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

拿著李斯年手上飛出去的那柄軍刀回來，方楠訕笑著喚道。

他已經知道李斯年的答案了，楊哥的尸體是最好的答案，行動永遠比語言更有說服力。

“年少，太酷了！

實在是太酷了，你怎么發現那里有人的？

還有……”

舉起手里的黑色軍刀，方楠頗為興奮地比劃了一個投擲的動作。

“咻地一下，射得那么準，跟開了透視儀一樣，簡直是當代小李飛刀啊！”

淡淡笑了笑，李斯年接過方楠帶回來的黑色軍刀，沒說什么。

他能說什么？

難道說，習武之人的五感更加敏銳嗎？

還是說，假如他此刻武藝復原，能夠把人釘死在地上，同時還能讓刀身上滴血未沾的飛回來？

被方楠聽了，還不以為他在說天書？

況且，這種事，在他看來，本就沒什么好解釋或是得意的。

之后的偷寶行動，發展的很順利，正像李斯年計劃的那般，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利用無人機帶來的空中視角優勢，他們成功的尾隨在海盜身后，獲悉了藏寶洞地點。

一切都很順利！

只有兩件事稍稍令人有些許詫異。

其一，是海盜們的藏寶洞竟然不是傳統影視文學里描述的地下洞穴，反而是一個類似喀斯特地形的天坑。

洞口奇窄無比，一次只能容一人垂直進入，海盜們是分為兩波人馬進行“卸貨”的，先是放了十人下去，之后留下的十人負責將他們打劫而來的貴重物品裝箱，系在繩索上，傳入洞內。

能容納至少十人還有成堆的寶藏，洞內的容積自不消說。

大概半個多小時后，海盜們將他們此次的收獲收納完畢，原先進入洞內的十名海盜再次順著繩索上來，將原先的繩索塞到洞口邊緣的活扣上。再在洞口鋪上一層塑料布，壓上石塊固定，這二十名海盜便轉身離開了。

瞧他們原本打開洞口時的樣子，塑料布上原本應該是會撒上浮土與綠植作為掩飾的，不過，或許是因為下雨的緣故，認為大龍嶼已經回歸了安全狀態的海盜們，并沒有如常補上后面的工序。

這也大大方便了李斯年之后的潛入。

留下方楠和丫丫看守洞口，以確保繩索不會發生意外，李斯年攀著繩索進入洞中。

于是，他發現了第二件令他詫異的事——

如果說天后傳說是天后島和海王島上的居民為了發展旅游業編造出來的民間傳說的話……

那么，

此刻，他竟然在洞中的壁畫上看到了一個神話！

屬于海盜的神話！

世間有一個種族，生來好斗，體格精壯，喜獵殺。

在常年的種族內耗中，這個種族的成年男子所剩無幾，其中最強大的男人走出來，號召剩下的人發動對外攻擊，停止內耗。

然而，他們生活在一座小島上，島外的世界？

那是一個問號。

礙于男人的強大，剩下的人不敢違抗他的意愿，他們建造了一艘大船——出海。

結果，他們遇真的發現了其它的島嶼，甚至是陸地！

以及……來自世界各地的船只。

毫不意外的，逞兇好斗的他們，成為了海盜中的一員。

得益于種族天分，男人和他所率領的族人，成了海盜中的王者，被全世界的海盜公認為——海王！

在最鼎盛之時，海王還攻占一座面積不小的島嶼，命名——海王島，給海上所有來來往往的海盜們提供了一片自由天堂！

從此，海王的族人們也被稱作海盜族。

只是好景不長，海王逐漸老邁，受到海盜們劫掠壓迫的人們卻在逐漸崛起。

一個名為后的女人帶領她的族人和眾多深受海盜之苦的人們，多方聯手，成功驅逐了海王島上的海盜，重創了整個海盜界。

原本因為海王而凝聚在一塊的海盜們，也再度四分五裂。

戰敗的海王帶領他的海盜族的族人們回到了他們出生的島嶼，臨死前告誡族人：

海水滔滔，日后會將這座島嶼吞噬。

而他死后，將身化礁石，不死不滅，永久與這片大海結為一體，成為真正的海王！

族人們只要在每次勝利歸來后的戰利品供奉給他，在化身的感應，海水自會褪去，可保海盜族與世長存！

神話的真真假假，現世已不可查。

不過，世代更替，昔日的小島，如今被海水覆沒侵吞，只剩下了如今一座大龍嶼。

而神話中據說是海王所化的礁石……

李斯年只看到洞中一塊黑色石頭高高聳立，在它的周邊，累積著數百個大小不一的箱子，其中，木質、鐵質、銅質、銀、金、玉……應有盡有，教人目不暇接，富奢非常。

隨手打開其中一個箱子，里面各種珠寶、珍稀字畫、古往今來各國貨幣…………更是讓人瞠目結舌，絢麗非凡。

按照壁畫所述——

這些箱子在洞中放十天過后，海王認可的供品上，則會有淡淡的水漬，至于箱體表面沒有水漬的物品，族人們可拿去自行變賣，以供生活日常所需。

先前被那些海盜們搬運進洞中的十數個箱子，此刻正規規整整地擺放在黑色石頭的周圍。

而腳步越靠近洞中央的黑色石頭，那些箱子表面的銅綠鐵銹就越發嚴重。許多木質箱子甚至已經腐化，其中裝著的珍貴物品三三兩兩的暴露在空氣中，例如挨不過濕氣侵蝕的字畫，便隨著裝載它的木匣一并腐朽、塵化。

“噠——”

一聲細微的輕響，在洞中石壁的回聲作用下被放大。

循著聲音的方向，李斯年小心轉動著手上的手電筒光柱，他看到一個已經積了層薄灰的木箱子表面，多了一個小小的深褐色圓圈。

是水滴！

奇怪！

難道，還真的有海王顯靈不成？

不對，

這是空氣中的水汽！

洞內的空間很大，即便站上五六十人也不會擁擠，但——這是一個幾近全封閉的洞穴。

誰都知道，水的化學方程式是H2O，由氫原子和氧原子組成，而人類的呼吸作用，會釋放二氧化碳。

在海盜們放下箱子后，他們雖然離開了洞穴，但他們呼吸出來的二氧化碳還留在這里，隨著頂上的洞口被封死，這些遺留下來的二氧化碳和空氣中的氫原子結合，凝結在石洞頂上，形成水珠，再次滴下。

這，是自然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