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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冠軍侯策馬河東郡 平陽城去病初尋鄉

安漢興劉志恢宏,三朝輔佐看勁松。

敢比周公扶幼主,威震朝野誅佞蟲。

躬身社稷五十載,殫精竭慮為蒼穹。

身后遺篇多殘錄,后人拍案論過功。

各位朋友,從今天起給大家說一部現代歷史評書,叫《隱形天子霍光》。本書由黎隆武先生著,北方文藝出版社取得授權并委托我以傳統評書的形式,將一代名臣霍光的傳奇人生,從忠臣、能臣到功臣,最后堪稱“隱形天子”的權臣心路歷程完全展現出來。

咱們今天講的這部歷史評書,是黎隆武先生“海昏侯三部曲”系列的第二部。第一部《悲摧天子劉賀》,此前已經改編成了評書,并由我演播完畢。這部《隱形天子霍光》是它的姊妹篇。黎先生“海昏侯三部曲”的第三部《布衣天子劉詢》,將在播講完這部書后緊接著推出,歡迎大家收聽。

關于隱形天子霍光的故事從哪兒講起呢?這事兒得從漢武帝元狩二年,也就是公元前121年的仲秋時節說起,距離今天已經有兩千多年的時間了。這個時候尤其是在北方,已經是黃葉凋零,朔風瑟瑟。這時候的小風要是冷不丁吹到人身上,都讓人激靈靈打個寒戰。就在河東郡平陽城的郊外,十里接官長亭旁邊圍著一群人,看樣子站得時間不短了,足足得有一千多人。別看天這么涼,這些人在這里竊竊私語,但是誰也不敢高聲喧嘩。一看,敢情這里什么人都有,既有官差,也有老百姓。這么多人怎么如此安靜呢?鬧了半天在人群的最前面站的是河東郡太守大人。今天這太守大人怎么都出來了?老百姓覺得奇怪。今天這位太守,特意換了一身嶄新衣服,肋下懸劍,往那兒一站,畢恭畢敬地,滿臉堆笑。太守的笑容太難見到了,這位自從往這兒一站,笑容壓根就沒下去過,總在臉上那么堆著。看樣子,好像是一收起來再擠出來費勁,這功夫是怎么練的。太守都在這里站著,在他的周圍站的都是河東郡大小官員,老百姓敢大聲喧嘩嗎?

一些十四五歲的孩子,在擁擠的人群里穿來穿去地嬉戲打鬧,可唯獨有一個小孩,一身藍布的褲褂,頭頂挽了個牛心發髻,銀簪別頂,面白似玉,眉清目秀。他往那兒一站,與眾不同,雙手背在身后,這沉穩勁兒可跟他的年齡大不相同。

這時候,人群中有人低低地喊了一聲:“快看,來了!來了!”

“啊!”順著這人的喊聲往遠處一瞅,只見在官道的正前方,征塵滾滾,來了一哨人馬,旌旗獵獵,威風凜凜,刀槍蔽日,霎時間就像一團旋風,已經刮到這些人的切近了。只見在這哨人馬的前面,高挑一桿大纛旗,這面旗黑緞色,掐金邊走金線,紅飛火焰,當中斗大的白月光,上繡幾個大字“驃騎將軍冠軍侯”,白月光里斗大的“霍”字。纛旗旗腳下一馬蹚開,跑來一匹戰馬,馬鞍橋上端坐著一員大將,這員大將太威風了!

但見此將尚在少年,虎頭盔朱纓攢,鎖子甲扣連環。素羅袍護體嚴,繡麒麟雄風展。獅蠻帶腰中纏,繡八寶珍珠嵌。騎一匹銀龍閃,追風趕月驚敵膽。亮銀槍單鉤懸,沖鋒陷陣敵膽寒。但見他,素白面好威嚴,利劍眉插鬢邊。二虎目似深淵,獅鼻闊口鎮陲邊,凜凜英風飛虎將,勇冠三軍天下傳!

好一員大將啊!

