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你提的那是什么?”辣大江滿面紅光的從屋里出來,顯然是和朱氏好好高興了一番。
“是油啦,等會熬制湯底用的?!?
因系統(tǒng)為了適應朝代,所有貨品都是用古代器物盛售,辣大江看了看,并未生疑,他這輩子從未一次性見過這么好大桶油水,愈發(fā)覺得鎮(zhèn)上的老板是個財大氣粗家大業(yè)大的貴人,便想著幫閨女認認真真熬出味道最佳的湯底,干勁十足道:“該怎么熬,看爹能不能幫上什么忙,閨女你盡管吩咐。”
辣小小邊將各種大料搭配挑到竹筐里淘洗干凈,邊道:“爹你幫我在院子里支起一口大鐵鍋,底下干柴要燒的旺旺的。”
“行嘞!”辣大江爽快答應,轉身去忙活。
一切準備好,辣小小先將菜籽油倒進鍋里,再加入牛油慢慢熬化,油八成熱后,先后加入蔥姜蒜炸出香味......等到油鍋咕嘟嘟冒起金燦燦的小泡時,倒入一筐干紅辣椒,呲啦啦的油炸聲仿佛給香味賦予了無盡動感,整個院子都是鮮香麻辣的強烈氣流。
“好香啊,這是在做什么呢,恐怕一會兒連神仙也要給勾來了?!痹和鈧鱽砬謇适鏉櫟穆曇?。
父女倆回頭,見墨云城笑意隨和,閑庭信步而來,后面跟著他的小跟班。
想起昨夜的事,辣小小終究有些不好意思,目光難得柔順赧然了些,竟還破天荒的朝他微微笑了笑。
辣大江人高馬大的一立,有些兇神惡煞道:“臭小子,你怎么又來?”
墨云城指了指石頭抱在懷里的陶土罐子,“小侄來給嬸子送藥粥。”
辣大江拍了拍身上煙塵,大步過去,幾乎是從石頭手里拽過罐子,“東西送到了,你們快回去吧。”
逐客令下的這么直白?石頭很是在心里為公子掬一把辛酸淚。
墨云城臉色不變,還能榮辱不驚的一笑,死皮賴臉道:“小侄還是等等罷,等嬸子喝完粥后,石頭取了罐子一并帶走,這罐子是家里祖?zhèn)鞯模H有些價值?!?
石頭默默在心里翻一個白眼,得,您編,再接著編,小的看您能編出花來。
什么家里祖?zhèn)鞯墓拮??祖上是瞎了眼才傳這種爛大街的土罐子?公子真是為了娶媳婦兒“不擇手段”。
墨家祖?zhèn)鞯臇|西,那必定是價值不菲,辣大江頓時覺得手里沉甸甸的很,動作小心的很,生怕磕著碰著,上下甚警告的掃一圈墨云城,板臉道:“好,你小子在這好好站著,我馬上把罐子給你送出來?!?
說著腳步匆匆往屋里去了。
墨云城支開了瓦數(shù)最大的電燈泡,兩腿生風湊到了辣小小跟前,笑容洋灑,“我家辣辣的手真是太巧了,煮點辣椒也能香飄十里?!?
辣小小十足鄙夷的翻個白眼,繼續(xù)用大漏勺攪弄著湯底,“你要是入朝為官,定是皇帝的第一狗腿子?!?
墨云城勾唇,盯著辣小小滿眼桃花朵朵,“朱門酒肉臭,當官有什么趣處,我還是更喜歡和你春閨纏綿,小宅廝守。”
辣小小已經(jīng)懶得一口鹽汽水噴死他了,“......”
行行行,您是這時代的高級知識分子,咱嘴皮子耍不過,甘拜下風還不成。
不過瞧著墨云城那張親親熱熱的欠揍笑臉,辣小小一個主意打上心頭......
她不能做睜眼瞎,得盡快讀書認字,雖不需要學富五車,但也要達到最基本的教育水平線,至于這老師嘛......整個上河村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了。
她身子前傾,兩只黑黢黢的眼睛像某種光澤剔透的寶石,全神貫注的注視著他,又突然有些狡黠的樣子,睫毛晃悠悠的顫著,在日光下有毛絨絨的剪影,墨云城倏忽心跳加速,幾乎是要淪陷在她玲瓏無暇的眼球里了。
辣小小無比淳樸道:“墨云城,我想認字,不如你當我老師吧?!?
墨云城愣了下,“哈?”
辣小小重復道:“我想認字,你能教教我嗎?”
墨云城忽而朗聲一笑,狀甚欣慰道:“不愧是我的未來娘子,怎么?這是要迫不及待和我婚后吟詩弄月了?”
辣小小使出全力毫不客氣的踩他一腳,“看你這不著調的樣子,想必也不適合為人師表,算了,我還是找別人吧?!?
墨云城疼的呲牙,一疊聲忙道:“別別別,別人哪有我近水樓臺呢?!?
“臭小子!”辣大江不歇腳的從屋里出來就看到兩人湊在一起唧唧歪歪的。
墨云城神態(tài)安然,“大江叔,嬸子喝完了嗎?”
辣大江兩道目光穿針引線似的,在兩人身上梭來梭去,最終對著墨云城重重一哼,將罐子遞給石頭,“喝完了,你回去吧!”
墨云城若有若無的往辣小小的方向看了眼,溫聲道:“那小侄就先走了?!?
他衣袂飄然,神情舒展,在辣大江要吃人的目光中施施然離開。
他一走,辣大江便苦口婆心的勸道:“辣辣,那小子不是良人,你以后一定要離他遠些,千萬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辣小小不住腹誹:比起他的花言巧語,我更吃他的顏。
“爹,我知道了,您老就不要再操心了,我這湯底熬好了,爹來嘗嘗味道怎么樣,正好咱們家還有些肉,等會再去地頭薅點青菜,咱們中午就吃這個?!?
辣大江見閨女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心里愈發(fā)像揣著石頭,墨云城那小子詭計多端,可千萬不能讓閨女著了他的道兒,以免夜長夢多,還是要早點合計合計閨女的婚事。
再說她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
......
村子里自給自足,各戶人家都種有應時的四季蔬菜,辣大江是把種地的好手,是以老辣家地里的菜總比旁家長得水嫩茂盛些,辣小小挎了小簍子,一路哼唱著來到地里。
小白菜,豆角,茄子,蘿卜,再加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薄片,這樣一鍋熱騰騰的火鍋,單是想想就讓人直流口水。
辣小小摘好了菜,彎腰起身,耳朵一動,聽到背后有躡手躡腳的動靜襲來。
一側身子,有團人影直接栽了過去,摔了個滿嘴泥。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那人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袖子,抬起一雙鼠眼,色迷迷的在她胸上腰間流連打量,“你這臭丫頭,連你表舅都不認識了?”
辣小小冷冷瞧他兩眼,腦中漸漸有點印象,“哦,原來是表舅啊,鬼鬼祟祟的,我當是什么找食吃的癩蛤蟆呢?!?
這人名叫錢歲,是辣老太娘家的遠房孤親,是個三十多歲的混子,常年在鎮(zhèn)上吃喝嫖賭,坑蒙拐騙,這兩年發(fā)了點小財,穿著劣質綢緞,很是人模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