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雪的腿長而勻稱,牛仔褲繃得緊緊的,完美地勾勒出中間的弧度,令人忍不住想探一探里邊的風(fēng)景……
歪歪了一半,我忽然想起這特么不是拍照,是在直播。如此別致風(fēng)景我一個人欣賞就夠了,哪能讓別人大飽眼福。
我以閃電一般的速度收回手機(jī),仍有不少老司機(jī)看明白了,并奔走相告。沒一會兒的功夫,大家都知道我照哪了,整得我面紅耳赤,連說話的勇氣都沒了。要不是趙洪明適時地喊了我一聲,我都想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了。
“小凡,趕緊上來,我的手電壞了。”
“新買的都能壞,你行不行了。站著別動,哥這就去給你們光明。”我咋呼了一句,把手機(jī)放到帽子里特制的手機(jī)槽上,然后就往墻上爬。
手指接觸到墻壁的那一瞬,就覺得耳邊一涼,好像有人在身后吹了口氣一樣,令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我猛地回過了頭,除了停在遠(yuǎn)處的破捷達(dá),再沒有半個人影。
這特么絕壁是自己嚇唬自己,我訕訕地啐了一口,一條腿跨上了墻。用頭上的手電筒往下一照,見胖子正蹲在地上鼓搗著什么,九月雪則站在離他三步的距離,一臉警惕地看著四周。
“垃圾玩意,一時半會兒是修不好了,先用你那個照亮吧。”把電筒摔在了地上,趙洪明吭哧吭哧地站了起來,然后看向了我。
墻并不高,從我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樣子,然而當(dāng)我看到他臉的那一刻,身體猛地一抖從墻上了摔了下去。
他的臉竟然只有一半,我發(fā)誓絕不是我視力有毛病,更不是光線的問題。他的臉真的只有一半,另一半完全就是一塊爛肉,還不斷地流著黑色的液體。
“嗷。”抱著腦袋滾了兩圈,正好躺在九月雪的腳邊,我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腳踝,把她也給嚇了一跳。
“沒摔傷吧?”手腕被一只柔軟的小手抓住,我反握住她說:“快,快走。”
隨后我的屁股就被人狠踹了一下,趙洪明的聲音從上面?zhèn)鬟^來道:“別凈想著占便宜,趕緊給我死起來。干正事要緊,都特么困了。”然后就把我拽了起來,力度比九月雪粗暴了好幾倍。
我掙扎了一下,因腳下全是碎磚的緣故,我沒能立刻掙脫那只鉗子一樣的手腕,等我站穩(wěn)了腳,才一把推開了他。
“宋小凡,你特么瘋了?是我啊。”
我再次一看,可不是他嗎,胖頭胖腦,倆眼睛永遠(yuǎn)都根睜不開似的,這臉也還好好的。可剛才我明明看見……
這時九月雪也彎過身體問:“那個誰……你沒事吧?”
這話我也想問。
我并不是膽小的人,可今晚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一再地出現(xiàn)幻覺。難道是昨天睡得太晚,但平時我也沒在零點(diǎn)之前睡過啊。
心里再怎么疑惑不解,我也不能怠慢了妹子,忙干笑了一聲道:“哈哈,不好意思,剛才踩空了。”同時也不忘對直播室里的兄弟們喊了一句。
“剛才純屬意外,這種事大家就忘了吧。既然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大宅,咱們的探靈任務(wù)也就正式開始了,跟著我的攝像頭咱們一起走近號稱本地第一兇宅的建國路83號。”
我像模像樣地報了個幕,然后把手機(jī)對準(zhǔn)了漆黑的宅門。
忽然,我感覺門口一晃,一道鬼魅般的人影從里面飄了出來。等我眨了眨眼睛再看時,又和先前一樣什么都沒有了。
趙洪明已經(jīng)急不可耐地走向了大門,九月雪小心翼翼地跟著,兩人都沒有什么異樣,我不僅再次懷疑起我的視力。
“小凡,快著點(diǎn),別磨蹭。”趙洪明邊打哈欠邊回頭催促,我罵了一聲“豬”,也快步跟了上去。
這功夫他們倆已經(jīng)到了大門口,我正想說先觀察一下地形,趙洪明就愣頭青似的推開了門。伴著干癟刺耳的響聲,厚重的木門緩緩打開,一股潮濕的氣味撲面而來,其中還夾雜了一道不屬于夏天的冷風(fēng)。
我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
暗暗罵了一句,趙洪明你這個愣頭貨,就這樣沖進(jìn)去我總覺得有點(diǎn)不妥。趙洪明雖然看起來腦滿腸肥,實(shí)際上卻是個細(xì)心的人,不過幾年沒見怎么就越活越回去了。
手機(jī)還在直播,我也不好說他,只得拉了九月雪一把說:“妹子,咱們也進(jìn)去吧。”
九月雪輕輕地“嗯”了一聲,跟在了我的旁邊。
我照了一圈,奇怪的是并沒看到趙洪明的身影。
里面除了一張古色古香的實(shí)木桌,和兩張年代過久腿歪背斜的太師椅,就是成片的蜘蛛網(wǎng)。桌椅早已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有一把已經(jīng)徹底散了架,我似乎能聽到木頭膨脹的咯吱聲。
周遭的景物一目了然,卻唯獨(dú)沒看見胖子。才一眨眼的功夫,這小子怎么就跑沒了?我竟然沒有聽到一點(diǎn)聲音,未免太不合常理了。
我想這事的時候,九月雪突然很突兀地打了個噴嚏,我被她嚇了一跳,手機(jī)差點(diǎn)掉在地上。我手忙腳亂地抓住了手機(jī),還沒拿穩(wěn)便聽到里面?zhèn)鞒鲆魂嚦林氐哪_步聲。
聲音是由內(nèi)向外的,沉悶而緩慢。就像一把重錘,一下一下地砸在我的心上。我不由心神緊繃,連大氣都不敢多喘。
九月雪也不比在外面時的淡定,她低低的“啊”了一聲,躲在了我的背后,小手緊拉著我的衣領(lǐng)。
大半夜地來這么一個陰森森的宅子,說不害怕都特么是假的,盡管我緊張的要死,卻仍不忘安慰一下妹子。
“沒事,這噸位肯定是胖子,等他出來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我回身拍了拍她的手,更在心里不斷地安慰著自己,能弄出這么大的響聲肯定是趙洪明。這貨怎么就這么不安分呢!明明表現(xiàn)得對這里毫無興趣,還到處亂竄,我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