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或許因為這里是皇宮的原因,她睡得總不踏實。
雖說是皇宮,但代珍時時覺得有人在監視自己,時而門口處有人影閃過,時而有婢女敲門問她要不要喝銀耳羹。唉,她索性起來,打開門,到外面吹吹風。
誰料到一開門,便看見白日的那位風流倜儻的莫大人正站在外頭,也不知道他為何會在此,這里分明就是皇上安排給她和鄯文宇的住處啊。
“莫大人,您也……睡不著?”
聽到代珍的聲音,莫非一轉頭。
這不轉頭還好,一轉頭便看見代珍的樣子,他今早從她的神韻猜出她是一位美人,卻不曾料到她的姿色竟這般上等。唇紅齒白,膚如凝脂,身段玲瓏,真是一個迷人的小妖精!
“代姑娘,能在此處看到你,真是人生一等美事!”
代珍呵呵一笑,這位莫大人難道不是專程跑過來監視他們的嗎?為何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如果代姑娘不嫌棄,莫某就為姑娘設個小筵席,今夜,我們好好賞月?”
“好啊,那就感謝莫大人了。”
婢女很快就把糕點和清酒端了上來,他們就坐在門外的亭子里,旁邊站著的兩位婢女一下一下地扇著蒲扇,在這樣寧靜的月夜里,著實舒服。
“良辰美景,莫大人有這般閑情逸致,還真是少見,原本民女以為在宮中久居之人,必定不會有這份閑心。”
“代姑娘見笑了,良辰美景,有美人在旁,實乃人生一大樂事,我莫某三生有幸啊!”
“想不到莫大人對我將軍府的大夫如此上心啊!”
鄯文宇的聲音自他們倆人的身后傳來,代珍回過頭一看,玉樹臨風的鄯少將軍正在他們后面站著。何時站的?何時就在?還真是讓人一籌莫展啊。
“呵呵,鄯將軍家的大夫?呵呵……”
莫非皮笑肉不笑。
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怎么去到哪里都有他的身影?
“來人,給鄯將軍加酒!”
三個人坐在亭子里品酒、賞月,代珍覺得氣氛怪異。
“聽聞代姑娘來自江南,家父從事何種行業?”
代珍默默低頭,輕聲答道:“家父已過世。”
莫非連忙說:“還請姑娘不要見怪,莫某不知道……”
“不知者不罪,莫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若姑娘不嫌棄,莫府的大門隨時為你打開。”
“呵呵,莫大人這是當著本將軍的面調戲我們將軍府的大夫?”
“鄯將軍何出此言?”
“代姑娘實乃我將軍府的大夫,是本將軍特意尋來為家父治療頭疾的,如今莫大人卻說莫府大門為她打開,這不是不把我鄯文宇放在眼里嗎?”
莫非唇角斜勾,微微笑道:“鄯將軍多慮了,莫某實乃欣賞代姑娘的妙手醫術啊,這要是把皇上的頭疾治愈了,別說莫府,整個皇宮的大門都是隨時為代姑娘打開的呀!”
鄯文宇輕啜了一口清酒,雖是清酒,可飲下后酒辣穿腸,后勁十足。
“呵呵,能為皇上效勞實乃我將軍府的榮幸,代姑娘代表我將軍府的名聲,勢必要為皇上盡力,至于其他的,全看代姑娘的心意。”
鄯文宇把球踢到了代珍的這邊,代珍本就因為喝了幾口酒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如今又被眼前這兩位男子你來我往的對話弄得神志不清,她微微晃了晃腦袋,斜靠在亭子的柱子上,微醺地說:“怎樣都好,先把皇上的頭疾給治好再說吧……我生怕……生怕……皇上會要了我的小命……小命……”
她微斜腦袋說胡話的模樣煞是可愛,鄯文宇有點不悅,不是告訴過她要戴好面紗嗎?怎么她就是不長記性?這皇宮不比將軍府,這里的人都是明爭暗斗,要是發現她長得還不錯,趁機把她賜給皇上或某個高官,她可愿意?
真是不省心。
“代姑娘醉了,莫大人,恕我們不奉陪。”
還沒等莫非反應過來,鄯文宇就把代珍攔腰抱起,往她的房間走去。
在門口處交代婢女開門,然后把她安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咬牙切齒低吼了一句:“以后你要是再敢喝酒,看我怎么收拾你!”才離開。
門口的莫非一直在等候,見到鄯文宇出來,關心地問:“代姑娘如何?”
“不勝酒力,還望莫大人以后高抬貴手,本將軍府的大夫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戲弄的。”
莫非呵呵一笑,鄯文宇就轉身回房。
“有意思,有意思!”
莫非心情大好,兩個人在朝廷交手已久,他何時看他如此在意一個人?左一句“本將軍府”,又一句“本將軍府”,句句護著她,看來這個女子對鄯文宇是有一定影響力的。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第二天,婢女一早就進來幫代珍洗漱,給她換了一件帶綠色的衣裙,她把白色的面紗戴上,便隨著婢女走了出去。
鄯文宇一早就在門口候著她,今天是給皇上治療頭疾的日子,他也被皇上下令一同前往。
“少將軍,早啊!”
看著她恢復了以往的神采飛揚,鄯文宇低低回了一句“早”,便轉身走了。她跑著碎步跟上,在他身后嘀咕著:“少將軍,可否慢一點兒走?我……我……跟不上……”
語畢,鄯文宇步子一停,代珍毫無預警地便撞上了他的后背。厚實、堅硬,代珍的鼻子受了罪,疼得眼淚就要流出來了。
她捂著鼻子也不敢吭聲,誰讓是自己叫人家要走慢一點的呢?自作自受唄……
鄯文宇感覺到后背有一軟物,待他反應過來是她的鼻子的時候,忍不住輕輕一笑:“小心點走路,腦袋不好使,別眼睛也不好使。”
“你說誰腦袋不好使呢?把話給我說清楚……”
鄯文宇不搭理她,自顧自地往皇上的偏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