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蘇青硯還真沉得住氣。”

看過之后，秦川隨手把名帖放到桌上。

這幾日，蘇青硯滿城打探他的消息。一開始還有所顧慮，到后面就明目張膽起來了。

不僅打探消息，還到野外去考察了自由民和佃戶的種植環境。看起來確實有幾分體察民情的樣子。

反正那些自由民田地里種的都是普通莊稼，看也就看了。真正的好東西，秦川早就派巡田衛加強了看守。

蘇青硯好幾次想要靠近，最后都被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巡田衛給攔了回去。

如是幾次之后，蘇青硯也知道里面是好東西，秦川是不會讓他隨意觀摩的。

好在能打聽到的東西，他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是以回去后的第二天，蘇青硯就給秦川送上了自己的名帖。

第二天，秦川和黎氏蓮還在晨練。

小骨邁著步子，急匆匆跑過來說：“先生，蘇大人來了。”

“先帶他到客廳等著，我馬上過去。”秦川抹了一把汗，然后繼續打木人樁。

小骨，渝家原來的使喚丫頭。秦川接手渝家莊之后，見她手腳還勤快，便留著。

黎氏蓮扶正之后，也不可能一直做著下人的事情。是以，小骨出現的時間剛剛好。

從尋常雜事中脫離出來之后，黎氏蓮也能有更多的時間學習，然后跟著秦川一起掌管器物研究所的事情。

半個時辰后，換洗一新的秦川朝著客廳走去。

剛進門，就見蘇青硯起身說道：“叨擾秦公子了。”

“哪里哪里，蘇大人能來，乃是在下的榮幸。方才有事耽擱，未能遠迎，還望見諒。”

客套幾下，秦川伸手道：“蘇大人請坐。”

坐下之后，秦川開口道：“小骨，給蘇大人添茶。”

“是，先生。”

秦川放下茶杯，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說起來應該算是件好事。”

蘇青硯說道：“我王聽聞公子有無雙之才，特地遣我過來，欲招公子入朝為官。”

“入朝？”秦川神情一頓，繼而有些驚喜。

短短的兩個字，透露出太多東西了。

秦川暗想，當今王后應該確實是蒙玉無疑了。

否則，為何他剛把蒙玉的衣服送過去，緊接著禹朝皇帝就要招攬他入朝為官？

為何？

當然是，王后【蒙玉】給當朝帝王吹枕邊風了啊。

是了是了，一定是這樣了。

“唉……秦川在心里嘆道：“為了我，蒙玉可謂是【犧牲】太多了。有同學如此，夫復何求？”

“公子。”

“秦公子？”

見秦川神情變換，久久不語，蘇青硯忽然覺得心里沒底。

成與不成，你倒是吱個聲呀。

“先生……”黎氏蓮伸手揪了揪秦川的衣袖。

“嗯？……啊？”秦川扭頭看著黎氏蓮，眼色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好好的，黎氏蓮扯他衣袖干嘛。

黎氏蓮輕聲道：“先生，蘇大人叫你呢。”

秦川恍然道：“哦～，不好意思。在下久居鄉野，沒見過世面，方才聽聞蘇大人要招我入朝為官，不由得心馳神往，以至于失了心神。”

蘇青硯笑道：“這么說，秦公子是答應了？”

“這個，蘇大人還未曾說，要招我做個什么樣的官職呢。”

答應，怎么可能那么快，你都沒說做什么，怎么可能就答應了。

萬一，你說，要是弼馬溫一樣的職位，那還不如繼續躲在山里當猴頭呢。

“這個倒是我疏忽了。”蘇青硯神色歉然，“按照王上的意思，是要讓秦公子任牙城令，統管牙城一切事務，為我大禹朝拓海守土。”

“那我的俸祿怎么算？”既然干活，那總要談談錢才行。

“沒有。”

蘇青硯回答的很干脆。

俸祿，他來到夷州島之后就沒再收到過禹朝一毛錢的俸祿。當然了，他也沒給大禹朝繳納過賦稅就是了。

這個地方，它就是一個完全的自治區。只要你有能力，你就可勁兒造。

“沒有俸祿如何能行？”

