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歌派去的人其實趙瑾一早就知道了，在出城門時她便有所察覺，一開始她以為是對自己不利的人，但走了一路，發現對方并未對她做什么，只是暗中觀察她，有時情況不利也會出手相助。

一次吳女俠悄咪咪來找她，用很哀傷的語氣告訴她，她要走了。

趙瑾眼睛都沒抬，只回了一句，哦。

吳女俠對她這樣的態度習以為常，趙瑾就是這樣的性子，但吳女俠不介意啊，依舊吧啦吧啦，“我說真的！我今天在樓下吃飯的時候，看到一幫人盯著我，我看向他們的時候他們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想，肯定是我家里人找來了。”

趙瑾氣定神閑，“那幫人里是不是有個大胡子？”

吳女俠眼睛都睜大了，“你怎么知道？！”

趙瑾依舊氣定神閑，“京中來的，是我們的人。”

吳女俠親眼見著趙瑾朝那幫人走過去，然后和大胡子坐下聊天，把酒言歡，好不暢快。

“趙姑娘，這位是？”大胡子望著吳女俠問道。

趙瑾瞥她一眼，“我徒弟。”

吳女俠才不管她的眼神，直接貼著大胡子坐下，自來熟，“兄弟你好，你可以叫我吳女俠，兄弟貴姓？”

大胡子老臉一紅，挪開點位置，“姑娘可以叫我吳桂生。”

“這名字好啊，我跟你說......”

“咳。”趙瑾打斷她，“上樓去，我有事和吳大哥說。”

“有什么我不能知道。”吳女俠還想聽一會墻角，被趙瑾一個眼神嚇得只好回避，“好吧，那我先上去了，你早點上來。”回去再纏著她聽細節。

吳桂生是赫連歌早期培養起來的一批暗衛，十分忠誠。

趙瑾斟酌許久才道，“他在京中可好？”

吳桂生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她問的是赫連歌，“將軍在京中一切安好，只是與陛下的斗爭愈發激烈，只能多方拉攏。”

“嗯。”在京中她便察覺出陛下對他忌憚很重，不然也不會從她這個近臣身上下手來拉攏，拉攏她無非是為了對付赫連歌。

看來，他最近的日子過得也并不是很如意。

“你稍等會兒，還煩請你幫帶一封書信回去。”

吳桂生連忙起身抱拳謙禮道：“姑娘哪里的話，這是小的該做的。”

“嗯，還有，”趙瑾想了半晌道，“我在外面挺好的，你且回去吧，他這時候最是要人的時候。”

吳桂生搖頭，堅決不回，“臨出來時，公子交代了，保護姑娘就是小人的職責，還請姑娘不要為難在下。”

也罷，趙瑾搖了搖頭，且給他一個心安吧。

他什么心思，她又何嘗不知道。

赫連歌接到趙瑾的書信，老實說，心跳有點快。

丞相大人看著他，眼睛微瞇，“何人書信？”

赫連歌將書信塞進袖子里，掩了表情，“尋常書信，丞相不必憂心。”

丞相點頭，但還是出言提醒，“將軍這是在刀尖走路，一點的弱點都會斃命，希望將軍能夠明白。”

赫連歌手指收緊，突覺袖中的書信千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