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以為能看到一場你死我活的爭斗,大多數修士都準備好了渾水摸魚,誰知陰以南的來頭也不小,能和占據塔壇的三方勢力并駕齊驅,讓眾人很是失望。
“普陀山,拂長白。這位是太乙門的冷雪青,被道友誤傷的是清虛觀的季冬寒。既然大家都是為了塔壇上的寶物而來,我看不如就化干戈為玉帛,各退一步如何?”
陰以南收起陰尸,看了眼季冬寒道:“本公子大人大量,不和你一般見識。”
季冬寒氣的差點吐血,挨打的是自己,對方倒在這里裝好人。
拂長白生怕季冬寒沖動,趕忙指著塔壇道:“我看咱們四家不如先選取自己看中的東西,剩下的再由其他的修士去分配,幾位覺得怎樣?”
其實分配的方式幾人早就商量好了,現在就等陰以南點頭,他卻看了枼天一眼道:“分配方式我沒有異議,只是咱們這里明明是五家,拂道友是不是算錯了?”
“五家山門?”三人疑惑的看向陰以南。
“這位枼道友難道不算人?”陰以南雖然是在替枼天說話,可怎么讓人聽著不舒服。
“不知這位枼少俠出自何處?”拂長白看都不看枼天,根本沒將他放在眼中。
“枼道友,人家問你話呢。”陰以南好意提醒道。
枼天只是陪陰以南進來看看,哪會想到對方還會為自己打算,趕忙抱拳道:“逍遙谷枼天,見過各位道友。”
“逍遙谷?”三人相互看看,一臉困惑。
陰以南自然沒聽說過逍遙谷,可人是他帶來的,極力配合道:“逍遙谷啊!久仰,久仰。”
拂長白心中雖然不情愿,可為了賣陰以南一個面子,率先開口道:“多一個人我倒是無所謂,只要不搶了我那兩件寶貝就行。”
太乙門最先和陰以南起的沖突,冷雪青自然不會給對方面子,陰沉著臉站在那不發一言。
季冬寒更不用說,阻止不了陰尸殿,怎么可能再讓一個小小煉氣士占了便宜,直接否決了陰以南的提議。
“季道友這是還在生氣?氣大傷身,道友養氣功夫還要多練練啊!”
被陰以南嘲諷,季冬寒顏面上掛不住,立馬舉起長劍道:“讓**友參與分寶,已近給足了陰尸殿面子,你不要在得寸進尺。”
陰以南一點沒有動怒,反而笑道:“你不用給陰尸殿面子,本公子想要的會自己去拿。至于這位枼道友,他和本公子是一起的,自然有我護著。”
“你……”季冬寒渾身抖動,要不是顧忌那具陰尸,他早就動手了。
拂長白趕忙站出來圓場,“按理說,**友既然都已經開口了,咱們總要賣你幾分面子。可季道友的顏面也得顧及,事情確實有點難辦。冷道友,你的意思呢?”
冷雪青將頭瞥向一邊,根本就不搭話。
見對方不上鉤,拂長白心中暗怒道:“一個小小煉氣士也想分一杯羹,這天下還有什么規矩可言。”他轉頭看向陰以南,“要不這樣,就讓枼少俠接季道友一掌,也算化解了你們之間的恩怨。如果枼少俠受了一掌還能站著,算他一份又能如何。”
陰以南眉頭緊鎖,拂長白的提議看是為了化解雙方矛盾,其實心思歹毒,憑枼天的修為,怎么可能承受得了筑基境修士一掌。
“枼道友身體不適,要不本公子接季道友一掌試試?”
拂長白暗自惱火,看來這個姓陰的鐵了心要維護那個野修,冷哼一聲道:“我不參與你們之間的恩怨,只拿走自己那一份,幾位意下如何?”
“秋姐姐,這里可真熱鬧,還好咱們沒有來晚。”
少女悅耳的嗓音打破了尷尬,幾人不約而同望去,只見一個身形清瘦,一身紫衣,年紀大概只有七、八歲,梳了一頭小辮的女孩出現在眾人眼前,她身后跟著一位體態豐盈的年輕女子,抿嘴淺笑望著這邊。
“這么多寶物啊!發財了、發財了。”小姑娘看見寶物完全忽視了幾人的存在,直接沖向祭臺。
“晨曦,快回來。”年輕女子趕忙叫回了小姑娘,一臉歉意道:“丫頭還小,不懂得規矩,還請幾位道友見諒。”
小丫頭吐了吐舌頭,逃竄到女子身后。這么一個古靈精怪,又清純可人的小姑娘,沒人愿意和她計較。
拂長白上前一步道:“小孩子哪需要受什么規矩。在下拂長白,不知姑娘出自哪里?”
