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天涯
- 一把遺棄多年的老劍
- 暗墟之淵
- 4221字
- 2023-11-29 12:54:23
“云宗主,你跟我講講這些年江湖中的事兒吧。”張小花不在的時候,劉朔山又恢復了對云芳的敬畏之心。
云芳倒也覺得好笑,道:“沒什么好說的,就那些打打殺殺的事兒,無聊的很。”
“哦,雖然在你眼里是這樣,其實我還挺愛湊熱鬧的。”劉朔山感嘆道。
“你既然還惦記著外面世界,何不出去看看?”
“因為小花好像不想走,我總不能一個人走,不過也沒什么可惜的,就在這里過完余生,也挺好的。”
“對了,我那天遇見一件神奇的事兒。”
接著,劉朔山就把自己遇見那兩個老者的事情和云芳完整說了。
云芳聽了之后,露出一個看傻逼的眼神。
“不是,你這是什么眼神?”劉朔山感覺有點被冒犯。
“我覺得,你最近可能是有點走火入魔了。”云芳道。
“啥,你什么意思?”
“就是說,你因為練功急于求成,又找不到可以快速進步的方法,所以憑空想象出這么兩個絕世高手,問題是你自己還真當真了。”云芳解釋道。
“啊,應該不是吧,我那天可是親眼所見啊,那兩位前輩確實是存在的。”劉朔山吃驚道。
“你覺得,武功練的再高,能做到一跳就是十丈高嗎?”云芳道。
“我是估摸著十丈,可能沒有但是七八丈絕對是有的。”劉朔山信誓旦旦道。
“那你還說,有個人能凌空一指,地上就被戳破一個大洞,這可能嗎?”
“這個我之前也覺得不可能,但是他們確實做到了。”劉朔山無奈道。
“反正我不信。”云芳擺擺手。
“不是,你真的寧愿相信我走火入魔了也不相信世間有這樣的高手嗎?”劉朔山失落道。
“劉朔山,我是既不相信也不能相信,如果真有這樣的人存在,那我們這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超一流高手又算什么,笑話?你一個普普通通的一流高手又算什么,垃圾?”云芳道。
“好吧,不管他們是真的存在,還是我臆想的,總之,他們都影響到了我現在的心態,我在修煉的時候也老是忍不住思考,怎么才能做到他們那樣。”
“朔山,你現在連超一流的門檻都沒摸到呢,不要做這種好高騖遠的傻事,先老老實實按照原來的節奏來吧,把基礎打好。”云芳拍了拍劉朔山的肩膀,一副領導訓話的樣子。
“好吧。”
劉朔山舉起大黑劍,便和云芳對練了起來。
……
小木屋前,莫秋和肖遠,兩人面面相覷。
“師傅呢?”
“你沒看見嗎?”
“我從前天就沒見他,不知道去哪修煉去了吧?”“他一般不會走太遠,等等吧。”
“那你呢,莫秋,你和公主最近過的怎樣?”肖遠笑道。
“很好。”
“什么很好,我聽說公主肚子都被你搞大了,你可真是羨慕死我了。”
“怎么,你也想找個公主上床?”
“我要求沒那么高,是個好看的女的就行。”
“那這里確實沒有,實在不行你再降低點要求,找個雌性動物算了。”
“你找茬是吧?不要以為我打不過你,我就不敢挨打。”
兩人調侃了幾句,就看見采藥歸來的張小花。
“師娘,早!”肖遠扯著嗓子道。
“嗯,早,熊孩子們。”張小花隨意打了個招呼。
“師傅去了哪你知道嗎,師娘?”
