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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拜堂變成了拜把子

到了藥坊,和姑正在前廳給醫徒學子講書授課,張士彥遠遠地看見了她,便邁不開步子了,坐在前廳的走廊上,他對醫理醫書一知半解,看著那個穿著素色白衣的女子,不知不覺地陷了進去。

夢里他和那個“新姑娘”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醒來白日里還總是反復回味,眼前的女子慢慢地和夢里的那個姑娘重合……

張士彥有些不清醒了,自幼習武也習文,圣賢之書未曾少讀,從未因為誰有過心猿意馬。

阿四提著裝有賬蒲的籃子,見大少爺坐在抄手游廊的廊椅上,望著前廳講課的學子師生發呆,“少爺……”

張士彥回神,“什么事情?”

“少爺,您不是來藥坊合賬的嗎?”阿四把賬蒲放在張士彥的眼前,張士彥卻無心合賬,“知堂是否看過?”

阿四答道:“知堂大人已經看過了。”

張士彥推開賬蒲,“行了,知堂看過了,沒問題就行,外郡求藥的單子看著點批,別給不良藥商拿去,壟斷了藥源就行。”

這一段時間里,張士彥以為自己得了什么慢性病,原來他只是惦記上了一個女人。

依照張士彥大大方方的性子,不像宋配那樣含蓄,他定然是要表白心意的,但是,這個女子又不是個普通女子,她萬一不喜歡他怎么辦?

游廊下,張士彥盯著正在講課的和姑,心里慌亂急躁地打著各種草稿,終是等到了和姑授完課。

他故作無意碰見,作揖行禮道:“神醫姑姑……”

和姑收拾著藥卷,學生見他來了,皆是快快散去,和姑抬頭看了一眼來者,“最近藥膳可在服用?”

“用了,可是未曾見效。”張士彥苦惱地答道。

“是么?”和姑覺得奇怪,看他的氣色確實未見佳爽,“怎么會沒用呢?”和姑讓他坐下,就著講課的矮桌,她捉起張士彥的手腕探脈象。

“脈象有些奇怪……”不像是一個富家少爺的脈象,倒像是個體弱多病者的脈象,“你的脈象怎會如此復雜?”這個男子好像不是她所想的那么簡單……

張士彥盯著眼前這個女子,“怎么個復雜?”

“從你的脈象看,你身上有很多舊疾余毒,”和姑以為他就是個只會喝花酒的紈绔子弟,“我自幼習武,久經沙場,多多少少也會負傷,有什么可奇怪的?”

“哦……原來是這樣……”和姑收回手,張士彥心里癢癢的,但是又怕她認為他是個登徒子。

“近日又是哪里不舒服呢?”和姑拿筆記下他的脈象,實屬少見。

張士彥撐著腦袋看著她:“胸悶氣短是為何?”

“胸悶氣短,肺氣虛。”和姑答。

“心慌焦躁是為何?”

“心慌焦躁,心氣虛。”

“茶飯不思是為何?”

“茶飯不思,脾氣虛。”

“輾轉難眠是為何?”

“輾轉難眠,神氣虛。”

“什么道理?”

“謂之,風邪犯肺,火邪攻心,濕邪克脾,燥邪亂神,皆為邪客。”

青瓦回廊后,前廳里,張士彥極力得向和姑暗示著他的情愫,可和姑不懂,只當是他的病癥。

此時的張士彥看著和姑的眼神里,清白磊落下藏著些私情,“我給你開的藥膳,吃了之后,什么感覺?”

“食后無用,回去不過兩日,癥狀再次出現,只多不少,難受至極。”張士彥抱怨道。

之前,和姑僅是聽張府小廝所說,和她所望見的氣色給他開的藥膳,未看脈象。

“怎樣的難受法?”她問。

“原先癥狀加劇,還有心情變差,難以集中心神,思慮萬千,但所想之事皆為難堪。心猿意馬,恍惚不定。”張士彥苦惱。

“煩惱過多?”和姑反問。

張士彥點頭,“想的都是和姑你……”他試探著說出口,他怕沒有回應,又怕有什么不好的回應,“想我做甚?”和姑不諳人事。

“怕我食言?”和姑轉念想到答應了他培養醫官的事情,今日他許是特意過來看她是否遵守諾言。

這下張士彥犯了難,這個女子好似不食人間煙火氣,不懂男女情。

“我答應了幫你培養學生,便不會食言。”說話間,宋配提著一籃草藥前來,看見張士彥也在這里,有些意外。

“明公,”宋配作揖道,“你怎么來藥坊了?”

