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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遇瓶頸 美人奇癥

  • 絳河曉風星如雨
  • 楟子梨楓
  • 6617字
  • 2020-03-29 07:09:00

蘇青葶總覺得事有蹊蹺,胡千霜畢竟是自己的親姐姐,她的身體出現異樣,蘇青葶不能坐視不理。她走上前對胡千霜說道:“千霜姐姐今日安頓我們辛苦了,快回去歇著吧。”

胡千霜依然有些放心不下,擔心他們在這里住不習慣,她叫來了一名侍女,吩咐侍女道:“今后你就跟著冰凝公主,務必事無巨細,親力親為,好生照顧公主。”

侍女俯首恭恭敬敬地行禮應答,表示自己一定會照顧好公主,胡千霜滿意地點點頭,轉過身對蘇青葶道:“阿凝,有什么需要就和她說,你初到狐貍山,很多規矩都不曉得,你就留在冰輝殿不要亂跑,有什么要緊的事要找我,就到……就到……”

胡千霜蹙眉回憶了片刻,還是翻開了小本本,她接著說道:“就到皓月殿來找我。”她又仔細想了想,從袖里拿出一份地圖,交給蘇青葶,“這是狐貍山的全景地圖,你且收好,不過你初到狐貍山,很多規矩都不曉得,你就留在冰輝殿不要亂跑,有事就來找我,我在……我在……”

蘇青葶驚訝地嘴唇微張,這剛翻過小本本,怎么又忘記了?她接著胡千霜的話說道:“你在皓月殿,我曉得了,我不會亂跑的,我就留在冰輝殿哪也不去,有事我就去皓月殿找你。”蘇青葶的思維都快被胡千霜繞進去了,她也不自覺地將同一段話重復了幾遍。

胡千霜點點頭,她千叮嚀萬囑咐侍女好好照顧蘇青葶,同樣的話又重復了兩三遍后,這才離開。紅珠望著胡千霜離去的背影,羨慕地嘟嘴道:“青葶,你姐姐真的好關心你啊!你看她連她住的地方都不記得叫什么名字,卻記得你住的地方叫什么名字。我好羨慕啊,我要是有個這么好的姐姐那該多好啊!”

傲百川看著紅珠那一臉羨慕的小表情,他伸出食指輕輕地戳了戳她的腦門:“小傻瓜,你的金珍姐姐對你還不夠好嗎?”紅珠嘿嘿一笑,點了點頭,不再作聲。

蘇青葶感嘆道:“是啊,她連自己住的地方叫皓月殿也不記得,卻清楚地記得我娘給我寢宮命名時引用的詩,她忘了那么多人,卻唯獨記得胡冰凝這個名字,她……真的很好。”

這是蘇青葶第一次那么真切地體會到被家人呵護疼愛的感覺,她的鼻子一酸,差點兒又要哭出聲,站在一旁的侍女忙遞給她一條帕子。

蘇青葶這才想起這個侍女的存在,她接過帕子,問道:“這位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又畢恭畢敬地俯首彎腰行禮,回答道:“回冰凝公主,我叫胡麗荊。”

這真是個簡單而又一目了然的名字。蘇青葶仔細打量了一番胡麗荊,總覺得她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她沉默了片刻,一拍手道:“胡麗荊妹妹,你認不認識胡麗鳶?”

胡麗荊的眼神一亮,她極力按耐住激動的情緒,恭恭敬敬地行禮后回答道:“回冰凝公主,胡麗鳶是我的妹妹。”

蘇青葶一拍手掌,恍然大悟:“我說嘛,怎么看你這么眼熟,你和胡麗鳶長得簡直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說話的語調也很相似,你們是孿生姐妹嗎?”

