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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善后

傳送門的出口開在一張桌子下面,夏洛克從傳送門一出來,就后背重重砸在地上,背部一受疼,抱在懷里的村雨也掉在了一旁,“哎呦,我去。”夏洛克扭曲著臉,揉了揉自己的腰。周遭很亂,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夏洛克,環顧四周,有好多人正在歡快的碰杯喝酒,也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時而放聲大笑,時而大聲議論,也有的在竊竊私語,夏洛克連忙拿起地上的村雨,從桌子底下爬起來,顧不上管這是哪里,趕緊跑向吧臺,他想趕緊問出酒吧在哪。

“哈哈,你聽到了嗎亨特,這個小弟弟問我酒館在哪,哈哈哈。”正在吧臺里擦著酒杯的愛德華大笑起來,但是由于周圍亂糟糟的,笑聲聽起來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大。

“我說拿刀的小弟,你知道這是哪嗎?”坐在高腳凳子上的亨特大口喝了一杯啤酒問道。

“我……第一次來這里,不清楚。”夏洛克怯生生的說著。

“這里就是酒館,小弟弟,小孩子可不能喝酒哦,哈哈哈。”愛德華笑道。

“我才不是小孩子!”夏洛克又聽到了最討厭的話,努力的反駁道,“大叔,那這里的馬棚在哪?”

“馬棚啊,就在后面呢,從這走”愛德華停下擦杯子的手,指了指吧臺一旁的小門,小門好像通向外邊。

“謝了大叔。”說著夏洛克就趕緊從小門跑了出去。

“這孩子,也不怕我是騙他的。”愛德華說著,又開始擦起杯子,嘴角露出一絲狡黠。

“我覺得你可沒這么無聊,愛德華,”亨特一口氣把杯子里的啤酒喝光,“先記我賬上了。”然后轉身離開了吧臺。

“沒問題,亨利,等你再來。”愛德華繼續在擦著杯子,好像這個杯子永遠也擦不干凈一樣,“哎,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啊。”說著,擦杯子的手上若隱若現著一些黑色的霧氣。

夏洛克從小門出來,就看到馬棚就在不遠處,這其實是一家旅館后面的馬棚,但是也和酒館緊挨著。夏洛克趕緊跑過去,到了地方,馬棚里只有兩匹馬正在吃草,他回想起奧斯說過的話,可奧斯只說了句酒館后面的馬棚,真該死,多說幾句怎么了,夏洛克暗罵道。

別急別急,這附近一定有線索的,夏洛克鼓勵著自己,把村雨掛在腰間,在馬棚里搜索起來,馬棚里的味道真不是好聞的,一邊防備著馬蹄子一邊搜索著,可馬棚里除了一些稻草就是平整的土地,什么都沒有,難道在草料斗里?夏洛克看著正在吃草料的馬,也顧不上許多,在草料斗里翻找起來,可除了草料什么也沒有,夏洛克急了起來,到底在哪,忽然,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旁邊的馬匹上,他看到馬頭兩眼之間有個閃著紫光的小石頭,不會是這個吧,夏洛克想到奧斯開啟傳送門的時候,他伸手想去拿馬頭上的小石頭,突然,一個身著穿著黑色輕質鎧甲,帶著貓頭面具的男人,手持一把黑色長刀從酒館屋頂飛身砍向正背對著他的夏洛克,夏洛克并未注意到他,就在這時,從酒館出來一陣黑霧瞬間將那男人包裹。

夏洛克沒有感覺到身后發生的事情,他拿起馬頭上的紫色晶體放在手上,這時,在手中的紫色晶體射出數道光束,光束在空中排列出一行字“一次性傳送門會用吧,趕緊回禾村哦小弟弟?”。停留片刻,字體消失了。

“回禾村嗎?要怎么回啊我。”夏洛克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賭一手了,他學著奧斯,用拇指和食指夾住晶體,用力一捏,晶體碎裂,化作一道紫光,紫光在面前畫成一個圓形,一道傳送門打開了顧不上思考,夏洛克一躍跳了進去。

剛才夏洛克身后的黑霧此時也已散去,黑色輕質鎧甲,黑色長刀,面具此時也從空中落在了地上,洛里大意了,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把這個人族小孩放在眼里,以為羅素是小題大作,只派了一名‘夜隼’成員來刺殺夏洛克,但是就是因為這次洛里并未放在心上的刺殺失敗,為整個財團埋下了毀滅的種子。

