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日，賈府的人請賈瑞過去。

賈菌有些緊張，說道：“瑞大爺，那幾個惡婆娘……”

賈瑞一邊整理自己的秀才青袍邊角，一邊說道：“無妨，我現在是外人，那些女人是內眷，她們是不會見我的。”

整理好以后，賈瑞就安步當車，步行到了賈府。

雖然是賈府請他來的，卻將賈瑞在門口晾了近一個時辰。

賈瑞也不惱，只是將心神沉浸在風月寶鑒的空間里，專心修煉。

終于，從賈府里走出一個人來，賈政親自將他送出。

賈瑞睜開眼定睛一看，被送出來的客人是一個官員，生得腰圓背厚，面闊耳方，劍眉星眼，眼睛發亮，非常有神，鼻梁很挺，態度極其親熱，身上一股積極鉆營的感覺撲面而來。

賈瑞之前沒有見過這人，正在這時，那人說道：“存周兄莫送，雨村愧受了。”

存周是賈政的字，自稱是雨村，那這人原來是賈雨村。

這個家伙可是紅樓夢的開篇人物，一開始的時候是個落魄書生，后來在甄士隱的資助下進京考試，幸得高中進士。

賈雨村一開始任職時不懂官場規矩，很快就被上官告發，被擼了下來，去林家給林黛玉做了家庭教師，后來因林家和賈家是姻親的關系，由林家找到賈政，再由賈政找到了王子騰，疏通關系之后，恢復了官職，在金陵時就知道了“賈府、王府、薛府、史府”這四大家族，學會了官場規矩，知道薛家的薛蟠打死了馮淵，還濫用職權，使薛蟠逃脫了罪責，被王子騰知道以后更加重視，從此官路亨通。

前一段時間被調到京城，任府尹，專管稅務，這算是進入到了更進一層的權力圈子。

賈瑞坐在門房里，盯著賈雨村看，賈雨村心中略有所感，略一轉頭，也看見了陰暗中的賈瑞，不由得一失神，兩人居然無聲對視了三五秒，賈雨村急忙收回視線，轉身離開了。

過了小片刻，賈政的仆從就叫自己進去。

進了賈政的書房，賈瑞只是簡單的拱手為禮，并不客套。

被趕出賈府這一年多的鍛煉和歷練，已經洗去了賈瑞原本猥瑣的形象，留下了堅毅不拔的氣質，讓人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賈政的表情有些復雜，說道：“聽說瑞哥兒做了一套暖氣系統……”

賈瑞淡淡打斷道：“賈老爺請不要這樣稱呼我，我已非賈府之人，你可稱我為賈先生，或者直接稱我賈瑞皆可。”

賈政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重重的喘了兩口氣，道：“好，那我也不廢話，想請問賈先生是如何知道元妃封為貴妃的呢？”

這件事一直是橫在賈政心中的一根刺。賈瑞能夠預言皇宮中的事情，要么他在宮中有關系，這層關系至少比賈府要硬，要得消息更早，要么就是這人能掐會算，真的有兩下子。

要么就是能掐會算，就連皇宮的事情都能算到。

在賈政看來，是前者的可能性要更高一些。

如果能把賈瑞留在賈府該多好，賈政不止一次的想過。他不知道的是，在未來的日子里，他會更加煎熬痛苦的想起這件事情。

賈瑞并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冷冷的說道：“賈府是否安裝暖氣系統？”

看到賈瑞已經冷了心，鐵了臉面，知道賈瑞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賈政也就不再拉情分，只是說道：“因賈府在修建省親別墅，想順帶修建暖氣系統，不知價格幾何，工期如何？”

賈瑞說道：“工期和價格都按面積大小算，基礎價格是兩千兩銀子，也就是說不管安裝多大面積的暖氣都是這個價格。變動價格每多一方尺便需加十兩銀子。”

聽到這個價格，賈政也是一驚，說道：“這價格也太貴些。”

賈瑞說道：“若冬天保暖好些，老弱受風寒的幾率就小些，賈老爺你覺得老弱受風寒好，還是多掏些銀子，讓貴妃娘娘舒服些好？”

賈政臉色一變，又變，忍了忍說道：“好好好，你在商言商，我不與你談了，你自去找賈璉說罷。”說完便端茶送客。

賈瑞也不客套，站起身來拱拱手道：“告辭。”

轉身就在小廝的帶領下去找了賈璉。

賈璉應該是已經知道了，又加上自己是王熙鳳的丈夫，對賈瑞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

為了賺這筆銀子，賈瑞也顧不了那么多。

終究談下省親別墅正殿的暖氣，連鍋爐連管道總計六千四百兩銀子，成本大概也就是五百兩銀子，利潤空間是五千九百兩銀子，這個時代的人工又便宜，基本上算不了什么錢。

賈瑞堅決不打欠條，當場連銀票帶白銀，還添上了一些金子，折合著收足了六千四百兩，收完之后就雇了車子拉回了學園妥善存放了起來，又約上山子野自去工地上量了尺寸，設計了圖紙，回去與諾亞商量生產不提。

這次有了錢了，賈瑞索性托諾亞去洋人聚居區買了一些車床零件回來，三砸兩敲的生產了一架車床，由著鍋爐帶來的動力就開始生產起來，加緊時間先生產一臺標準的蒸汽機再說。

因有著七個精熟鐵匠打下手，賈瑞又托吳梓軒等人在京城周圍搜尋手藝精湛的匠人，一起幫忙生產零件，再加上車床的幫助，第一臺蒸汽機顯然要精致的多，動力也變得更加穩定，基本具備了工業化生產的能力。

管道也都以熟銅打造，不再如初號機般的粗糙，一節一節的分開，只待到地組裝就行。

這樣的條件下再次打造出來的鍋爐商品一號就精致了很多，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工藝品，龐大的金屬機身透露一股異樣的美感來，就連山子野都贊嘆不已。

鍋爐+暖氣系統是賈瑞改變這個世界，改善自己生活品質的第一步，這一步一定要走的精細些，穩當些。

因此賈瑞是全程參與，盯著制造，更在學生中招募愿意打工賺取學費的九十八人，趁著這段時間，一遍遍的安裝維護，排除所有可能的故障點，一步一步的形成了初步的制造安裝能力。

有山子野在，工期配合就沒什么問題。正好在省親別墅建設的過程中，暖氣系統的介入準備也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