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連長發了話，班里的戰友們再也忍不住，大家一擁而上，把他的臟衣服全都扒了下來，連短褲也不饒過，里里外外被脫了個干干凈凈。然后，大家幫著他，把他的衣服、被褥，全都拆洗干凈了，晾曬到外邊。有幫助他換上了干凈衣服，到了晚上，他簡直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連長晚上值班，到班里看了一下，很滿意，“嗯，看來你不是不愛干凈，你就是懶啊，以后，我每星期檢查你一次！”

自這次以后，他再也不敢這么懶惰了。

后來連里規定，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一，是連隊檢查個人衛生的固定時間。誰的頭發長了，指甲長了，衣服沒洗干凈，就由副連長帶著連隊的理發員，把你的長頭發剃短，甚至剃成個禿子。翻出來的臟衣服，全部拿到連部去，當著大家的面，讓你把臟衣服洗干凈。

誰愿意當著全連的面出這種丑？自尊心大家還都是有的，所以，自此以后，像前面說的那種懶鬼，就再也沒出現了。

第一節

剛剛回到連隊沒幾個月，又接到了命令，到基地宣傳隊報到。這讓我有點兒突兀，有幾分欣喜，又有幾分不樂意。

但命令就是命令，再不愿意也必須得去報道。后來，我才知道，這次去宣傳隊，實際上是費了老大的勁兒呢，差點就沒去成，因為人家找我的時候，連里卻說沒有我這個人，所以，耽誤了不少時間，宣傳隊組建了很長時間，我才去。錯過了到西安歌舞劇院參加學習的時間。

后來我才得知，原來是老連長不愿意讓我去，因為如果經常去宣傳隊，就會耽誤我的進步，所以他故意說連里沒這個人。

那時候我不懂事，當時還有些生氣，自然也是因為自己是在太喜歡藝術，有這個愛好的原因，再加上連隊的生活實在是太艱苦、太單調了。除去疲憊不堪的施工以外，，還要參加殘酷而單調的軍事訓練。自然能去宣傳隊，是自己一直盼望的，那里還有自己志同道合的同行，能夠在專業方面有一個更好發展，自然就想去了。

后來我才明白了，老連長對我非常好，當時對我也很重視，算是重點培養對象。可如果我總是斷斷續續地呆在連隊，都不像一個正常的戰士，沒有一點成績，自然就會被放棄，誰還會重點培養你？

換句話說，如果當時一直在連隊，沒有去宣傳隊，說不定確實是個好事，早就提干也未可知。

但如果不去宣傳隊，也就不可能見到小芳，但見不到小芳也許就不會有后來的命運，想想這一切真可能是命運的安排，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定數一樣。

第一節

司令部建了新的幼兒園，就把宣傳隊放在了原來的幼兒園里。

舊的幼兒園曾經是一個大軍閥的行宮，在這里作威作福的時候，有不少的下人被折磨致死，就在我練功的小房間里，聽說曾經就有個侍女在那里上吊而亡。所以，行宮內經常有傳言說夜里里鬧鬼。

傳言一出，家屬們不干了，幼兒園里都是領導的孩子。所以，新幼兒園一蓋好，馬上就搬走了。

行宮是一個三層的石頭建筑的房子，獨門獨院，地方十分寬敞，面積很大，比較適合像宣傳隊這種獨立的單位，畢竟男男女女100多號人呢。而且，這里又有食堂又衛生間，還有很多獨立的房子，不但可以住宿，還可以練功，這比我們原來的駐地好多了。

最重要的是，宣傳隊管樂的聲音太大，平時不但吹拉彈唱，還要合練，在原來的地方，就比較容易打攪到別人，這個地方，對我們來講，簡直是太合適了。

我在司令部的時候，也經常從這里路過，但那時只是在外面粗略的瀏覽，從沒進去過，這次，算是第一次走進來欣賞它的內部呢。

房間裝修的十分漂亮，木地板、水晶吊燈、黃銅裝飾的樓梯扶手，大穿衣鏡、壁爐，風格豪華講究，裝修的也十分仔細。

二層的大房間是男隊員宿舍，女隊員宿舍在三層。一樓是盥洗室，因為房間眾多，我們每個器樂隊員都分到了一個練功房。

我的練功房很小，幾乎僅能放下一把椅子，雖然空間不大，但里面有電燈，而且不知是什么原因，墻上居然裝飾著一面考究的穿衣鏡，估計應該是專為梳妝用的房子，倒是滿適合彈奏琵琶，因為琴聲太小，在外面幾乎聽不到，在這個小小的空間里，聲音一下子變得很大，到是很愜意。

一樓是練功房，盥洗室、化妝間，是舞蹈演員練功所在。管樂隊的戰友們就慘了，因為管樂的聲音太大，在房間里是沒法練的，所以都被“發配”到院子里靠墻的地方練功去了。

每天早晨，這里號響琴鳴，熱鬧非凡。

基地來的隊員們早就開始了籌備，為了取得更好的成績，管弦樂隊和舞蹈隊的同志半年前就去了歌舞劇院學習了，現在個個技藝非凡。都達到了很高的藝術水平。

我報到的時候幾乎是最晚的，說幾乎的意思是還有一個人，居然比我到的還晚。

因為老連長一直頂著不愿意讓我去宣傳隊，所以，最后還是司令部直接下了命令，人家親自到連隊找我，這才把我抽調上來，所以，宣傳隊成立很長時間了，人家都去歌舞劇院學習了好幾個月，我才去報到。

抽調我的原因，是因為這次的節目有一個節目，用到了一個我擅長的樂器，所以，才會碉我去。前期的作曲和劇本創作工作，大多都完成了，現在基本進入了排演階段，所以，我一去報道就趕上了最忙的時候。

坐著火車，我匆忙趕往基地去報道。到司令部的時候，聽到廣播喇叭正在播部隊的新聞?！鞍パ?，這聲音怎么這么熟悉啊？”

旁邊的一個戰友說，“基地新來了一個廣播員，人長的可漂亮，”

“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只知道是河北兵！”

“河北兵？怎么這么像小芳呢？”我疑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