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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夏之一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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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嘛!總會讓人回想起最美好的記憶,無論是在沙紅的西瓜里,還是在恬噪的蟬鳴里,都會有著前所未有的感到和浪漫。浪漫并不是遙不可及的星空,也不是拯救之后的感動,而是顛沛流離的生活之后的一點存溫,平凡生活的一點突出的色彩。

曾經的我認為快樂的活著是遙不可及的東西,就算是臉上的笑也只是應付一下的表現,直到現在的生活來看,我的浪漫變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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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留著平頭的胖小子背著芭蕉葉當作披風,站在柱子上面。旁邊很乖的女孩子就像是看英雄一樣的看著他。

一個只有三歲的小女孩膽怯的躲在自己父親的身后,面前六歲左右,留著寸頭,扎著小辮子的男孩向她伸出手,帶她去外面玩。

……

下雨天,她們三個在屋檐下面比賽吃西瓜,而那個三歲的小女孩好奇的看著他們。

寸頭的胖小子是葉城,可愛的女孩子是東葉,留著辮子的受小子是向宇。而我,就是那個三歲的孩子。

我們搬開山溝的石頭,葉城和向宇把里面的螃蟹抓出來,躲在秘密基地里面烤螃蟹。

葉城和向宇只穿著內褲,一下子跳進池塘里面,想不到的是,阿宇居然那么小就會鳧水。我和東葉躲在陰涼的地方玩著過家家,旁邊的鵝與鴨“嘎嘎”的笑著。

坐著芭蕉葉子,我們從山坡上面呼嘯的滑下。調皮的向宇直接跑下去,結果跑到一半腳打腳,剩下的路程全是由滾代替而過。

他們爬上樹去,他們跳進坑里。

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就連下雨天,我們都愿意跑出去捉下雨才肯出來的少見的蝸牛。

“我說涼子,我喜歡你。”

“喜歡就是要結婚的!”葉城擤了下鼻涕。

“對啊對啊!”東葉附和著。

“那阿涼愿意和我結婚嗎?”

“好啊!”

……

“好了,該回家了!謝謝您怎么久的款待。”

“不要!我要宇哥哥,我不要走!”

“回家啦,涼涼。家里面好多玩具的!”

“不要,我要和宇哥哥在一起!”

“不要!”

不要走……

“以后我們會在一起的!我來找你!我保證,我絕對,絕對一下子就會把你認出來的!”

“我們說好了在一起的!”

對吧……

“阿宇?!”我從床上坐起,旁邊的東葉在戳我的胸。

結果,我那時卻忘記了……

我看著自己的胸,芊芊細手真拿著道具刀在戳它。

“起來了?準備去展子了!”東葉嘴巴里說著,手卻沒有停止,繼續戳著。“思春了?都多少年了?還每天起床叫一聲向宇。”

“別戳!疼!我沒穿……”我看著門口憋笑的葉城,小聲的說著“我沒穿胸罩。”

我每次從夢中醒來,都會條件反射似的叫一聲阿宇。這貌似對我的生活產生了良好的影響,晚上……抱著向宇給我做的玩偶睡覺。

《夏洛的網》靜靜的放在書桌上面,旁邊擺滿了書。

每到盛夏,我們都會回到鄉下,享受著安逸甜美的生活。坐在房里,喝著葉城熬的魚湯,看外面狂風四起,電閃雷鳴,享受著狂風暴雨。

一只蟬在幼蟲的時候,它會在泥土里,陰暗的地方度過十七個春秋,在危險的地方靠著樹根的汁水存活。在夏雨落下的那一刻,她才會從泥土里面爬出來,看見太陽。但那也只是開端,她還要蛻去她身上的外殼束縛,經歷生死的掙扎才能成為一只可以自由飛舞的蟬。迎接它的,是毫無陰翳的天空和似火的烈陽。這時候,她才開始了她的生活,不斷的躲避天敵,在一個夏日不停的鳴叫,可能它覺得,這樣人們才可以銘記住蟬。

阿宇……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他可能是飛向了宇宙,不是嗎?

比起我,阿宇更像是一只蟬,不是嗎?