胡麗荊正要行禮,蘇青葶忙制止了她:“不用每說一句話就行禮,多累啊,還容易腰椎突出,這些個俗禮在我這就免了。”

胡麗荊感激地點點頭,她抬眼看了一下蘇青葶,壯起膽子問她可否知道妹妹的下落。蘇青葶看著她擔憂的眼神,想到了胡千霜,被她們無時不刻掛念親人的心感動了。

她將自己在觀星崖遇到胡麗鳶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胡麗荊,胡麗荊聽完表情更擔憂了,她的眼神游離不定,輕聲地自言自語。

“觀星崖!為什么會在觀星崖,鳶兒,她還能活著回來嗎?”胡麗荊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來回踱步。

蘇青葶見胡麗荊如此憂心忡忡,心下蔓延出一絲感動,她安慰地拍了拍胡麗荊的肩膀,胡麗荊突然轉向她,雙膝跪下:“冰凝公主,我看得出你是好狐,求你救救我妹妹!”

胡麗荊說著俯首欲拜,可把蘇青葶嚇了一跳,她扶起胡麗荊,疑惑地問她是怎么回事,胡麗荊告訴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

胡麗荊告訴蘇青葶,近幾年來不斷由狐妖在山外失蹤,據逃回來的狐妖稱她們是被人捉到了觀星崖,觀星崖里有人在用狐妖做活體實驗,好多修為低微的狐妖皆是有去無回。

胡麗荊越說越激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蘇青葶將帕子遞給她,不出片刻,帕子就已經濕得能擠出水來,紅珠也把帕子遞給了胡麗荊,短短半個時辰,地上已經全是被淚水洗禮過的帕子了。

蘇青葶同情地望了胡麗荊一眼,轉向李楓問道:“小楓楓,你怎么看?”李楓想要回答,蘇青葶接著自己說道,“我覺得胡麗荊說的很可能是真的,不然胡麗鳶怎么會被落在洗劍池底呢?”

李楓并不贊同她的看法,他不相信觀星崖里有殘害生靈的歹人,他提出一切還是要到觀星崖查證后才能得出結論。兩人意見相左,一時爭執不下。

李楓分析道:“看問題不能人云亦云,就像當初所有人都說我殺了紫怡,你和琬瓔少主不是依然選擇相信我么?”

蘇青葶反駁道:“這不一樣,我和琬瓔少主相信你,是因為你是個善良的人,所以才相信你啊!可是觀星崖里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么善良的,比如朱紫怡,比如葉馥雪!”

聽到蘇青葶這么說,李楓也開始較真了:“葉師叔是前輩,你不能這么說她,還有紫怡,她也是有苦衷的,她人都已經去了,別再說她的不是了。”

紅珠一看氣氛不對,她忙上前去勸蘇青葶消消氣,那邊傲百川也勸李楓少說兩句。可蘇青葶哪控制的住自己的暴脾氣,她忍不住又說了一句:“怎么了,我說你的紫怡,你心疼啊?你到現在還留著她送的香囊,你的心里是不是還是沒能忘了她?!”

蘇青葶已經氣到快冒煙兒,偏偏李楓還就是個直腸子,也不知道去哄哄她,他的回答更是讓蘇青葶氣炸:“我和紫怡畢竟是那么多年的同門,這份感情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忘記的。”

傲百川無奈地一捂臉,他搞不明白這么一個直腸子,還有著一段那么刻骨銘心的情史,是怎么把蘇青葶迷得神魂顛倒的?

他一把勾住李楓的脖子,對蘇青葶說道:“青葶啊,今天天氣不錯,我帶李楓出去走走啊,你歇著。”他說完向紅珠使了個眼色,紅珠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傲百川快步把李楓“拖”了出去,蘇青葶坐在凳子上生悶氣,胡麗荊怯生生地向她道歉,要不是因為自己,他們也不會吵架。

蘇青葶以手扶額,大度地揮了揮手,說自己和李楓之間是有心結未解,不是胡麗荊的錯,她表示想要靜靜,胡麗荊會意,退了出去。

紅珠嘆了口氣,坐在她的對面,倒了杯水遞給她,試著開導她:“青葶,你別生氣了,李楓哥哥和朱紫怡的事情,傲百川跟我說過。你喜歡李楓哥哥不就是因為他重情重義嗎?假如他真的轉頭就把自己的師姐忘了,你還會喜歡他嗎?”

