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清風瘋狂修煉的這段日子里,他們并不清楚,為什么過這么久了還沒有新的殺手來圍堵。
老佛堂外十里的街道上。
一個滿臉兇狠、壯碩的胸肌坦露在外的壯漢,橫刀在肩上,微微氣喘道:
“劉陽,你也是來殺人的,既然目標相同,為什么攔著老子,都特么等了快半個月了,信不信老子把你一塊剁了!”
“王壯,你急個毛,我都說了,他們所在的地方是我們殺手門門主幼時長大的地方,門主是個念舊的人,這里承載了她童年的珍貴回憶,要是哪天知道她老家被你們毀了,你看她剁不剁你吧!”劉陽寒冷一笑。
“放屁,你當老子傻,莊夕顏明明是在江南長大,這里是北方,雖然都是破廟,那特么是一個廟嗎?”王壯罵咧咧的。
“我管你信不信,反正到時候我跟門主說一聲的事兒,到時候你被砍成幾十片可別怪我?!眲㈥枱o奈道。
“你賤不賤啊,你個死陰陽人,人家余沁都跟梁源結婚多少年了,你還護著她是吧,以前我還可以理解為你喜歡人?妻,你現(xiàn)在鳥兒都沒了啊,你到底圖什么啊!”王壯實在是服了。
劉陽臉色猙獰:“竟敢侮辱我的初戀,找死!”
“就侮辱你了怎么滴?你這一群烏合之眾,要不是仗著莊夕顏的威風,我早就想滅了,糙!我話就撂這兒了,吳霸天的兒子必須死!梁源和余沁我不管,其他人我也不管,但是聞笛必須死!”
王壯說到這里,坐到地上,道:“我最多再等兩天,劉陽,今天的酒錢還沒給呢!”
劉陽嘆了口氣,轉身看向自己的屬下,屬下們一個個面面相覷,緊巴巴的又湊出一點碎銀和銅板來。
接過劉陽遞來的一點錢,王壯啐了口唾沫,一腳把劉陽踹飛五米遠。
“狗東西,才這么點,打發(fā)叫花子呢,我自己是夠了,我這一大幫兄弟們呢,?。 ?
“你王壯喝酒,還需要付錢嗎?”劉陽趴在地上,猶如爛醉的蛤蟆,卻依然譏笑道。
王壯走到劉陽身旁,抬起四十六碼的大腳丫子,以自己兩百多斤的重量,狠狠踩在劉陽背上。
劉陽哇的吐出一口血,感覺胸腔快碎了。
“哼,死舔狗,早晚不得好死。”王壯大搖大擺和他的一眾小弟去找地方喝酒去了。
劉陽的殺手小弟連忙上前去扶劉陽。
劉陽艱難道:“讓我緩一會兒,胸骨好像裂了?!?
沉默,空氣久久的沉默。
“首領,我們走吧,那個女人不值得你這樣?!币粋€手下鼓起勇氣道。
劉陽緊閉雙眼,顫抖道:“可是我若是放棄,又如何來證明我存在的目的?是為了殺人嗎?殺人還不是為了掙錢,掙錢是為了什么,單純只為自己的話,什么都不做,原地等死也行啊。”
“首領,求你說點弟兄們能聽懂的語言吧!”
劉陽自嘲一笑:“罷了,你們是不會理解的,我已經不能停止了,這是我活著的唯一信念,哪怕是悲傷也好,就怕到最后連悲傷的資格都沒有啊,呵呵,那真是死不瞑目?!?
“那種滋味你們懂嗎,痛,太痛了!我——只能,永遠讀著對白,讀著我給你的傷害,我原諒不了我,就請你當作我!已不在!”
“好了,扶我——咳……扶我坐起來,我要整理下發(fā)型,沁兒不能看見我這么狼狽的樣子?!?
……
不遠處,出來尋找食物的余沁——也就是沁姨,此時躲在街角后,看著劉陽那如同喪家之犬的樣子。
多年來習慣了偽裝冷漠的臉孔,還是出現(xiàn)了裂縫。
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在婚禮上,對劉陽說過的那句話:
“對不起,你是個好人,這次我想再任性一次,不要原諒我,忘記我?!?
當時劉陽的表情瞬間從喜悅變得呆滯,像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于是自己又說了一遍。
沉默了許久,少年的眼神徹底黯淡,他手足無措地把手里的花插在花瓶里,轉身背對著自己,然后呆愣愣的說了句:“哦,沒事沒事,那你走吧?!?
