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劉清羽已經習慣了的模樣，似乎還有些嘲諷。想著心里不是滋味，她只好擺擺手：“走，出去散散步。”

“諾！”

辭別了眾人，主仆兩人走在御花園中。

“那月亮還真好看。”

“是的。”紅素答道。

“你說那月宮里真有嫦娥嗎？”

“不知道。”紅素搖搖頭。

趙晚棠突然停住，盯著黑藍的夜空望了許久：“你說，大驪草原的星空是不是比宮里，比長青山的星空還美？”

紅素覺得自己有些無趣，只得小心翼翼開口：“大概是吧，奴婢沒去過。”

“那就對了！”她驚喜地拍拍手，“這次你也可以與我一同前往，去看看那里的草原無邊無際，若是可以看到銀河，那就更好。”

趙晚棠雙手合十，一臉期許。可是瞬間眸子里的光亮暗淡下來。

“若是嬤嬤還在，她也一定很喜歡。”

“是呀。嬤嬤一定也很喜歡，就和奴婢一樣。”紅素說著，心里也不自覺悲涼起來。

兩人繼續前行，一路走過玉落假山，途經各大宮門，不知不覺到了那座冷宮。

這里月色也是極其瞧不上的模樣，都不肯施舍些光亮進來。大門的門鎖也是鐵銹斑斑，兩人所在的宮道墻上，沒有掛著一盞燈籠，哪怕一盞也沒有。

“公主，這里好黑，我們回去吧。”聽到不知哪個角落出了一聲貓叫，紅素有些害怕，警惕地看著周圍，還有那宮門，怕它會突然打開，然后二公主莫名走進去。

果不其然，趙晚棠沒有聽進去一句話，反而自顧自地向那宮門走去。

“公主！”紅素急得要哭了起來。她可是聽說過多多少少關于這冷宮的流言蜚語。

冷宮大門的紅銹已經斑駁，摸起來十分刺手。女帝接管驪朝十六年來，就已經停止選秀納妃。聽聞皇爺爺以前極其寵愛卻因為犯錯關進這里的鄭妃，也早已在一年前與世長辭，死在這其中。會不會是這冷宮太冷了？

“你怕什么，你做過虧心事？”趙晚棠回頭問到。

紅素連連搖頭：“沒有！但是奴婢太怕！”她的身子有些戰栗，話音顫抖。

這時的趙晚棠身穿白衣，窈窕的曲線恰到好處，只是看著頗為應景，有些嚇人。

“那不就是了。”她轉身下了階梯，遠遠看著宮門。

“要是那鎖打得開，公主莫不是要進去瞧瞧了？”

“是啊。”

她家公主可夠大膽，驪朝百年來歷朝歷代估計就有數十個嬪妃自盡在那宮中。人人避之不及，只有公主上趕著瞧瞧？

趙晚棠想著，只得慢慢離開。主仆的身影在地上拉出好遠好遠。

海棠居燈火通明，除紅素外大大小小太監宮婢就有十來個，算得上極其熱鬧了。而且她性子好，宮婢都喜歡張揚。

此時正是紅素伺候她沐浴，熱水暖意襲人，消除了近日的疲憊。趙晚棠捧起一掌的水，里面還漂浮著零零散散的花瓣，只這么輕輕一吹，也能飛出去。

“我突然想著，這幾日忙于功課，忘了去術場看看馬兒了。”她趴在桶沿，任憑紅素舀水從背上劃過。

“是呀！平日公主最喜歡練箭，只是這幾日困擾著，沒有時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