別人不知道,河東郡太守可知道。他打老遠就看見這員大將了,心中不由得暗吃一驚,心想:“果然名不虛傳,都說真天子百靈相助,大將軍八面威風。真天子百靈相助,誰也沒見過;大將軍八面威風,今天是真見到了。”

這人是誰啊?誰!敢情他就是漢武帝駕前大名鼎鼎的冠軍侯霍去病——霍大將軍!原來河東郡太守今天在這里和這幫人為的就是迎接這位霍大將軍。因為他知道霍大將軍的背景可了不得!是當今皇帝駕前的紅臣,而且他還是當今衛皇后的親外甥,外戚。西漢年間,這外戚可了不得,朝廷里那是實力派!他舅舅大將軍衛青,這還了得!所以說河東郡太守老早就巴巴地站在這里恭候這位大將軍了。聽說大將軍要來,可把這河東太守緊張壞了,所以今天迎接得這么早。

看見人家霍大將軍的人馬已經到近前了,河東郡太守趨步向前。小跑著,顛兒顛兒地跑過來。見有地方官員迎上前來,霍去病一勒馬的絲韁,馬就站在那兒了。

太守趕緊一躬:“哎呀,霍大將軍駕到,在下不才河東郡太守,迎接來遲,見諒啊,見諒!”霍去病趕緊甩蹬離鞍,下了馬,抱拳當胸:“豈敢,使君大人親身相迎,末將真是萬分榮幸!”

“哪里哪里,大將軍一路風塵,來來來,請您隨我城中一敘。”兩人寒暄幾句,分別上馬,帶著人馬,進城了。

太守把冠軍侯霍去病迎進城了,老百姓呢,都散了,唯獨一個人沒走,剛才那個倒背手的小孩兒。他還在這兒背著手看著呢,一邊看一邊想:“看著這個將軍年齡也不大,但是怎么這么威風?看這氣場,甭說兩軍陣前交戰,往那兒一站,就能把敵人鎮住!”這孩子心想:“我要是有朝一日也能像這位大將軍那樣,那就太好了!也讓太守之輩來迎接我,你看他那模樣,多好笑啊!”

就河東太守的那個笑,這小孩可記住了。敢情這個笑,還分好多種,有奸笑、嘲笑、微笑、苦笑;有自然笑、甜蜜地笑、會意地笑、低頭含笑、有哈哈大笑、皮笑肉不笑;有冷笑、狂笑、淫笑、獰笑。今天這太守大人的笑,上面的笑都不是,他這是諂笑。諂笑怎么回事?就是看著人家霍大將軍那模樣,太守雙肩一端、脖子一縮,不樂還想樂,滿臉的巴結差事。這勁兒太難拿捏了!

這小孩不住地一個勁兒地想嘲笑這個太守,心想:“哎呀,我要是有朝一日像那大將軍似的,那可就了不得了。”想著想著,這孩子自己都樂了。左右一看,沒人了,就剩自己了。他把雙手一背,大搖大擺地回家了。

河東太守帶著霍去病霍大將軍進了平陽城,來到金亭館驛。館驛也就是接待過往官員的客棧,自打知道冠軍侯霍去病要來,河東郡這邊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到了館驛,先讓霍大將軍洗洗臉、彈彈塵。不多時,酒宴就擺上了,接風嘛。酒席宴前,兩人無非是說一些官場上的事情,還有河東郡的民風怎么樣,等等。太守介紹了一下河東郡的情況,霍去病也介紹了一番西北邊陲的匈奴戰事如何。說著說著,只見霍去病把酒杯一推,看了看太守:“使君大人,這次末將來,我是有事相求。”

“大將軍有事您盡管吩咐,怎么說見外的話呢,能說相求嗎?有吩咐您就說吧。”

“哦,使君大人,我來到您這兒,是想找一個非常重要的人。據說這個人就在你們河東郡平陽城內。”

河東太守一激靈,心想,什么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好壞也得接著啊。他趕緊說:“哦?大將軍,那太容易了,哪怕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這個人給您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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