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法律不能改變人的良心，但是法律能夠把那些喪了良心的人繩之以法。”

聽完韓非的話，杜雷雷嘆了口氣：“太晚了。我已經回不了頭了。”

韓非趕緊勸說：“不晚，你現在放下刀，就是一個新的開始。”

“可是我已經殺了三個人。”

“你現在放下刀，主動投案自首，是可以得到從輕處罰的。”

“從輕？死緩還是無期？沒有自由和死了有什么區別！”

“不！只要活著，一切都有可能。”

杜雷雷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哥！”

隨即，杜雷雷的妹妹來到了天臺。

看到妹妹，杜雷雷眼眶濕潤。

“哥，你放了他吧，咱們一塊下去。”

“妹妹，哥沒用，對不起你。”

“沒有，哥，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從小你就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留給我，自己一個人在外，再苦再累都不說。

爸媽去世的早，我現在就你一個親人了，你可不要做傻事啊，哥！”

妹妹面色慘白，說這些話都顯得有些聲嘶力竭。

韓非和妹妹身后的周隊長對視一眼，都希望這個安排能夠奏效。

出乎意料。

杜雷雷的情緒一下變得激動起來：“誰讓我妹妹來的！

回去！

不然我就宰了他！”

杜雷雷手中的刀用了幾分力，立刻有血珠從鄭乾的脖頸處冒出來。

看到這種狀況周隊長趕緊把女孩兒帶下了樓。

韓非繼續安撫杜雷雷。

他知道杜雷雷一定是有所要求的，如果純粹是為了殺死鄭乾，早就動手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五百萬，立刻打到我妹妹醫院的賬戶上。”

韓非看了一眼鄭乾。

鄭乾立刻表示：“我同意，我同意，我馬上讓秘書去辦！”

幾分鐘后，杜雷雷看到了醫院的收費單據。

韓非問：“現在可以放人了嗎？”

杜雷雷用刀抵著鄭乾的脖子，一步步向著天臺的邊緣走去。

周隊長看到這種狀況，立刻安排道：“狙擊手準備。”

狙擊手回復道：“不行，兇手是反手拿刀，如果強行擊斃，兇手倒落時，在慣性的作用下刀還是會劃過人質的脖子，沒有生還的希望。”

周隊長沒了主意。

韓非勸說道：“現在你妹妹已經有了治療費，你應該放下武器，等你妹妹病好了你們還可以團聚。”

杜雷雷癲狂地笑了起來：“這世界，我受夠了！”

說完，挾持著鄭乾從樓頂一躍而下。

鄭乾的慘叫聲和杜雷雷的笑聲混雜在一起，韓非趴在樓頂的邊緣，看著兩人墜落，傳來兩聲悶響。

韓非攥緊了拳頭，眉毛擰在一起。

“醫生！我一定要抓到你！”

月色朦朧。

公安局，會議室。

五人列坐其中。

周隊長說：“關于今天的綁架殺人案，以及此前的一系列案件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都和一個叫醫生的人有關。

我們九組已經追查了這個人兩年，這是目前為止最大的突破口。

今天我們組迎來了一位新同志，大家歡迎。”

兩個年輕的男警察鼓起掌來，對韓非表示歡迎。

一個扎著馬尾的女警察卻沒有鼓掌，反而有些不屑。

“切，一個外行非要來瞎摻合。”

會議室很小，女警察的聲音傳入大家的耳中。

周隊長瞪了她一眼。

女警察卻滿不在乎。

然后跟韓非介紹：“這個是孟坤，警校畢業，我們警隊的神槍手，上次全省公安大比武射擊比賽的冠軍。”

韓非看了看劍眉星目的孟坤，伸出手：“幸會。”

兩人握手，雖然只是輕輕一握，韓非卻能感受到一股剛強的力量。

周隊長繼續介紹說：“石磊，我們警隊的網絡技術專家，多次偵破網絡犯罪，全國的優秀公安干警。”

“幸會幸會。”

石磊說：“韓律師客氣了，以后就是九組的同志了，互相關照。”

最后周隊長的目光停留在女警身上。

“沈月，她跟你一樣是學犯罪心理學的，北大的高材生，美女博士。”

韓非伸出手：“真是年輕有為。”

然而沈月卻裝作沒看見。

周隊長說：“沈月！你這是干什么？”

沈月說：“現在來了個專家，我是不是顯得有些多余了？”

韓非有些尷尬。

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到來等于是說沈月之前工作不力。

為了緩和氣氛，韓非說：“我不是什么專家，就是個普通律師，偵查方面不是我的專長，還需要各位多多指教。”

石磊說：“韓律師太客氣了。”

沈月說：“呦，韓大律師，哪兒敢呀，您可是公安廳專門派過來的專家，我們這幫人算什么。”

韓非說：“既然都是同志了，你們就別叫我韓律師了，叫我韓非就行。

案件偵破需要的是團隊合作，我之所以參加九組并非是因為質疑大家的工作能力。

而是出于對于老師和朋友的愧疚。

在這涉及到塔羅牌的一系列案件中，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我的老師重傷并且失去了他最愛的女兒。

我本人也遭到了罪犯的威脅。

在這種情況下，不僅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這個城市，不應該有更多無辜的人受到傷害了。”

聽到韓非的經歷，沈月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周隊長說：“咱們九組今天又添了一位成員，一切都是為了盡早破案，這是我們共同的目標。

現在大家交換一下最近的案情進展。”

孟坤說：“我調查了杜雷雷的背景，沒有發現他此前有過什么過激行為，人際關系也很簡單，父母早亡，只有一個還在上中學的妹妹。”

石磊說：“從社交媒體上杜雷雷并沒有什么特殊的信息留下，只是經常說加班累，聊天記錄和通話記錄也只有他妹妹的。”

沈月說：“杜雷雷從小缺乏父母的關愛，從犯罪心理學角度來說，原生家庭不健全的孩子容易缺乏共情的能力，對于感情比較淡漠。

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他的妹妹，妹妹的重病使杜雷雷產生了一種絕望的心理狀態。加上長期缺乏關愛，養成了一種習得性無助的心理。

這或許可以解釋杜雷雷的作案動機。”

周隊長看了看韓非：“你呢，有什么看法？”

韓非說：“我覺得沈警官的分析有漏洞。”

沈月猛地抬起頭。

一臉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