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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劍成

“你走吧,時機差不多了。”禪念道。

“怎么忽然這么說?”我說。

“因為你覺得自己可以做到。”

“我真的可以做到嗎?”我有些遲疑。

“再不去人就死了,到時候沒人讓你砍可別找我哭。”禪念將盞中茶如飲酒般飲盡。

我點點頭,將那柄老劍背在身上,開始收拾東西。

“是不是有些覺得這件事沒意思了但是又不得不去做?這便是你心中的障礙,去斬斷再回來吧,反正你一定能活著回來。”

“你憑什么這么肯定?”我對他這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感到有些惱怒。

“笨蛋,他又殺不死你,只能被你殺,這是注定了的。”

“也對。”我頓時覺得無所謂了,道聲“保重啦師父!”然后一身紅衣長發配一把磨得錚亮的老劍,一壺酒加肩上一只肥胖的花貓,就這樣不正經地朝一個地方走去,許久,聽到禪念隔了四五里以深厚內力傳來的大喊大叫:“錯了!南方不在那里,你個傻子……”此處省略一堆廢話。

……

兩年后,十七歲的我,用斬過一百八十萬劍的手拉著韁繩,背負著已經磨好的劍,踏上了回老家的路。

這兩年我過的很充實,心里對復仇之事已經淡了許多,并且時常在想:就算殺了那人,又能怎樣?他已經是墳墓邊的人了,而我的父親也早就死去多年,再大的恩怨也沒法用生命去化解了吧?

最后這一劍,到底斬,還是不斬?若是不斬,那我便心中總是郁郁不快,斬了,未必便是海闊天空,卻從此再也無法回頭。

還是要斬的。我對自己說。其實我的心沒有和我手里的劍一樣堅強起來,反而變得很累,很想找到一個依托,在那里好好歇一歇。

“原來,江湖就是這個樣子的。”我趴在馬背上,輕輕揮著細鞭,鼻子被撓的有些癢,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現在是春天,離小鎮越來越近了。

我一路上不斷喝著酒,想讓自己盡量放松一些,就這樣不知不覺地見到很多熟悉的景色和人物,用錢囊里用打獵換來的錢買了一些喜歡的零食吃,卻還是不舍的買貴的,心里不由得想起褚非魚,心想出門行走的時候要是那貨在身邊就方便多了,也不知道他還記得我這個人不?

想到這里,心里一酸,嘴里的小籠包頓時不香了。到了中午,我習慣性地又想睡覺,把馬牽到某個角落,身上仍然帶著劍和花貓,走在街上,很奇怪的是,行人們都紛紛把目光投在我身上,我想不通為什么,明明臉上也沒寫著要殺人的表情吧,怎么一個個的都往我身上瞅?心里有些尷尬,自然而然的又走到以前最經常走的三生石橋上,微微嘆了口氣。

我把目光投在橋下平靜的水面,偶然看到一張極美的、貌似不應該屬于我的臉龐,頓時明白了路人們的目光緣何而來,只是我不懂自己的面貌為何會變化如此之大,許是體內朱雀血脈覺醒后產生的改造。

說實話,重回故鄉,于我而言,除了記憶里的一點親切和懷念,剩下的都只是惘然,母親不在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大花貓在江湖上飄搖無期,對于尋找門主我倒并不著急,只需等下去,他總會知道我的歸來。話說老佛堂不知道如今怎么樣了,不如回去看看吧,在那里住些天也是好的。

沿著記憶里的路線走到家門口,聽見里面隱約有小孩子的打鬧聲,忽然從里面飛出一個紅彤彤的東西朝我臉上撲來,被我一把抓住一看,卻是啃過一截的胡蘿卜,我便拿著一邊啃一邊朝里邊走去,看見一男一女兩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在一起打架,互相朝對方身上扔東西,男孩吵著要出去玩,女孩不讓,于是漸漸不可開交。

我心想自己離開家兩年多怎么就被這么倆小孩給占了窩?肩上的大花貓和我面面相覷,表示它也不知道什么情況。

“喂,你們兩個先不要吵,我問你,你們兩個是誰家孩子,為什么會住在我家里?”我上前質問道。

小男孩和小女孩忽然不吵了,一齊好奇地蹬著眼睛看著我,“喂,回答我啊。”我有些不耐煩,手上一用力,那半根胡蘿卜頓時癟了下去。

小男孩上前護在女孩面前,抬頭看著我和我手里的鐵劍,咽口唾沫說:“我們倆是父母雙亡的兄妹,跟著張先生在這里學習醫術,你是誰,憑什么說這里是你家?”

我懶得和小孩計較,又問:“張先生又是誰?”

“張先生你都不知道,還好意思說這里是你家?我告訴你吧,張先生是一位善良溫柔的仙女姐姐,比你漂亮,醫術也好。”小男孩癡癡地傻笑道。不料身旁他妹妹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罵道:“哥,你是不是眼睛有問題啊,這位姐姐雖然不知來歷,但是顯然比張先生好看行不行?”“哪里好看了,我怎么一點沒看出來?”“所以我說你眼瞎。”“哪有這么說你親哥的。”

我懶得聽兩個小屁孩談論自己和另一個女子的相貌,搖搖頭轉身就要離去,卻看見迎面走來一個手提籃筐的白衣女子,她的目光正好和我相觸,我們各自露出驚愕的表情。

好吧我承認面前的這個確實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仙最養眼的女人,如果我是一個男人一定會愛死她,但在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情況下,我卻不能露出破綻,只見她率先反應過來,看著我手里的劍,蹙起眉問我道:“你是何人?來這里干什么?”“我——”

我心想我是這老佛堂的原住戶,你有什么資格問我是誰?