秦川自然不干，繼續道：“蘇大人，你要知道牙城可不只有我秦氏一家，這牙城令可不好當啊。”

一個子兒都沒有，還要拓海守土，要秦川拿籮筐徒手堆沙造島嗎？

蘇青硯忙勸說道：“秦公子莫要生氣，俸祿固然沒有，但同樣的，王上也不要你的賦稅啊。”

“什么，還想著賦稅？”秦川當時就不干了。

沒錢沒糧……光憑一道旨意就想讓他歸附禹朝，還拓海守土，真當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再說了，他秦川這幾年可沒吃禹朝一碗飯。

要不是看在這是王后【蒙玉】為他吹枕邊風求來的機會，信不信他立馬把火藥擼出來，然后來個海洋包圍陸地，武裝奪取……

一番狡辯之后，秦川和蘇青硯總算是在同一個頻道了。

按照王上禹朔的旨意，他敕封秦川為牙城令，統管牙城大小事務。

任職期間，完全自治。秦川可以頂著禹朝的名頭，四下征伐，都無所謂，只要別到內陸來搗亂就行。

同時，也不能跟北蠻，西羌這些國家接觸。要時刻記住，他是禹朝人。

當然，如果秦川愿意到王都任職，禹朔也是萬分歡迎的。

禹朝給了秦川朝廷身份，自然也是有所求的，就是秦川弄出來新東西的時候，要記得分享一下。

而且，就算沒有新東西。光憑人造石和千里鏡，敕封秦川一個牙城令也算不了什么。

反正夷州島是海外蠻夷之地，百姓茹毛飲血，性未開化，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去。

最后，蘇青硯還俯首在秦川耳邊道：“王上擔心公子在牙城勢單力薄，特意給公子加派了1000甲衛，用以行使牙城令之權。

并且，公子有不能解決的事情，也可修書來找老夫……”

“所以，那些甲衛以后就是我的兵了？”秦川側身看向蘇青硯。

蘇青硯點頭道：“沒錯。”

“敢問蘇大人，這些甲衛是北漢城的人，還是從內地過來的？”

這個問題，秦川必須要搞清楚才行。

“這……”蘇青硯遲疑了一下，硬著頭皮道：“自然是從內地來的。準確的說，他們都是云州人。”

“云州？”秦川一時間不知道云州是哪個州。

蘇青硯提了一句，“云州，就在夷州到對面。”

秦川略微思索，“嗯，如此，那這些人我要了。”

隔著一片海而已，等他把逆風船做出來，區區海峽，還不是任他往來。

否則，若是隔得遠秦川可不敢收留這些并。畢竟他們也都是有家人的，一年半載還行，真要三年五載，這些人非得鬧不可。

兩人談妥之后，蘇青硯又給漆公北和蚩離兩人發了一份請帖。

這么大的事，不可能兩個人躲在屋子里說了算。

是以，蘇青硯還要聯系其它兩家，然后把禹朔的旨意放出去。

第二天，三家首腦聚在一堂。蘇青硯也沒有繞圈子，直接把禹朔的旨意給說了個明白。

漆公北和蚩離聽完之后，并未多言，全都表示同意。

他們只是接受秦川成為牙城令而已，若秦川真想憑著一個牙城令的名頭就想把他們呼來喊去，那是絕無可能的。

只要不損害他們的利益，兩家不介意給蘇青硯一個面子。

最主要的，城外還駐扎著一千正規軍，可不是他們那些護衛家丁所能比擬的。

剩下的事情，就只能徐徐圖之了。有了這個身份，秦川也能更好的實施壯大牙城的計劃。

宴席散去，秦川擔任牙城令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佃戶和自由民聽到【牙城令】三個字的時候，完全不知道這是干嘛的。

畢竟，牙城從建城到現在，還從未出過牙城令這種東西。

反正牙城令，秦家主也好，距離他們太遠了。有這湊熱鬧的閑工夫，不如挖點野菜。

是以，沒多久，牙城又恢復了往日的境況。但在這平靜的生活里，有些東西正在悄然改變著

……

PS：睡不著，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