女子報以微笑道:“一笑閣秋瑾,見過幾位道友。”
聽到女子自報家門,周圍的修士們一陣唏噓,來頭一個比一個大,看來祭臺上的寶物沒自己什么事了。
場中幾人則紛紛還禮,相繼報上了自家名號,枼天自然也少不了,只是底氣不足而已。
秋瑾見晨曦一直盯著別人的斷肢看,抬手敲了一下小丫頭的額頭,提醒她不要太放肆了。
只是耽擱了片刻,又多了一方勢力,拂長白和冷雪青焦急的對視了一眼,這次他們更想把枼天驅逐出去。拂長白再說起了剛剛的提議,秋瑾領著晨曦站在一邊,她們不清楚場內的狀況,不好多說什么。
陰以南肯定是不愿意,極力維護枼天,看樣子對方要是還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少不了一番爭斗。
初次想見,陰以南能這樣對自己,讓枼天心中泛起一股暖流。
人都說大道無情,為了天材地寶,有多少同門相殘,夫妻反目的例子,修行路上能得一知己,真是難如登天,既然陰以南肯舍身為自己考慮,枼天肯定不能繼續拖累他。
看了一眼遠處圍觀的修士,自己現在是退無可退,如果說最開始不愿退讓是為了分的寶物,那么現在就是為了師門的聲譽和自己的顏面。
他心里跟明鏡似的,三人中就屬拂長白最蔫壞,其次是冷雪秋,至于季冬寒就有點呆傻。
靜靜走到季冬寒對面,枼天雙手抱拳道:“還請季道友手下留情。”
枼天現在就是在賭命,他賭體內粒幽光會不會繼續守護自己,更賭玄毋是不是真的能讓自己的身體異于常人。
陰以南見枼天意志堅定,便不在多言,這個年紀的少年郎,最怕別人看不起自己,陰以南深有體會。
季冬寒本來還想等枼天自己退走,這樣就能和陰以南各退一步,彼此都留了顏面。可枼天竟然不知死活,還敢上來挑釁自己,季冬寒怒火中燒,覺得枼天是在侮辱自己。
“你真的想好了?”季冬寒最后問道。
枼天用力的點點頭,眼睛一動不動的直視著對方。
季冬寒感覺枼天的眼神就想兩根錐子,狠狠的刺在自己心頭,身上的氣勢快速攀升,真氣匯集于右掌,根本就沒打算留枼天一命。
陰以南見對方竟然全無顧忌的使出了全力,心中一驚,來不及指揮陰尸,直接撲了上去。
拂長白和冷雪青的表現各不相同,一個嘴角微翹,難以掩飾心中的得意,另一個身形一動就消失在原地。
可惜陰以南被冷雪青攔住了去路,根本來不及施救,只能眼睜睜看著季冬寒一掌拍在枼天心口。
枼天瞬間倒飛了出去,陰以南見此就要和對方拼命,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友稍安勿躁,我沒事。”
秋瑾和晨曦沒想到季冬寒真的敢在這里殺人,更驚奇一個煉氣三層的小修士,受了筑基境修士一掌竟然沒事!
枼天此時站的筆直,嘴角雖有瘀血,一點不妨礙他賭贏后的氣勢。
陰以南圍著枼天轉了一圈,嘴巴嘖嘖道:“不愧是我陰以南看中的朋友!”
枼天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沒想到季冬寒如此歹毒,一出手就想取自己姓名,現在技不如人,只能壓下心中怒火道:“清虛觀的季冬寒,這個名字我記下了。”
可惜枼天的威脅對方根本不放在眼里,誰會在乎一個小小煉氣士心里的感受!
枼天承受了季冬寒一掌,事情算是徹底解決,場中幾人迫不及待走到塔壇前,他們可不想再有人加入。
場中幾人無論是身份還是修為,枼天都排在了最后,挑選寶物也不列外。
等其他人都挑選了自己滿意的東西,枼天才走到塔壇前。
別看塔壇上擺了三十多件器物,按照他們事先的約定,每一方只能挑選三件器物,剩余的都要留給外圍的修士,以免有人眼紅,帶頭鬧事,好漢還難敵四手呢,更何況這里聚集了這么多修士。
枼天圍著祭臺轉了一圈也不知該如何下手,他可不比那些名門子弟,從小耳濡目染,和他們比起來自己就是白丁。
他看看這個,摸摸那個,都有點舍不得丟手,等枼天把祭臺上的器物全摸了個遍,也沒挑出一件,季冬寒幾人忍不住催促他動作快點。
反正都是賭命,枼天準備看那個順眼就挑那個,他先看上了一枚玉簡,緊接著又挑中了一枚小巧的鈴鐺,輪到最后一樣東西,枼天有點為難。
塔壇上剩余的器物都殘破不全,雖說都不算嚴重,可要真是法器肯定會影響威力。
“枼道友就隨便選一件吧。”陰以南等的有些著急。
枼天尷尬的笑了笑,手指無意間碰到一個物體,轉過頭才發現是一枚眼珠大小的珠子,卡在塔壇的夾縫中,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枼天用力摳出珠子,入手的感覺挺沉,他迅速將珠子藏在掌心,又順手拿起一旁的金樽,總算是選好了三樣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