蘇青葶猛灌了一大口水,一言不發,小臉兒因為激動漲得通紅,一直紅到了脖子。她想了想紅珠的話,覺得也有些道理,但她還是很介意李楓至今還留著朱紫怡送他的香囊。

蘇青葶趴在桌子上生悶氣,她伸手撥弄著桌上的空茶杯,嘴撅得老高,紅珠不再說話,就這么默默地陪她坐著,兩人不知干坐了多久,蘇青葶突然開口問時辰,紅珠看了看天色,摸了摸自己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回答應該快到飯點了。

蘇青葶一個激靈坐起來,李楓和傲百川出去這么久都沒有回來,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她想起來胡千霜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不要跑出冰輝殿,自己怎么偏偏要跟李楓吵架,還把他氣走了?蘇青葶感到一絲后悔,她站起身朝門口走去,紅珠緊隨其后。

兩人在花園里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李楓和傲百川,她們都有些急了。蘇青葶更是急得一個勁兒的自責:“都怪我,我為什么要和他吵架!”

李楓和傲百川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后山,那里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漫山遍野盛開著各種野花,一片色彩斑斕的海洋,不時會飛過一些美麗的蝴蝶,它們撲閃著翅膀,停駐在花蕊上片刻之后又翩翩飛向遠方。

李楓和傲百川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異口同聲道:“好美。”

傲百川一捅李楓的胳膊肘,示意他采著野花,李楓不明白他的意思,還傻乎乎地問為什么要采野花,傲百川無奈地一捂臉,他不想再解釋了,只說是為了李楓好,讓他盡量多采點,李楓雖然不太懂他的用意,但還是照著他的話做了。

李楓俯下身去采摘野花,突然感覺心頭一緊,甚至覺得呼吸都變得略微急促了些,傲百川關切地上前問他哪里不舒服,李楓搖頭道:“沒事,只是剛才心口突然抽了一下。”

傲百川伸手去撘李楓的脈搏,他的脈象正常,但看他的臉色卻是十分不好,臉上血色很淡。傲百川也顧不上叫他采花了,他扶起李楓往回走。

李楓不會知道,在他看不見的角落里,一只女狐正飽受煎熬。

傲百川一路扶著李楓步履匆匆地往冰輝殿趕去,半路上遇到了神色慌張的胡麗荊,他攔住胡麗荊問是不是蘇青葶除了什么事,胡麗荊告訴李楓,是胡千霜在寢宮暈倒了。

李楓一聽胡千霜出事了,他顧不上身體不適,只說自己會急救,讓胡麗荊帶他去皓月殿。胡麗荊此刻也來不及判斷,一聽李楓會急救,當即答應給他帶路,傲百川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和李楓一起去了皓月殿。

一走進皓月殿,就感到有一陣異香彌漫在空氣中,香味不是很濃郁,這股味道李楓和傲百川都不曾聞過。李楓來到胡千霜的床前,只見胡千霜面色紅潤,不像是生病或者中毒,他伸手去搭她的脈,脈象也是正常的。

他嘗試著去喚胡千霜,可胡千霜沒有任何反應,依舊雙目微閉,呵氣如蘭。李楓皺起了眉頭,這么奇怪的癥狀,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想起了在觀星崖醫閣從醫仙那兒學來的醫治手法,他命人取來銀針,一邊在胡千霜身上的幾處穴位施陣,一邊留意著胡千霜的氣色和脈搏,幾個穴位組合嘗試下來,依舊毫無成效。

此時,他的心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傲百川擔憂地勸他休息一下,李楓總是一擺手說沒事,他站起身來,在房中來回踱步。

李楓轉頭問傲百川:“百川,你說有沒有可能有人在千霜公主的飲食中下了極難察覺的奇毒,所以我用銀針也檢測不出來?”

傲百川搖頭道:“我覺得不會,她是公主,飲食定有專人打理,應該不會被下毒。”

李楓皺眉沉思了片刻,走到胡千霜的床邊,屏息提氣,將真身真氣匯聚于丹田,他雙臂交叉,兩手握拳,一手作劍指狀向上抬起,另一只手臂保持不動,作劍指的手臂猛地向后伸,另一只手由拳變化成掌,對準胡千霜推掌而出,掌面在她的身軀上方掃過,胡千霜的身軀被一陣金光圍繞。