“嗯,和另一位師娘去私會去了。”
肖遠和莫秋面面相覷,許久,兩人同時震驚。
“什么?師傅又娶了老婆!什么時候的事兒?是誰啊,好看不?”肖遠來勁了,連忙問這問那。
“就昨天的事兒,你們不知道正常,因為當時就我們三個人,至于這個人你們也認識,總之別煩我,自己去樹林那邊看就知道了。”張小花神色懨懨地開始趕人。
肖遠和莫秋很有默契地對視一眼,連忙朝著樹林的方向跑去。
這邊,劉朔山剛結束一輪修煉,累的氣喘吁吁,而云芳只是簡單調息了一會,就上去幫劉朔山擦汗。
劉朔山稍微恢復點體力了,看著眼前長相溫柔的女子正裝模作樣地替自己拭汗,再聯想到剛才她把自己暴揍了一頓,心里頗有些窩囊,一把攬住其細腰,抱著就啃了起來。
云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按住了,等到想反抗的時候已經使不上力氣,只好任由劉朔山胡來。
一番簡單粗暴的親熱過后,云芳整個人都軟的站不直身了,原本沉穩的氣息也變得紊亂,臉色肉眼可見的變紅。
“哈哈,讓你剛才打我。”劉朔山大笑了幾聲,無意中回頭一看,就看見莫秋和肖遠兩張震驚的臉。
云芳也發現了兩人,頓時大腦空白,片刻后,她的內力再次滿格,幾個起跳,就消失在三人面前,這個過程甚至沒忘了捂臉。
劉朔山尷尬歸尷尬,但也不得不面對事實,連忙打破沉默:“你們兩個來了,怎么招呼都不打?什么時候來的?”
“我們早就來了,不對,是剛來,然后剛好看到。”肖遠連忙道。
“嗯,好。”劉朔山雙手負于身后,眼神莊嚴地望向半空。
“剛才那個,沒看錯的話,是云芳前輩嗎?”莫秋道。
“……是她,她現在是我妻子了。”劉朔山道。
莫秋和肖遠面面相覷,都讀出了對方眼里的震驚。
“師傅,牛逼!還得是你。”肖遠連忙豎起大拇指。
“這件事確實牛逼。”莫秋也不得不贊同。
“這件事你們回去不要跟別人胡說。”劉朔山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暗想胡渣有點多了,回去又該修一修了。
“好的,不過,師傅,你的姿勢真的很帥,我也想學。”肖遠流著口水道。
“這個不需要教,等你有了媳婦,這些自然而然就會了。”劉朔山淡淡道。
“的確是。”莫秋也贊同道。
“啊,為什么你們都有老婆,就我沒有,啊啊啊!”肖遠原地難受了起來。
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月,云芳慢慢真正融入成為劉朔山家庭的一員,作為這里唯一一個超一流高手,她的任務是每天幫助一群男人練功,這群男人包括自己丈夫,以及丈夫的徒弟,以及丈夫徒弟身邊的家丁。
這天晚上,正是月圓之夜,劉朔山一家難得做了頓豐盛的晚餐,正坐在桌子前飲酒賞月。
三人熟了之后,什么話都聊,張小花和云芳坐在劉朔山兩旁,一人挽著一只胳膊,紛紛給他敬酒,這一刻劉朔山頗有種人生達到頂峰的志得意滿感。
三個人開始講述自己之前的經歷。
劉朔山就講自己那十年經歷的各種江湖趣事,張小花就講自己和師傅學習醫術的美好時光,云芳就講自己從小天賦過人,被高人看中,傳授武藝,最后一鳴驚人,成了劍宗宗主。
三個人各說各的,在這種幸福的迷醉感中,劉朔山望著那輪美滿的圓月,不知為何心里反倒涌上了一股淡淡的憂傷。
身在天涯,不知歸處,自是離家多年,又有多少人衣錦還鄉?或是客死異鄉?
在這種悲愁和美滿兩種情緒的交織下,劉朔山踉踉蹌蹌站起身來,感覺有股很難壓抑的沖動。
“朔山,你干嘛去?”云芳和張小花抱在一塊,醉醺醺地問道。
“我現在有一種發泄的沖動。”劉朔山身體慢慢站直,平靜道。
張小花和云芳聽了這話,面面相覷,紛紛露出懂得的表情。
“現在睡有點太早了吧?”云芳還沒喝夠,她還想多吹會牛逼。
“哎也不早了,是時候睡覺了,啞巴哥你放心,我們兩個,絕對能讓你心滿意足的。”
張小花剛想上去攙扶劉朔山,就要把他往屋里拉,卻見劉朔山一步步走遠,直至抱著那柄大黑劍出來,臉上醉意漸漸淡去,被一種淡漠的平靜代替。
“嗯,這是干什么?”張小花懵逼了,搖搖晃晃又坐了回去。
