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飯桌上。

秦川把碗筷放下，看著兩人道:“小蓮，老亞，以后閑暇之余就跟我識文斷字吧。

跟在我身邊，一些常用字你們要認得。還有，就是一些基本的防身術。

出門在外不僅要保護好自己的腦子，還要保護好自己的身子。你們明白？”

出來混，肯定不能讓人在身體和智商上欺負。

“先生可是認真的？”黎老正死死地看著秦川，身子抖動，連嘴里的飯菜都忘了下咽。

識文斷字可是惠濟子孫的大事，那些世家大族，哪個不是把書本捂得死死的，生怕被別人看了去。

禹朝雖然實行了科舉選拔考試，但是那些考生基本上都是家族子弟。普通人就算有錢又怎么樣，沒人愿意教你。

所以，許毅文十年寒窗連預考都過不去。沒人教，沒書看，人非生而知之者，他再聰明也是白搭。

更何況一般的百姓家庭，飯都吃不飽，哪有閑錢去供子女讀書。

讀書人最大的開支并不是吃飯，普通家庭養個把閑人還是養得起的。但是筆墨紙硯書就不是他們能夠負擔得起的了。

現在又盛行游學，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只有增廣見聞，方能妙筆生花。

這年頭夭壽的人多了，黎老亞為什么要費大力氣把許毅文救回寨子。除了自身的善良，還有就是許毅文讀書人的身份。

最后，當許毅文提出來要教授寨子里的孩童識字的時候，寨子里一個個都把孩子送了過來。而且愿意給他最好的食物，最敞亮的屋子。

無非就是想讓自己的孩子認得幾個字，出個讀書人。

他們不指望兒子能夠有出息，但只要堅持下去，到了孫子，曾孫……總有一代人能夠達成他們的期望。

貧窮的生活，阻擋不了他們對知識的渴望。在他們看來，有了知識就等于有了一切，從此以后就可以脫離耕農這個身份了。

所以，黎老正才會如此激動。

“當然是真的。”秦川對于知識同樣看重，但他更傾向于傳播。

畢竟，獨木不成林，他的很多想法都需要別人配合。

“多謝先生恩德，我們無以為報！”黎老正嗓子哽咽，說著又要拜，但卻被秦川攔住了。

“好好學，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了。”秦川笑了笑，繼續說道:“不過，我教你們的東西可能跟別人有點不太一樣。”

黎老亞罕見的搶道:“先生教什么，我們就學什么。”

“別急，聽我說。”秦川伸手打斷了黎老亞，“我這里只教你們兩樣，一為文，二為數。”

見三人愣愣的看著自己，秦川繼續道:“學文以制人，學數以格物。

我要教你們的不是如何考狀元當大官，而是如何更好的認識這個世界。當然，你們真要學好了，當個官也是綽綽有余的……”

黎氏蓮怯生生的問道:“先生要教我們的，可是如何種田制物之術？”

秦川略微沉吟了下，回道:“嗯，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這種東西，想要一下子解釋明白有點難，只能讓他們在以后的過程中慢慢領悟吧。

他做這個決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了的，既然跟著自己，總要懂些基本的知識和算術。

不然一些計算和測量都得他親自上陣，這不得把自己累死啊。

過了三年事必躬親的獨立生活，讓秦川充分意識到，有個秘助很重要啊。

而秘助這種東西，哪有自己培養出來的好用。

“至于防身之術，你們也看見了，就是我平日里蹦蹦跳跳那些。很簡單的，一學就會，貴在堅持。

這些東西不會讓你們天下無敵，但是卻可以強身健體。有了強壯的身體，無論是干活還是與人爭斗自然就能得心應手了。”

說著，秦川把目光移到了黎氏蓮的身上，心下不由暗嘆，“還是太瘦了點，挑擔谷子都晃晃悠悠的，以后要多給她灌點肉食才行……”

“先……先生？”黎氏蓮被看的有些臉紅。

“沒事，吃飯吃飯，吃完了好下地干活去。”

還有一大片谷子沒有收回來呢，哪有時間瞎扯無聊的事情。

歇了口氣，秦川就帶著黎老正爺孫倆下田去了。黎氏蓮則留下來收拾桌子，然后把谷坪清掃干凈，晾干露水之后好曬谷子。

女孩子嘛，在秦川看來還是找點輕松的事情做做就好了。反正也不著急，以前他一個人的時候還不是照樣搞得完。

但是黎老正卻從中嗅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來了，暗想，“難道先生看上了自家丫頭？”

隨即他又搖搖頭，把這個念頭趕跑。

中午的時候，趁著不出去干活，秦川找出來一塊閑置的木板，開始了自己的教學生涯。

他用木炭在板子上寫下了【一二三……千萬億】這些數字。

秦川轉過頭來，還沒開講，就聽黎氏蓮怯怯地說道:“先……先生，這些在寨子里學過了。”

說完，她的神色有些黯淡，似乎想到了什么。

“就你事多！”黎老正呵斥道:“先生教什么學就是了。”

要換做黎老亞敢這么干，估計黎老正的巴掌直接就呼后腦勺上了。

“哦？”秦川腦子一轉，便想明白了，估計是那個書生教的。他笑道，“學了好，學了好……”

于是，他又轉身把木板上的數字擦掉，慢慢地寫下【上大人孔乙己】的字樣。

字不在多，記下就行。

為了更好的教學，秦川把勞動都減少了。然后黎老亞兄妹倆就跟著他在谷坪上繞圈圈。

兩人動作忸怩，好像這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幾圈下來，黎老亞已經氣喘吁吁了。他沒想到這繞圈圈竟然這么辛苦，比耙田犁地都累。

“只是，為何先生看起來那么輕松？”

秦川停下來對兩人道:“好了，你們倆歇會吧。”

然后，秦川開始教他們學功夫的第一步。

學功夫，站樁和蹲馬步是必不可少的。否則下盤不穩，腳步虛浮，沒把對手踢翻自己先踉蹌倒下了。

才幾分鐘時間，兩人就已經腿如篩糠了。

然后就是劈腿抻筋，這讓黎老亞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盆骨擴張】與【恥骨聯合】分離的痛苦。

一般這種級別的痛，只有女人在生孩子的時候才能夠體會。

黎老亞滿頭大汗，咬著牙道，“先……先生，差……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還遠著呢。”

這個時候，秦川甚至想給他來一首功夫版的《愛情買賣》:

當初你要學打架

打架就打架

現在累到軟趴趴又想找媽媽

學武不是你想咋想咋就能咋

累到散架，累到發嗲

問你怕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