從那天起,我就從未忘記,從來沒有忘記那份記憶。來往坐的綠皮火車,那個巨大的牌坊,冒著煙的高樓。以及阡陌田地,連疇接壟的田野。每一篇風景,都承載著我和他的記憶。

果園已經建成,但是我們的基地卻沒有消失,雖然那里開始變得樹木叢生。

“死亡是一樁奇怪的事情。人們終其一生都在假裝它并不存在,盡管這是生命的最大動機之一。我們其中一些人有足夠時間認識死亡,他們得以活得更努力、更執著、更壯烈。有些人卻要等到它真正逼近時才意識到它的反義詞有多美好。另一些人深受其困擾,在它宣布到來之前就早早地坐進等候室。我們害怕它,但我們更害怕它發生在身邊的人身上。對死亡最大的恐懼,在于它與我們插肩而過,留下我們獨自一人。”

你書架上的每一本書我都讀過,我用《一個叫歐維的男人決定死去》中的這句金句是最合適的。在許多年中我的都不知道屬于我的歡樂來自于何處,屬于我的愛我也不知道來哪里才有。人生十余載,我從這本書里面找到了一個特殊的答案:“愛是樁奇怪的事情。它來得出其不意。”

一個人覺得自己沒有屬于自己的愛的時候,不妨去做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不妨去認識認識新的人,愛總是出其不意。無論是愛情,還是普通的愛。

愛的含義很含糊,從再次看見煙花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深信:我不但是需要你,更是喜歡上了。

在人生的路上,我孑孓獨立于世界。用簡陋的舞步,不斷地更隨著世界的腳步。我學會了用眨眼掩蓋淚水的斑駁,我學會了在轉角之后順手鎖住那一道門鎖。

不斷的人生路上,我學會了波瀾不驚的處事,我更加珍惜我看到的每一處風景,我了解到了,友情是一朵淡淡的梅花,越聞越香,愈讓人留戀,也更加能夠持久的保存住。

你教會了我人是會變通的,人是需要相互幫助的,沒有誰是天上驕傲的方舟,亦或是水中孤獨的浮游。

爺爺奶奶依舊健在,我自己開始勤工儉學,活得很棒、很充實。葉城出色的領導力讓他成為了科學城醫院最有名氣的護士長,而且胡子不是最長的。東葉嘛,我倒沒有去了解,不過看她無憂無慮的樣子,應該是有一個很好的工作。啊……直到我那天陪著同學去醫院看見了穿著白大褂叼著蛋撻盒子的東葉。好家伙,帶著眼鏡我差點沒認出來!

值得一說的哦,原來葉城一開始就知道阿宇你使用他的衣服紐扣做玩偶眼睛的!

我也變得更好了。

我終于像一個正常的女孩子一樣了,但是……可能是和東葉她們混太久了,整個人都過分的開朗了!

……

“猜猜我是誰!”我一把蒙住東葉的眼睛。

“阿涼!”東葉拿起道具刀,戳著我的胸——很重的戳了下。

怎么這么容易就猜出來了?!我任然面不改色“怎么可能是阿涼那個傻子呢!”

“別騙我了,只有阿涼的胸才那么平!”

我……

“而且很軟,一看直到發育到點了,長不了了。”

啊!算了,直接扣眼睛吧!

“疼!”東葉戳著我的胸!“喂!你是靠戳胸來分辨人的嗎?!而且你從那天晚上和我睡了之后就只要是遇見我在睡覺或者剛睡醒的時候你都會要么戳要么揉,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是你讓我的胸發育不良的!”

“好了,不要鬧了,兩個女人討論胸的事情,也只有你們可以了。漫展開場了,待會兒妝花了可不好弄!”葉城戳了下東葉的頭。“別欺負阿涼。人家還小!”

“喂!傻城!是她欺負我才對吧!再說了,都快十九歲了!”東葉抱著葉城的手,戳了下葉城的臉,“親愛的,你也好歹幫我說嘛!”

我向她調皮的吐了下舌頭。

“阿涼,別在東葉姐姐面前搗亂。”葉城看著我,就好像是小妹妹一樣。

喂,你妹妹是葉子啊!

“烏拉!”我拿手肘戳了下葉城的胸口。“多久結婚來著?”

“下個月啊!傻子!”葉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變得穩重多了……可能是身邊多了很多負擔吧!“你放心好了,伴娘肯定有你!伴郎……”

“我不要!”

