你早就一命嗚呼了啊師叔祖，哪里還有機會站在這里欣賞折磨這賤女人的樂趣呢？”

姬仙茅把斷骨噬魂香緊緊地握在小七手中。“師叔祖，做人不能太仁慈的。別再猶豫了，你忘了嗎？當日那小公子也是差點因你而死呢，你若是今日狠不下心，沒準兒某一天早上你就能夠看到那尸首分離的小公子了呢！”

“大花……不可以…不可以傷害大花！！”

姬仙茅見小七神色有些動容，續道：“來吧，跟著我念，我心由我心，煩擾自難行，人言隨他去，萬事皆可成。”

“我……我心由我心，煩擾自難行，人言隨他去，萬事皆可成。”

當小七念完這四句的同時，斷骨噬魂香也在一瞬間點燃。

姬仙茅扳過小七的頭，讓她看著手中的香。“現在在你心中想著要施香的對象，這香便會自行而去。”

小七照做，果然這香猶如一條細蛇般，在空中蜿蜒著朝方云白而去。

方云白從未見過這樣的香，仿佛活了一般。她拼了命的撞向四周的結界，可結界卻紋絲不動，輕輕晃了一下又恢復如初。試了幾番無果，方云白只得朝著小七跪了下來，哭喊著：“小七姑娘饒命啊！！我錯了！只要你放過我，讓我為你當牛做馬都可以啊！！小七姑娘！！”

小七眼神呆滯，對方云白說的話不為所動。

眼看著斷骨噬魂香近在眼前，方云白咬了咬牙，決定在受這非人之苦之前咬舌自盡。卻不料自己的這些想法，在姬仙茅面前全然無用。姬仙茅在口中念了咒，而后定身香猶如閃電一般從袖中射出。

被定住的方云白眼睜睜的看著那如鬼魅一般的香，一點一點的靠近，直至鉆進她的鼻子。方云白屏息等待著痛苦的到來，可等了十幾個呼吸，也沒有姬仙茅口中所說的那種痛楚。

正當方云白以為姬仙茅只是在逗小七，這也許并不是什么毒香之后，全身的骨頭忽的都如被碾碎了一般的疼，方云白因一下承受不了如此大的痛苦而癱倒在地。

“啊！！！！啊！！！！”

那種痛并不是像平常受了傷之后，過一會兒便能緩過來。而是仿佛留在了身體里，持久的痛著。甚至等到方云白適應了這種痛之后它還會變本加厲，一次疼過一次，一個勁兒的往人的靈魂里鉆。

姬仙茅拍了拍手，“做得好，不愧是師叔祖。”

“……”小七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仍不敢相信這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決定是自己下的，也不敢相信這害人的香也是自己親自燃的。小七聽著那近乎非人的叫喊聲，逐漸產生了懷疑，自己究竟是一個好人還是壞人？

姬仙茅看著小七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對著她施了個忘憂香，便叫不做不休不會將小七送回了客房中。

不做不休不會三人回來之后，都不解的看著姬仙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姬仙茅嘆了口氣，問道：“你們是不是想問我，為何費了這一番心血，卻又要讓她忘了這件事？”

三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