再次從傳送門中出來,這種感覺夏洛克已經習以為常了,今天一天可過了不少次傳送門啊。“這是哪里?”夏洛克看著周圍,好像在什么東西里面,而且還有點熟悉,面前有個小洞口,他從洞口鉆了出去,看了一眼,夏洛克這才明白,原來傳送門是在一個樹洞里,這里正是櫻花森林。這個有些熟悉的樹洞是夏洛克,阿桐和良一三人剛來櫻之島的那天晚上,為了躲避野獸而鉆進來的避難所,當時也沒有發現,現在想來,怪不得單單只有這個樹洞里干干凈凈沒有野獸居住,原來這里是個傳送門,強大的魔法能量使得野獸無法近前,那么之前商隊十分快速的抵達萊恩石之陸,也是從這個傳送門進入的,那么,做下這一切的應該就是財團了,夏洛克對于自己的這個推斷感到很滿意,不過他很快又覺得不對,財團中并沒有魔導師,也就是說,這一切是由那個財團背后的x先生安排的,冥冥之中,這個x先生在推動著事情的發展,那么他到底是誰呢?

夏洛克還是感覺有些吃力,但是想起剛才看到的留言,現在來不及想了,還是趕緊回禾村吧。現在的櫻花迷宮已經攔不住夏洛克了,他將能量注入小腿肌肉,一躍而起跳過面前的一排櫻花樹“墻壁”,而且在能量的加持下,奔跑速度也十分快,就這樣邊跑邊跳過障礙,很快就離開了迷宮,禾村就在眼前。

朝著禾村跑去,夏洛克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眼前禾村平時本應緊閉的大門,這時卻敞開著,遠遠看去,城墻上,城門邊的衛兵竟也不知去向,夏洛克有些不安,加快了腳步。

可當來到城門近處時,他才發現,衛兵并不是消失了,而且一個個倒在地上,鮮血浸透了地面,顯現出一股惡心的紅褐色。

看到這一幕,夏洛克停下了腳步,呆站在原地,那一夜在森之村的回憶又涌進了大腦,成河的血流,帶血的長刀,還有塔茲令人作嘔的笑臉。不會吧,開玩笑的吧,怎么回事,我在做夢吧,對,一定是夢,想到這里,夏洛克掐了一下自己的臉,想象中的情況沒有發生,鉆心的疼痛又把他拉回了現實,夏洛克感覺一陣反胃,彎下腰捂著嘴巴。為什么要這樣啊,夏洛克強忍著惡心,雙腿像灌了鉛一樣,一步一步走進了禾村的大門。

一眼看去,村中的中央大街上橫著無數犬神族的尸體,表情痛苦而又猙獰,有的尸體疊在一起,成了一座小山,平常熱鬧的商鋪,此時卻是死一般的寂靜,鮮血從房屋里流出來,窗戶上墻壁上,到處都是濺射的血跡,宛若人間煉獄。

“怎么總是我?”夏洛克雙手抱著頭,無力的跪在地上,小聲呢喃著。

“喲,你終于來了,等好久了。”

夏洛克猛然一驚,抬起頭,由于太過震驚。剛才并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屋頂上,坐著一個男人,背著一個大大的玻璃管,玻璃管中充滿了幽藍色的能量,右手抱著一個棕黃色的犬神族,正沖著自己招手。

夏洛克有些發愣,他的大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么做,那男人從屋頂一躍而下,右手抱著犬神族向著夏洛克走來,慢慢的,夏洛克看到了男人的臉龐,有些像塔茲,夏洛克嚇了一跳,塔茲不是已經死了嗎?他又仔細一看,是奧斯房間里的那個人,他叫波里爾!奧斯讓他來禾村善后,難道說……

“怎么這么晚?我這邊都善后半天了。”波里爾依舊是一臉不在乎。

“你……”夏洛克的聲音有些顫抖,“為什么?”聲音扭曲的讓夏洛克自己都有些驚訝,“奧斯他……”

夏洛克下意識的去拔腰間的村雨,那男人左手一抬,一股幽藍色的能量沖過來將村雨擊飛到遠處,夏洛克縮了一下手,這股能量好熟悉,好像在哪里感受過,夏洛克想著,沒錯,是魂力!這男人怎么會釋放出魂力?