“我沒說給你找!再說了,你是我一家人,以后葉城不聽話還得要你幫我訓斥他。”

“那……有寶寶了嗎?”我看著東葉的小腹。我心中的顧慮被東葉消減得干干凈凈的。

“還沒有,結婚之后再說。”葉城彈了下我的腦門。

“我說!你想那么多干嘛?我都沒有想過!”東葉戳了下我的胸。

“喂!戳什么!啊本來就不大!”

“三位,我可以給你們拍張照嗎?合照也可以!”

“好啊!”我們三個齊聲的說著。

我盤腿站著,挺起胸脯,雙手叉腰,45°角斜視。

東葉站在我的左邊,側身,一只手的手肘靠近另一只手的肩膀,另一只手橫放在肚子處。

葉城扎著馬扎,雙手交叉放在胸口。

他們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閃亮亮的。

Nice啊!

“謝謝啊!”那個帶著鴨舌帽的拿著單反照相機的男的深深的舉了個躬。

“阿涼,你再過一學期就考試了,行不?”

“拜托!自學很難的!”我無奈的對葉城說著,“東葉又不肯輔導我!”

“喂!別往我頭上扣屎盆子啊!你什么時候叫我輔導你來著?”東葉抱著葉城的手,無名指的戒指在樹蔭下閃閃發光。“再說了,你學的是政治經濟學,我怎么幫你?!”

“嘻嘻!”

“別裝可愛!”

哦,對了!向宇,你一定想得的到的,對吧!你說過的!

沒錯,葉城和東葉訂婚了!

婚禮就在下個月!

小三歲的我,依舊還是單身!我找不到像你那樣溫柔而且遵守約定和能夠引導我的男孩,我相信我已經足夠的優秀!

我失去了你,但是我在卻愛上了你那般的生活。

我以你的方式活著,我看著雨后的樹陰下,破土而出的蟬。雖然說這個說法感覺有點不合適吧。但是,過著那樣的生活,仿佛你就在我的身邊,從未離開。

每一只蟬都有屬于它的夏天。不是嗎?

和葉城通宵看球賽,沒事的時候去打網球,踢足球……家里的書都已經堆不下了。每一次跌倒我都會爬起來,也不曾哭泣。

鮮紅的嫁衣;潔白的婚紗,東葉美得如同天仙下凡。用“指若削蔥根,口若含朱丹,芊芊做細步,精妙世無雙。”來形容東葉都有幾分缺少其中的韻味。

東葉美如畫。

拿著花球,她走進了圣神的婚姻殿堂,而在殿堂的另一頭等待她的是風度翩翩的葉城。從一起跳泥坑到現在走進婚姻的殿堂,他們奇跡的做到了。

我穿著粉白的伴娘服,身邊如同他們說的一樣,沒有伴郎。在婚禮上顯得十分的矚目。

祝福的語言,熱情的鼓掌,他們在一起是所有人的見證。東葉的父母流淚笑著接受了葉城的跪拜,葉城的父母聽到了夢寐以求的“爸媽”,也不自覺的熱淚盈眶。熒幕上一張張、一段段,照片、視頻,見證了他們從小到大的感情。而螢幕里的另一個人,讓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我明明答應他不會在因為他哭了的,這次卻爽約。

最后一幕是一張小時候的照片,四個孩子坐在大石頭上面。葉城、東葉、我,還有向宇。這是多久的照片啊!為什么他們會有!

我倔強的擦了下眼淚,不能哭!今天大喜,妝會花了的。

葉城和東葉看著這些照片,葉城緊緊的拉著東葉的手,眼淚分明的在眼中打轉。東葉眼角一滴皖如水晶般的淚水滴落下來。葉城自主的攻了上去。

我的眼淚如同決堤之洪,不爭氣的留下來。或許別人不知道我為什么會淚如泉涌,或許別人會覺得我只是在感動。我哭的原因也只有葉城和東葉知道,也只需要他們知道。有情人終成眷屬,不是在于誰對誰的感動,而是在于誰對誰的期望。

“拋花球咯!”東葉用玉手輕輕的擦了下眼角的淚,轉過身伴隨著全場劇烈的掌聲,使勁的將花球拋向空中。

伴隨著紛飛的紅包,我猛然跳起去搶……

下次,不知道我們還會見面么。我們再見的時候,我一定會一眼認出你,不管你是否還記得我。

我絕對,絕對會認出你的。

我還要繼續走下去,過著和你那樣的生活。

還有,還有……

我將于茫茫人海中尋找你,得之,我幸。不得之,我命……

我從未放棄。

完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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