李楓將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依然沒有發現癥狀所在。他停下手,開始檢查寢宮里的每一個角落,依然是一無所獲。他叫來胡麗荊,讓她把胡千霜在暈倒前接觸過的東西,全部整理到一起。

過了一會兒胡麗鳶端著一個大托盤走來,里面放的都是胡千霜接觸過的東西。李楓用法術和銀針都試驗過,這些東西都沒有異常。

這下一向機智的李楓都看不清問題的原點,倘若胡千霜真的是遭人暗害,背后布局的人心思縝密,做事滴水不漏,看來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他正專心致志地思索著,突然一陣女子的哭聲打斷了他的思路,哭聲凄厲哀傷,甚至還帶有一絲絕望,李楓和傲百川循著哭聲找去,只見一個侍女打扮的姑娘正躲在花園里的假山石后掩面痛哭。

傲百川隔著假山石問姑娘為什么哭,姑娘哭得更厲害了,含糊不清地說道:“我的大姨娘被觀星崖的修仙者抓走了,她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說完繼續嚎啕痛哭。

奇怪,為什么這里的每一個人都說是觀星崖的人擄走了他們的親人?李楓越發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觀星崖是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他當然不能相信這一切會是真的,可眼下越來越多的狐妖失蹤,她們都是活生生的生靈,自己絕不能坐視不理。

李楓安慰了她幾句,明確表態自己一定會將事情查得水落石出,盡力去營救被擄走的狐妖。姑娘聽了李楓這話,漸漸停止了啜泣,隔著假山石向李楓道謝,一溜煙兒跑開了。

傲百川怪李楓不該答應下來,萬一救不出那些狐妖豈不是失信于妖。李楓胸有成竹地說道:“只要用心,沒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他停頓了一下,說道:“身為觀星崖弟子,師尊常教導我要幫助需要幫助的人,靈力越強,責任越大,如今我已突破引星術一階,且不說她們是青葶的同族,就算是陌路,我也會盡力相助。”

傲百川“哦”了一聲,指著李楓,恍然大悟道:“說了半天,原來你是為了青葶!那那那,明明喜歡人家,為什么還要和她吵架?”

李楓俯首默不作聲,他緩緩地轉過身子,準備離去。只見一襲月白色的裙裾映入眼簾,李楓抬眼一看,只見蘇青葶站在他的面前,還沒等他開口,蘇青葶一下撲上去,張開雙臂一把摟住他的肩膀,緊緊地擁抱著他。李楓不知發生了什么,他也抬起手臂抱住了她的腰。

見到兩人和好如初,傲百川和紅珠都松了一口氣。眾人回到冰輝殿后,傲百川把胡千霜暈倒的事情告訴了她們,蘇青葶聽后十分擔憂,她發誓一定要查清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李楓提出回觀星崖查探,蘇青葶堅決不同意,當初她好不容易才帶李楓逃出來,李楓要是回去,那些奸人還是會對他下手,他回去就等于羊入虎口。

李楓明白蘇青葶在擔心什么,他耐心地開導她:“青葶,我明白你是擔心我才不讓我回去,可是你想,你的同族接連失蹤,線索指向我的師門,我怎么能袖手旁觀?還有就是,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師父還在閉關,我就這么一走了之是不是太不負責任?還有琬瓔少主,不知道她會不會因此受到牽連?”

李楓雙手握住蘇青葶的手,目光溫柔地看著她,接著說:“我的心里不是沒有你,只是我覺得我不應該為了保命,讓我的親人們去替我受過,我心不能安,所以,我要回去承擔我應該承擔的責任,不能總讓你們保護我……你明白嗎?”

蘇青葶重重地點了點頭,她將另一只手搭在李楓的手背上,四手相握,無限溫暖。

經過一番商議后,眾人決定,明日起分頭行動,李楓和蘇青葶回觀星崖,負責調查狐妖失蹤案,紅珠和傲百川留在狐貍山負責看護胡千霜,同時查找病源。

四人各伸出一只手,手心貼手背地疊羅漢,信心十足地齊盛高喊了三聲“加油”。

眾人用過晚膳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蘇青葶坐在梳妝臺前,思緒萬千,她想到自己才剛回家,還沒有好好和姐姐說說話,姐姐莫名陷入昏睡。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兒,蘇青葶的心里很是不舍,她起身向門口走去。

夜涼如水,蘇青葶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搓了搓冰冷的手臂,展開胡千霜給她的地圖,向皓月殿走去。

皓月殿里燃著好聞的安神香,偌大的宮殿只住著胡千霜一人,不知道姐姐會不會覺得冷清?