“這樣可不好。”波里爾走到夏洛克跟前,這次夏洛克終于看清楚了波里爾抱的犬神族,是良一!

怎么回事?難道又要……夏洛克掙扎著想要站起來,波里爾見狀一把抓住夏洛克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地上,說道:“別急,我不會把他帶走的,他已經沒有價值了。”

說著把良一扔到一旁,用另一只手取下背上的玻璃管,直接插在了夏洛克的腹部,玻璃管和夏洛克的肉體慢慢融為一體。

“啊!”夏洛克露出痛苦的表情。

玻璃管中幽藍色的能量在不斷的下降,慢慢的進入夏洛克的體內,夏洛克突然感覺體內涌進了一股強大的能量,這種感覺,很溫暖又很熟悉,是魂力嗎?

夏洛克感覺到這股能量慢慢聚集到體內那扇封閉的大門前,將大門逐漸包裹起來,在這股能量之中,大門開始漸漸消融,能量也在逐漸減少,仿佛要和大門同化一般。

夏洛克雙手抱著頭,表情十分痛苦,波里爾起身,扶住玻璃管,看著玻璃管中的能量逐漸消失殆盡,然后慢慢拔出玻璃管,剛剛和玻璃管融為一體的身體也逐漸復原了。

“好了,這樣就算完成了。”波里爾背起玻璃管,正準備離開,躺在地上的夏洛克忍著痛苦,一把抓住波里爾的腳踝,但是身體卻使不上力氣。

波里爾蹲下來,想把夏洛克的手拿開,這時,夏洛克突然開啟真瞳,波里爾見狀,一腳踢在夏洛克臉上,把他踢飛到良一旁邊,夏洛克頭腦有些發蒙,想站起來,但是卻發不出力,“現在還不行哦,”波里爾整理了一下衣服,“從某種意義上說,我還是你的哥哥,對哥哥可不應該這樣做。”

夏洛克臉被踢了一腳后,腦袋里嗡嗡作響,完全聽不清波里爾在說什么,他艱難起身,跪在地上,看著波里爾從血泊中慢慢走向禾村城門。夏洛克沒有了追上去的力氣,即使是現在,他也在強撐著。跪著休息了一會,腦袋沒有剛才那么暈了,忽然,他聽到身后有人在輕聲呼喚他。

“夏……爾……哥……”

夏洛克急忙轉過頭去,看到是一旁的良一在叫他,夏洛克這才看到,良一已經渾身都是血跡。他還沒死!夏洛克爬過去,一手托起良一的頭,放在自己大腿上。

“夏爾……哥……我沒……沒能……保護好……大家……”良一似乎每發出一個聲音就要用出全部力氣。

“沒事,沒事……咳咳——”夏洛克一出聲,整個空腔就開始發出劇痛,從喉嚨中不斷咳出血來。

“我……已經不行了……魂力……都……都被他抽走了……”

夏洛克一驚,難道說剛才的玻璃管里是良一的魂力嗎?怎么會這樣,這時,他突然感覺良一往自己的口袋里塞了個東西。

“一定……要拿好它……這是我……我們一直守護著的……”還沒說完,良一就閉上了強撐著的眼睛,永遠的去了天堂。

“良一?良一?”夏洛克忍著淚水,輕輕搖晃著大腿上已經不會醒來的良一,“為什么啊……怎么回事啊……”看著沒有反應的良一,眼淚再也止不住了,他接受了這個現實,這個如同自己家人一樣的弟弟再也回不來了,他趴在良一身上失聲痛哭起來。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詛咒一樣,森之村也好,禾村也好,大家明明都是好人,為什么就這樣都被殺了呢?師父,媽媽,小鏡姐,阿川,綾彩,還有森之村的大家……為什么非要殺了他們呢?為什么非要讓自己經歷這樣的事?沒錯,這一切都是因為財團,只要殺了他們,一切就結束,對,要殺了他們。

夏洛克無力的趴在良一還有著溫度的身體上,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里的那道大門已經慢慢消失殆盡,露出門后那道無盡的虛空。

一雙真瞳正在從里面慢慢升起,夏洛克嘗試用自己的能量控制住這雙眼睛,他將能量包裹住真瞳,漸漸的這雙真瞳慢慢和自己的能量融為了一體。

夏洛克直起身子,他感覺能行,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真瞳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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