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羲和斬釘截鐵的態度,好像是已經有了十足的信心一樣,這種情緒無疑有一種感染力。凈真定下心神,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回去吧。”
打開門一看,一屋的人面色都極其不好,抬頭看了看趙羲和:“凈慧去告狀了,剛才素心禪師叫我們三居的人全過去呢。”
凈真“啊”的一聲,看向趙羲和道:“哎,這下可怎么辦?”
眾人也都把目光移向她。
不知為何,今天的事情一完,所有的人竟隱隱有種感覺,仿佛她們應該聽趙羲和的。這感覺說出來極其荒唐,可是這世上就是有人,她站在那里,不需要多說什么,僅僅是站在那里,你就不能不服從她。
趙羲和臉上不見任何的慌亂之色,道:“哎,凈慧也真是有意思,她自己叫我們打的,打完又跑去告狀,這可真是……”
其中盡是調侃和輕松之意,并沒有忐忑。
“既然素心禪師叫到我們,那我們就去唄。”趙羲和看著大家臉上忽變的神色,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很好奇,為什么凈慧會說是我們打的她呢,我剛才在外面散心,各位師姐都在床上睡覺,連她的一根毫毛都沒碰過。”
“可是,她明明就是你先……”
立刻有聰明的人懂了她的意思,截住了她的話,“對啊,我們根本沒打她。”
“對啊,根本沒碰過她嘛。”
“我今天在柴房劈完柴就回來的,一身腰酸背痛,哪里有力氣打她啊。”
凈真看那說話的師姐一眼,心想,您是沒打她,您當時恨的又抓又掐的,還咬了幾口呢。
所有的人都浩浩蕩蕩的在路上整齊走著,邊說還邊問。
“你打了嗎?”
“沒,碰都沒碰她。”
“沒,見都沒見過她。”
“沒,根本不認識凈慧這人。”
“沒,凈慧,誰啊,從來沒聽說過的人,為什么要打?”
凈真噗的一聲,終于笑了。
果然如趙羲和所說,這群人為了躲避自身的災禍,都會很配合的。
她看著旁邊的趙羲和,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洗得發白,破舊而樸素,在她的身上卻綻出一種無與倫比的華光,吸引的人移不開眼球。
這個人,為什么會這樣復雜,毒辣無比,毫無良心可言,卻偏偏在給足了凈慧機會之后再以暴制暴。明明心機深沉,卻從來對她直率而不加任何的掩飾。
這樣復雜的人,或許才是真正的她吧,而這樣復雜的人格,或許也正是她的魅力所在。
使人折服之魅力,不染纖塵。
走入素心禪師居室內,里面要比多人房寬上許多,九個人進去也不顯得擁擠。她們老遠就聽見了凈慧的抽噎,此時聲音更是直接又明顯,直白的控訴,取得的效果卻好像不是很好。
“我什么也沒做,只是多說了幾句話,她們就要來打我。”凈慧跪在素心禪師腳邊,哭的滿臉是淚,“禪師,凈慧好可憐啊。”
淚水糊花了她的眼睛,因此她也沒有看到,素心禪師眼中滿滿的不耐煩,那樣的表情,絕對不是憤怒或是同情。
而是一種,深深的煩躁。
她今晚睡的正香,正在夢境之中,就有人在外面不停的拍門哭喊。不論是誰被打攪了好夢都不會有什么好心情的。現在天氣冷極了,她從床上起來,再整理好衣袍,夜晚的溫度比白天更冷些,她裹了件棉袍,還是有冷風灌入。
為的還只是這樣的小事。
如果凈慧能夠停止她的嚎啕大哭,抬起頭看看她的臉色,就會發現,此時素心禪師的臉色,并不算好看。
遠處的趙羲和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心里只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