劉朔山只覺得內心有種脫離世界的清靜感,他開始在月下任意舞劍,借著醉意也不去想如何耍好,只是跟隨身體的節奏自然地發力。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這次有種用對了勁的感覺,出手比以前順暢了許多。如果說以前,自己發力是各個關節一齊發力,但是始終有種阻塞感,使的各個地方的力量連不到一塊去,是分散的,而現在,劉朔山明顯感覺這次的發力是擰成一股線的,揮劍明顯輕松了許多,手腳關節總算真正協調了。
原本笨拙的大黑劍在手里也變得輕盈生動起來,像一只墨筆,在空中書寫著瀟灑的詞句,而劉朔山也順著這股意力,不斷調整著身姿,時而跳躍,時而沉膝,手中的劍有時斜斜刺出,有時像瀑布筆直斬落,時而大開大合,有時又變得稀碎松柔。
在這一刻,柔與剛,動與靜,似乎達到了一個完美無瑕的平衡點,讓劉朔山的劍舞在月下顯得極具松散的美感,猶如一位隱者,大醉一場后,正在肆意地揮毫作畫。
云芳原本迷醉的眼神也漸漸變得熱烈激動起來。
“他這是在做什么?”張小花趴著桌子上忍不住問道。
“朔山,他好像領悟劍意了,我們今晚不要去打擾他。”云芳看了一會兒,便拽著張小花,將其拉到屋里,往床上一扔,不一會兒,張小花就呼呼睡著了。
而云芳又重新回到屋外,坐著板凳,托著腮欣賞劉朔山的劍舞。
劉朔山也不是一直處于這種狀態,他時而停下沉思,過一會又再次舞劍,就這樣持續了快一個時辰,總算倦意襲來,將大黑劍輕輕放下,慢慢從這種狀態退了出來。
抬頭,才看見坐在那里一直看著自己的云芳。
云芳站了起來,面帶微笑道:“恭喜領悟劍道真意。”
“原來這就是劍意嗎,對了,小花呢?”劉朔山問。
“你都練了好久了,我們總不能一直等吧,我讓她先睡了。”
“抱歉,是我一時沒控制住。”
“對了,你的劍意已經初具形狀,不如起個名字吧。”云芳提議道。
“名字么,嗯……我想想,就叫天涯劍意可以不?”劉朔山沒思索多久,便想出這個名字來。
“這個名字不錯,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會起名的。”云芳不由得贊賞。
接著她又繼續說道:“你現在的雙手劍法多了更多劈、掛、震、掄等動作,像是融入了刀法,但沒有之前那么直截,更多了圓潤寫意,要我說,更像是圓月劍意。”
劉朔山笑了笑:“不愧是你,的確,單從威力上來說,這次改進并沒有多大提升,但從長遠來看,堅持這樣順力而為,再以弧線卸力或是加速,都更有助于我的內力更快地擰成一股繩,而且這樣也能最大程度地保護自己不被反震。”
“至于你說的圓月劍意,我也確實是看到今晚的月亮,才心有所感,但我心里想的卻是漂泊在外的游子,想著家鄉親人,卻只能遙望異鄉的月亮,思念近在咫尺,但身在天涯,所以創這套劍意的時候,我又帶著一些沉郁疏闊的心情。”
“沉郁,是因為思至深處不由感慨,而疏闊,則是因為此時我身邊有你和小花,心中也不免覺得逍遙且甜蜜。”
劉朔山這樣緩緩總結道。
云芳連忙鼓掌,臉上帶著些羞澀:“想不到你有這樣的才情,說的真好,仔細一想還挺肉麻的。”
“那你的劍意叫什么?”劉朔山好奇道。
“呃等會,讓我猜一下,應該是和云有關的?”劉朔山想著云芳既然姓云,出手也非常迅捷,那可能會叫流云劍意之類的。
“不是,我的叫飛雪劍意。”云芳道。
“為什么叫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是劍宗的師兄弟們給我取得,他們老是說我看上去很冷酷。”云芳苦笑道。
“沒有啊,你明明有一顆火熱的心。”劉朔山摸了摸云芳的頭發,道:“我現在這個狀態是不是不能再和你們同房?”
云芳想了想,道:“你現在剛領悟劍意,確實需要靜心鞏固一段時間。”
“好。”
劉朔山上前和云芳抱了一下,就回到另一間屋里,打坐冥想去了。
而云芳也回到屋里,解衣睡覺,卻被張小花這個粘人精當成劉朔山,抱著睡了一晚上,云芳一整個無語住。
第二天,張小花醒來,發現自己抱著的是云芳,左瞧右看也找不到劉朔山,頓時發出一聲大叫。
剛睡著的云芳頓時火氣上來了,照著張小花的昏睡穴錘了一下,張小花瞬間安靜,再次睡著。
云芳也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活著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