“我是誰關你什么事,你又是誰,干嘛趁我不在,占了我家住?”我說。

里面的小男孩小女孩聽到我們的爭吵跑了出來,一臉看熱鬧的樣子。

那白衣女子看到兩個小孩沒事,好像松了口氣,臉色舒緩了些,道:“鄙人姓張,名靜虛,自幼在山林長大,以采藥救人為生,在江湖無依無靠四處漂泊,一年前偶然走到這么個地方,看見這里有兩個小孩子住在這里甚是凄慘,便和他們為伴,住在一起,卻不知道這里原來是姑娘的家,真是抱歉。”

“嗯,原來你也不容易,我其實也就是回來看看,既然此間與你們有緣,那么你們還是繼續住下去吧,我走了。”我尷尬地笑笑,不舍地看了一眼老佛堂的風景,抱起大花貓向門外走去,卻聽到身后那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姑娘,還未請教你的名字。”

“我叫莊夕顏,有空我們可以做個朋友。”我說。

這時又聽到那個小男孩驚呼道:“你難道就是我們丐幫失散多年的幫主?”

我胸口忽然一滯,然后才想起來確實有這么回事,轉身問他道:“你也是丐幫的?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那小男孩頓時驚詫萬分道:“原來真的是你,你這些年都跑哪里去了,怎么現在才回來?阿飛哥一直都在找你知不知道?我們丐幫這兩年活得很不容易你知不知道?”

我張了半天的嘴好不容易合上,點點頭道:“我真的不知道,抱歉,我給忘了。”

那小男孩一叉腰,不知道怎么說我好。

張靜虛向我解釋道:“兩個小孩子在落魄的時候,曾經和那些乞丐們一起混過,有些同甘共苦的感情,希望你見諒。”

我垂頭喪氣道:“看來我真的很失敗。”

“張姑娘,在不在?我給你送魚來了。”門外一個熟悉的聲音道。

我和張靜虛一齊望去,看見一個黑色的年輕身影,那個人看見我,目光瞬間凝固,許久,有些艱難地道:“夕顏,是你嗎?”

“葉蘇瀧,怎么不認識我了?”我微笑道。

葉蘇瀧走到我身邊,一時間不知道是哭是笑,想要抱我卻又怕手里的魚蹭到我身上,一時間有千萬句話不知道從何說起,半天憋出一句:“再次見到你,我很高興。”

我覺得他覺得我們生疏了,他一向不是自信的人,為了打消他這個念頭,我上前狠狠抱了他一下,雖然沒有用內力,還是繃得他有些喘不過氣,臉色有些泛紅,道:“你的力氣倒是大了不少。”

“你們兩個,原來認識?”張靜虛終于忍不住插嘴道。

“喂,幫主,不許抱葉哥哥,他是我們張姐姐的。”那個小女孩忽然說了一句,張靜虛頓時露出心虛的神色,低下頭不敢看我和葉蘇瀧,只是輕輕掐了小女孩一把,道:“小孩子不要瞎說,明明是人家先認識的。”

我和葉蘇瀧面面相覷,各自從對方眼里讀出了些什么。

“你還是這么沒良心。”葉蘇瀧苦笑道。

“她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子,比我好。”我說。

“她是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也待我很好,我們相識于一場邂逅,那天下著雨,她一身白衣出現在我面前,我當時就想起了你。”葉蘇瀧苦笑著繼續道:“那么你告訴我,即便知道自己和褚非魚沒有結果,你會因此忘掉這份感情嗎?”

我低下頭無言以對,委屈地看了他一眼,許久,道:“你這是何苦?我不值得。”

葉蘇瀧嘆了口氣,我不忍繼續說下去,對于他的一往深情,使我心里越發愧疚。

“抱歉,我不該讓自己的愛成為你的負擔,我應該藏的更深一些的。”葉蘇瀧忽然話鋒一轉,道:“褚非魚這些年過得很不好,你既然回來了,就應該去看看他。順便告訴你一句,你的殺父仇人,也就是門主,其實,是非魚的親生父親,這樣一來,你還下得去手嗎?”

“這,怎么可能?”我看著葉蘇瀧的眼睛,知道他沒有騙自己,但心里一時慌亂如麻,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件事。

“你有兩條路,要么選擇原始的復仇,然后,失去一切;要么把這份仇恨埋在心里,去和褚非魚在一起,但無論如何選擇,結果都是痛苦的。”葉蘇瀧關切道。

“算了,讓我一個人靜靜吧,我先走了。”我神不守舍地離開了老佛堂,沒有聽到張靜虛在后面喊的一句:“莊姑娘,天色已晚,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頓飯?”

葉蘇瀧握著張靜虛的手,苦笑著搖了搖頭,對她道:“關于我和她的事,我會和你好好說,總之,她不會再回來的了。”隨著天色漸漸黯淡,兩個人牽著手,回到老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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