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沙！老沙！”
是小葵!
老沙急忙而去，繞過幾株大樹，便看到豬八戒抓住小葵，要把她強行帶走。
小葵奮力掙扎，貌似法力受制，不能施展最擅長的水系功法，只能用胳膊、手肘攻擊，但這些，對皮糙肉厚的豬八戒，沒有任何效果。
“小娘子，老豬看你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你就從了我吧，嘿嘿。”
豬八戒壞笑而得意道。
“呸，死豬頭，你要是不放開我，我把你剁成豬頭肉。”
小葵嘴里不饒人。
豬八戒笑得更得意，“小娘子，你還不知道我的好，你體驗過之后，就舍不得吃豬頭肉了，嘿嘿。”
邊說著話，邊把小葵往更遠處拖拽。
小葵急聲道：“老沙，你還愣什么？快來救我啊！”
正在迷茫中的老沙，眼中現出一抹難得的肯定神色。
“小葵讓我去救她，小葵總不會騙我。”
老沙呢喃著，雙手法力凝聚，降妖寶杖赫然在握，揮出起手式，就要向豬八戒沖去。
就在這時，豬八戒掐在小葵脖子上的手一緊，痛得小葵“啊呀”叫了一聲。
豬八戒森然威脅道：“你要敢再上前一步，她立刻死。”
霎時間，老沙猶豫了，邁出的左腳，怎么都放不下。
“老沙，不要管，救我！”小葵堅定道。
老沙最了解小葵，按照小葵說的必然沒錯，他邁出的左腳放了下去，前進一步。
“啊呀！”
小葵又是一聲痛叫。
豬八戒這次更狠了，掐得小葵臉色發白，一個字都講不出來，然后，他一字一字對老沙道：“你，想她死么？”
老沙緊繃著臉，握著降妖寶杖的手開始打顫，眼眸中那抹肯定的神色開始消退，迷茫重新擴散。
他看到小葵不斷向他搖頭示意。
他更看到豬八戒眼中的威脅。
然后，他退了一步。
豬八戒滿意的點點頭，卻沒有松手的意思，劫持著小葵，反而向前邁了一步。
老沙無奈，又退了一步。
豬八戒洋洋得意，繼續向前，老沙不斷退后。
一場劫持，本是沖出來救人的老沙，反而被逼退會原點，站在了山洞前。
豬八戒輕蔑道：“滾回你的山洞，老老實實待在里面，別找不自在。”
老沙猶豫了。
他若回到山洞，做八戒要對小葵做什么，不用想也知道，但如果不回去，小葵現在就會死。
一是受辱，二是身亡。
老沙難以抉擇，最關鍵是，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必須做出選擇！
“老……沙……”
小葵艱難的發出聲音，然后用力搖頭，傳達出自己的意思。
沒用。
這反而讓老沙更加糾結、迷茫。
他不禁想到百年前的蟠桃宴，玉帝王母的命令讓他陷入兩難，這次同樣讓他陷入兩難。
如果世間，沒有那么多的選擇，那該多好！
如果一切能重來，那該多好！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山林中傳來。
“其實，你可以沒有那么多選擇的。”
狄奇。
他一步一步來到老沙跟前，“那些選擇都是別人給的，你自己是怎么想的？遵從你內心的選擇，錯了也沒人怪你。”
老沙愣愣的不說話。
遵從內心的選擇……
問題是，如果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內心的選擇是什么，那又該如何選擇？
狄奇明亮的眼睛看著他，微微笑道：“如果你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什么，那我就給你一個選擇。”
話音剛落，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火把，丟盡了山洞里。
山洞里的木床、木桌立刻被點燃，火勢蔓延，濃煙火光從山洞里冒出，更多的火焰，從洞口吐出。
狄奇看著老沙，認真地說道：“來我的茅廬學院吧，從此以后，我只給你一個選擇。”
老沙沒有說話，也沒有看被火焰吞沒的山洞，異常安靜地站著。
忽然，他大吼一聲，整個人沖天而起，飛向遠處。
“院長，他不會跑了吧？”豬八戒擔憂地問道。
狄奇沒有回答，給了句，“戲演得不錯。”
“嘿嘿，”豬八戒剛準備謙虛兩句，突然“啊”的一聲，揉著流血的胳膊，憤憤不平道，“你咬我干什么？”
小葵擦了下嘴角的血跡，理所當然道：“看你不爽。”
豬八戒無辜道：“院長不是說了么，我們是演戲。”
“死豬頭！”
……
日薄西山，流沙河在夕陽的映照下，多了一層緋紅色的光暈。
老沙靜靜的坐在石碑上，面無表情的望著前方。
從早上來到這里，一整天了，他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遠處，豬八戒收回目光，對狄奇道：“院長，你說他會不會跟我們走？”
狄奇看著河面上的夕陽倒影，漫不經心道：“不急，太陽還沒下山，還有時間。”
中午的時候，狄奇讓豬八戒通知了老沙，太陽下山前，他們會離開，老沙要不要跟他們走，要老沙自行決斷。
豬八戒揉了揉肥碩的肚子，嘟囔道：“要我說，哪需要這么麻煩，直接把他綁了帶走，陪他在這耗了一天，老豬肚子都瘦了一圈。”
太陽西沉，終于落到山下。
出發的時刻到了，可老沙還是沒有做出決定。
豬八戒側頭看了下狄奇，發現這位可真沉得住氣，都這時候了，還是一副不急不慢的平淡樣。
豬八戒捅了一下狄奇，試著說道：“院長，要不我再去問他一句？和他說說。”
“沒必要，”狄奇直接否定，“八戒，收拾東西，我們走。”
離開茅廬學院時，狄奇背著兩個包，現在收服了豬八戒，那兩個包自然成了豬八戒的責任。
豬八戒不甘道：“還是去說說吧，不然我們大老遠跑一趟，白折騰了。”
狄奇斷然道：“我給了他機會，也給了他時間，燒了他山洞，斷了他退路，該做的都做的，如果最后幾步他還不能自己走，還得讓人帶著，這樣的老師，我要他何用？就算我強行把他帶走，他自己邁不過那到心坎，他遲早也會離開。”
說罷，狄奇轉身即走，沒有朝老沙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