張士彥看著眼前這個青衣男子,心里莫名地有點生氣,總是想到他倆抱在一起的畫面。

“你怎么也來藥坊了?”他是個謀士,藥坊不歸他操心,他來干嘛?

宋配將手里的籃子放到桌上,“和姑托我去弄了些藥材,我便弄好了送來。”張士彥聽罷,對和姑說道,“你需要什么藥材,跟我說就行了,你要什么我都能弄來。”

和姑頓覺這個大少爺還有點用途,師父傳給她的凝血散缺了幾味藥材不太好找。

“宋配,書房還有幾卷文書需要批閱,你快些回去幫我批了。”張士彥趕忙支走宋配,宋配明白了……

他知道了,他不能再和神醫姑姑走得很近了……

“我往日去園子里聽曲兒,并不是因為我喜歡去……”張士彥試圖扭轉和姑對他的印象,“是去那里,處理一些,不方便在家里處理的事務。”

辛芙不喜他去園子,女子應該都不喜男子去園子罷,他心里這么想到。

和姑聽不明白他在解釋什么。

“你未有男子方面的隱疾,”和姑以為他關注男子精力之事,畢竟她幫他未過門的妻子拆紗布的時候,辛小姐數次提到和他的婚事在即的事情。

張士彥默默嘆了口氣,這女人,怎么跟個石頭一樣?一臉淡漠的神色,她難道什么感情都沒有嗎?

三日后,張府大婚。

終究是抵不過父母親的態度,婚禮如期舉行,只要儀式成了,辛芙變新婦。

張士彥在母親的脅迫之下,被迫地穿上大紅婚服,不情愿地牽著蓋著蓋頭的新娘。

“今天街上為何如此熱鬧喜慶?”和姑出診歸去,路上碰見吹鑼打鼓的陣仗,一個老頭子說,“神醫姑姑,今日張家大少爺成婚大事,怎能不喜慶?”果不其然,老頭話音未落,阿四便在街頭尋到和姑。

“神醫姑姑,今日少爺大婚,老爺讓我請您來府上喝喜酒。”阿四說。

和姑解下沾著血跡的褂袍,疊好給阿四,手上滿是血跡,擦擦干凈,心想,不收拾干凈身上的污穢物跡,讓那張家大公子瞧見了,怕是要嫌她觸霉頭。

張家老爺是宜陽的縣令,和姑心想,賣張老爺一個面子,便跟著阿四往張府走,未攜任何新婚禮金,她既沒錢,也沒有珍寶可獻,向來都是煢煢孑立。

他和辛芙是自小定下的親事,推脫不了,也不能負了人家。

婚堂之上,身著大紅婚服的男子耀眼至極,本就是個美男子,丹鳳迷離桃花眼,三角劍眉八分不入鬢,玉膚朱唇,棱角分明,今日大喜華服映襯下,更是美絕了。

男子高大魁梧,眉眼里卻無新婚喜意,心里惦記的都是那個眉眼淡漠的女子,她是什么心情?她聽到阿四跟她說這個事情的時候,會失落嗎?她心里對他,有什么感覺嗎?

高朋滿座,新娘子羞羞答答地站在他面前,他卻眼神慌亂地在人群中尋找著一位方巾掩面的女子。

突然間,看到阿四帶著和姑從正門進來,人群也做陪襯,他只能看到她一個人。

她為什么不抬頭看看他?張士彥難過。

他看不到她的眼神,不知道她的所想,他就有些慌張。

正當要舉行行婚大禮時,張士彥突然松開手里的紅繩,脫去婚服,上前兩手緩緩掀開蓋在芙妹頭上的蓋頭。

向著各位來賓,單膝跪下,高聲解釋道:“張軌深知亂世之中難保自身,也不想拖累吾妹的人生,今日上拜天地高堂,下拜我們兄妹情深,妹妹的前程要緊,張某人效力朝廷,無心娶妻安家。”

這下,拜堂變成了拜把子。

原是三日前,張士彥便去了隴西辛家,說服了辛芙的父母雙親解除婚約,亂世之中,張士彥只當是為國效力,無心嫁娶,整日行走在刀尖上,萬不能將妹妹的前途押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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