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和皇甫修長年征戰沙場,從小就跟著鄯家軍刀里來,劍里去的,不善言辭,面部表情就永遠都是那種“撲克臉”,這對于來自于21世紀見過大風大浪的新時代女性代珍來說,這些都不是事兒。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甘于寂寞的人,自來熟的品格在她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張大哥,皇甫大哥,你們的家鄉是哪里啊?”
張毅和皇甫修互相看了一眼,張毅開口道:“就是這里的。”
“鄯善國?”
兩人再次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茫茫的沙漠,確實是挺不錯的,只不過……只不過為什么我來到這里這么久了,除了將軍府,什么建筑都沒看到過?”
代珍憋在心里很久了,對于這個問題,她其實早就想問了,雖然她早已知道祖國地大物博,可也不至于大成這樣吧?
兩人再次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默契地不再說話。
“姑娘……不是鄯善國的人?”
看,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皇甫修早就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不是好人,她太過于聰明,況且光是看她那白皙的皮膚,就可以斷定她是異族人。
“嗯……算是吧……”
“此話怎講?”
皇甫修想套出一點有用的信息來,可是代珍想了許久,也不知道怎樣解釋比較妥當。之前的神秘人也說過,她不能把自己來自于21世紀的秘密告知任何人,她自是不敢亂說,萬一天機泄露,她回不去了,那該怎么辦啊?
“我的確不是你們鄯善國的人。”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答案。
“那姑娘家在哪里?”
代珍指了指江南水鄉的方向:“我家……在那邊!”
張毅和皇甫修順著代珍的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南邊,除了沙漠還是沙漠,除了黃沙還是黃沙。
“兩位大哥,我的家比你們這里美得多,有樹,有水,有山,有美麗的姑娘,還有亭臺樓閣……”
她腦海里出現的家的畫面盡可能用語言傳達給他們,可是,常年和沙漠打成一片,偶爾能看個綠洲的兩個護衛,又怎么去腦補如此美麗的畫面?
“姑娘……的家鄉是?”
“江南。”
代珍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姑娘為何來到此地?”
“師傅云游四海去了,他老人家唯一的徒弟就是我,師傅臨走前交代,讓我四海為家,多多救死扶傷,把他老人家的精湛的醫術發揚光大,我不辱使命,便來到了此地。又剛好遇見了你們,然后程景大哥救了我,之后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這是代珍能想到的最完美的回答了,既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又塑造了一個神醫的人設,一箭雙雕啊!
“哦……如此便好。”
皇甫修自是不相信的,可是這些日子以來,雖然他外出了,可是對于她的英勇事跡還是有所耳聞的,她不僅救了少將軍,還沖進風沙里營救程景,這些都是要命的啊!她為何要如此舍命去地當一個細作的角色呢?
張毅和她朝夕相處,多番觀察,多番試探,這個女子絲毫沒有露出半點假惺惺的模樣,因此,對代珍的信任自是比皇甫修多。
“代姑娘妙手仁心,希望姑娘可以把少將軍的毒化解,還我們鄯家軍一個清白!”
“清白?”
代珍心里細細品味了一番,于是決定從張毅這里入手。
“張大哥,你可知道,少將軍的毒是如何沾染的?”
張毅臉色一沉,頓時噤聲。一旁的皇甫修也露出陰郁的神色,不茍言笑。這兩個人前后的表情變化太快,代珍一下就感覺到空氣中不對勁的味道。
看來,這個鄯文宇的毒,是個有故事的毒啊!
“姑娘何出此言?”
代珍掩嘴而笑,她故作無事地說:“實不相瞞,依我多年的行醫經驗看來,解藥還得從毒藥里面找尋,少將軍的毒中得比較深,時日比較久遠,我必須要弄清楚他是何時中毒,如何中毒來尋找根由,只有找到了根由,他才有救。”
張毅和皇甫修面露難色,他們深知少將軍的毒是如何中的,當時他們就在現場,怪就怪他們學藝不精,無法上前營救,否則……可是,少將軍下過死命令,不得對外人透露半句,否則格殺勿論。
軍令不可違。
“我們都不清楚,只知道……少將軍中毒許久了……”
代珍呵呵一笑,看來這兩個木頭人也是忠心之人,在他們嘴里是套不出什么來了。
“休息。”
馬車內的人一直在靜靜地聽著外面的人在談話,他為何不知原來張毅和皇甫修也是善言之人?
車夫停了下來,從包袱里取出水壺遞給代珍。
“代姑娘,請喝水。”
代珍感激地笑笑,接過。
沙漠的水并不好喝,沒有江南的甜味。
“沙漠到處看起來都是一樣的,我分不清東南西北,張大哥,你是如何判斷的?”
話音剛落,馬車內的人一把掀開簾子,雙眼瞪著眼前的代珍,一臉的不高興。
“精力充沛就給我好生歇著,要趕到老將軍的營帳,估計都是明天早上的事了。”
“這么遠嗎?”
鄯文宇不再答話。他揮了揮手,張毅和皇甫修就立刻靠近了他,他們三個大男人就站在馬車附近說起話來。
代珍對他們的話題沒興趣,自然不會偷聽,她比較在意的是她什么時候能完成神秘人交給她的任務,以及她何時能回到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