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素看著她惆悵的模樣，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些什么，就連筆也輕輕抖了起來。她極力集中注意，一筆一畫描繪著。

車馬再次出發，一路顛簸，趙晚棠揭開了窗簾，看著周邊的景象向后倒退著。

前方不遠處，慕容裴騎在馬上等待著她。

“慕容裴！”她又驚又喜。

“二公主若是煩悶，且待我與你同行。”他那熟悉的笑還是一如既往的羞澀。

趙晚棠趴在窗欄上：“那好。”

天邊皆是楓林般濃筆重墨的畫色，此刻的微風撫動著秀發飄飛，看到趙晚棠動人的容貌，這竟讓慕容裴有些與她共赴天涯的錯覺。

“二公主是在生太傅的氣嗎？”

面對慕容裴直白的疑問，她不好意思地眨眨眼：“你覺得呢？”

“除了他能讓你大動肝火還能有誰？”

她細細思考著，問道：“何以見得？”

他對自己這般了解趙晚棠也是十分無奈，若不是太過留意她，又怎會知曉：“你與大公主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也不及他隨意的一句話一個舉動能讓你更加失魂落魄。”

“我……”趙晚棠呆住，這么聽來，慕容裴說得的確沒有錯，自己整日悶悶不樂的緣由也只是他對趙云裳的舉動罷了，可自己偏偏找了許多借口來掩飾。

“果然還是被你看穿了。”她只好說到。

“是嗎？”慕容裴心酸地笑笑，原來自己也如她一樣。

兩人竟有些無話可說，行至平原時，趙晚棠喊到：“慕容裴，到了草原我們就可勁兒賽馬吧！”

“你還是注意腰傷，發作之時能要了命。”

“無妨！若是以后再也出不了宮，那可就遺憾了。”她搖搖頭。

慕容裴又繼續勸：“以后你想來找我就是了。”

紅素也詫異地看著他。

“找你？”

“沒錯，只要二公主想做什么慕容裴奉陪到底。”

看著他認真的模樣，趙晚棠竟噗嗤笑著：“想攔我直說就是，那還有什么以后啊！若是以后真的成了女帝，我便永遠沒有機會了。”

“不管你成為何人，只要我慕容裴還在，就一定奉陪到底。”他的話語極其認真，語氣不容置疑。

“那好！你說的，就一定要做到！”她努力地伸出一只手，勾起了小指。

慕容裴也伸出長手，與她勾定。

兩人的契約在一望無際的天地的見證下印刻。

慕容府。

吏部尚書慕容華恭恭敬敬地站在堂側，素日老頑童的模樣煙消云散，此刻只有滿臉的恐懼。這恐懼也正是因為突然登門拜訪的劉鮑似，他悠然自得的端起茶杯，揭開蓋子慢慢吹了吹，細細抿了一口。

“嗯！慕容大人府上的茶水真是好啊！”劉鮑似這才看了慕容華一眼，驚異地說了一句，“慕容大人怎么不坐啊？”

“好好好！”慕容華陪笑著，擦了額間一把虛汗坐定。

“慕容大人也該知道我是為了何事而來？”

果然是無事不登慕容府啊！慕容華感嘆道，腦子飛速轉了一圈，莫不是為了裴兒而來？果然劉府的的人不好惹，也怪這個裴兒離二公主太近了，雖然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百般勸說，還不是于事無補。

“莫不是為了犬子之事？”他試探地答道，見著劉丞相臉上的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