蘇青葶在胡千霜的床邊坐下,她望著胡千霜恬靜的睡顏,第一次近距離地打量姐姐。胡千霜面色白里透紅,臉頰溫潤如玉,長長的秋水眉下,濃密地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顫動,朱唇上涂抹著淡紅色的唇釉,精致的五官組合在一起,整張臉給人感覺甜美可人。

蘇青葶輕聲喚著“姐姐”,可胡千霜似乎沉浸在睡夢中,沒有任何的回應,蘇青葶感到有一絲難過,姐姐為什么會昏迷不醒?

安神香從紫金香爐中幽幽飄散,輕柔的煙霧繚繞著香爐頂蓋上銅孔雀,孔雀尾屏上的綠寶石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安神香的氣味飄到了床鋪那邊,蘇青葶吸了一口安神香,突然從床上“噌”的一下站起。

她走到香爐邊,打開蓋子,掐滅了正在燃燒的安神香。

姐姐都昏迷不醒了,還點安神香,這不是雪上加霜嗎?蘇青葶這般想著,蓋上蓋子坐回到姐姐床邊,不知坐了多久,她伏在床邊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姐姐醒了,正沖著她溫柔地笑,她抬起頭,睜開了雙眼,姐姐的手停留在她的秀發上,微微頷首,目光溫柔地看著她,嘴角似有盈盈笑意。

蘇青葶一個激靈坐起來,欣喜道:“姐姐,你終于醒了!太好了!”她停頓了一下,試探著問道,“那個,你認得我是誰嗎?”

胡千霜手肘撐著被面想要坐起來,蘇青葶一手托住她的肩膀,一手扶著她的手臂,幫助她坐直身子。胡千霜依舊微笑著注視蘇青葶:“為何這么問,你是阿凝,是我妹妹,哪有姐姐會不認得妹妹。”

蘇青葶又驚又喜,她拉著胡千霜的手,高興地幾乎要跳起來:“姐姐,你記得我了!太好了!”

胡千霜握住她的手,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額頭,笑道:“傻妹妹,若是這世上有一人,讓我不看小本本也能記得住,那就只有你。”

胡千霜的這一句話莫名戳中了蘇青葶的淚點,她微微仰頭,不讓姐姐看見自己眼眶中的淚,將眼淚憋回去后,她看著姐姐的臉龐,燦爛地笑了。

姐妹倆說了一會兒話之后,蘇青葶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姐姐,胡千霜擔憂不已,她極力勸阻蘇青葶不要去觀星崖,可拗不過蘇青葶的一再堅持,只得同意。

這時殿門外一陣喧鬧,頃刻之后,李楓走進了內殿,看到胡千霜蘇醒,李楓也是又驚又喜,他問蘇青葶用什么辦法喚醒了胡千霜,蘇青葶撓了撓頭,她也說不上來。

她認真想了想,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香爐旁邊,打開了頂蓋,沖李楓喊道:“你來檢查一下這香有沒有問題,我昨天進來后什么也沒動,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掐滅了安神香。”

李楓走到香爐邊查驗了香爐里的灰燼,只是普通的安神香,并未發現有什么異常。他運起靈氣,伸手自香爐上方撫過,他感到有一絲邪力在與他的靈氣對抗,他雙掌齊出,一道黑煙從香爐里竄出,徑直飛出皓月殿。

蘇青葶拔腿追去,黑煙飛得太快,轉眼就消失不見了。她跑回內殿,李楓正站在床邊給胡千霜輸入靈氣,胡千霜看起來表情有些痛苦,李楓的神色也緊繃著,他明確感知到胡千霜的體內有一股魔氣在與他的靈氣相抗衡,那股魔氣很強,硬生生將他的靈氣阻擋在外。

胡千霜體內的魔氣與香爐中的邪力并非同源,看來要害她的人不止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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