沒想到,就此一別,竟成了少年心里永遠不能釋懷的痛。
余沁時常自問,后悔這樣做嗎,不后悔,因為梁源真的很好,自己更喜歡這樣性格陽光能力強的人。
而劉陽雖然愛寫點詩秀秀文采,但自己一個武癡又聽不懂,加上他總是畏畏縮縮的,不敢和自己說話,看上去跟個小弟似的,余沁對他確實沒感覺。
可是,梁源能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嗎,不可能的,梁源雖然很愛自己,但也不至于為自己放下男人的尊嚴。
也許,這么多年來,自己在劉陽心里早就不是從前那種單純的喜歡或者守護,而是演變成了一種傷痛的符號。
自己耽誤了他一輩子,而且永遠不能償還了。
“余沁,你這個賤人,你太狠了,那樣的話為什么要再說一遍啊,為什么!”
余沁第一次覺得自己痛到不能呼吸,在心里一遍遍地咒罵著自己,她現(xiàn)在完全不敢面對劉陽,轉身匆匆跑了回去。
“沁兒,我好想死在你的劍下啊,可是我已經卑賤成這個樣子了,又怕臟了你的劍,算了,只要你活著,就算我永遠潛伏在黑暗里,也挺好的?!绷硪贿?,正在發(fā)高燒的劉陽迷迷糊糊道。
——
兩天后,王壯如約而至,帶人殺進了老佛堂。
而劉陽,由于身上傷勢沒好,加上發(fā)著高燒,一直沒醒,手下們也沒叫他,反正首領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仁至義盡了,就算醒了也攔不住了。
此時聞笛正在和周凈一塊對練,而楊清風和梁源、余沁三人,皆是同時感覺到空氣傳來的壓抑。
三人相視一眼,同時深吸一口氣,調整好狀態(tài),然后走到街道上。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江湖高手,有兇狠的僧人,有山上的大盜,有戰(zhàn)敗的逃兵,還有擅長暗器與毒的青樓女子。
目測加起來得有七八十人。
楊清風眼神微暗,心知這是十死無生之局。
為首的是一個扛著大刀的壯漢,正是王壯,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流打手,誰給錢,他就幫忙滅了誰,手下小弟亦是不少。
楊清風上前一步。
“我去拖住那個扛大刀的胖子,你們去對付剩下的人?!?
梁源一把把少年拖了回來,無奈扶額:“關鍵時候就別搞笑了,小子,那可是一流高手,我們三個加起來都夠嗆能打過。”
楊清風嘴抽了下:“那豈不是完犢子了?”
“現(xiàn)在這個情況,可以這么理解吧?!绷涸垂α?。
豈知,王壯也是哈哈一笑,喊道:“對面的小哥,沒你啥事,我們只殺吳霸天的兒子,你快走吧,跟你沒關系?!?
“真的假的?”楊清風眼神一亮。
“假的,跟吳霸天扯上關系的人,一個也跑不了?!蓖鯄颜f完,把大刀一扔,那三十斤的大刀便嗖的一聲朝楊清風飛來。
而王壯亦是身如猛虎,迅如疾風,一轉眼便來到楊清風三人十米左右的地方,追上了自己扔出去的大刀。
一把抓住,往空中狠狠一躍,就是一記經典的雷霆半月斬!
“臥槽,擋不住,快跑!”楊清風直接嚇醒了,提腿就跑。
梁源早已全神貫注,從腰間取出一套鐵手套,穿在左右手上。
這很好理解,畢竟他是練指功的,但是手掌血肉之軀又不可能抵擋刀劍等利器,所以他便打造了一副可以隨關節(jié)轉動的鐵手套,既能保護手,又能發(fā)揮出神爪功的威力。
梁源此時亦是運起十成功力,舉起雙爪,靠著敏捷的身法和王壯糾纏在一塊,暫時不分勝負。
余沁左看右看,沒看到劉陽的身影,心中一嘆,這樣也好,否則不知道他又做什么傻事。
手中軟劍如靈蛇出洞,發(fā)出一聲嘹亮的尖嘯,余沁眼神如寒鐵冰冷,沖上前和七八個江湖高手纏斗在一起。
楊清風一看,天都塌了,好家伙,你們夫妻倆一個對付敵方大哥,一個就拖住七八個人,剩下五六十個人全扔給我是吧?
這還打個雞毛,快點跑吧,能跑一個是一個,聞笛咱不管了吧,武林盟主兒子的命是命,自己和巖兒大虎二虎丫丫小草的命也是命啊!
“小哥,你好帥哦,人家想和你雙修哦!”
就在這時,一個打扮艷俗的蒙面女子出現(xiàn)在楊清風面前,攔住了他的退路。
“你好騷啊,我喜歡。”楊清風下意識嘀咕了一句。
“不過現(xiàn)在沒空,日后再說吧?!?
楊清風對準那女子胸前白花花的皮膚,舉劍就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