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這么偉大？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不行，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唐蛟聽了也滿是欣喜，回到：“偉大與否我不管，你喜歡我便好！”

“彩！”傳舍二樓傳來喝彩聲，唐蛟看去，一個身著玄衣的微胖老者撫手走下樓，嘴里說道：“哈哈，好一個立心立命唐公子。”

見是不認識的長者，唐蛟不敢放肆，連忙躬身行禮：“見過長者，立心立命只是晚輩對天下讀書人的一點期望，萬不敢當此名號。”

“哈哈，長者，老夫好久沒聽過這稱呼了。老夫姓趙，名恍。若是愿意，喚我一聲趙伯便是。”老者笑道。

聽趙恍又是發笑，唐蛟撇撇嘴，這年頭的老頭子說話前總要笑上幾聲，也不知若是不笑可還說得出話。聽到后頭，趙恍？這可是廬陵君的名諱。

在場眾人聞言皆是行禮：“見過廬陵君！”唯有唐蛟上桿子道：“見過趙伯！”

趙恍聽了又是哈哈笑：“好啊，好小子，你可真敢叫啊！”

唐蛟心想，這趙恍可是趙王的胞弟，有這便宜不占是傻子，嘴里卻說到：“有道是長者賜，不敢辭。趙伯既然開口，那晚輩又何須辭呢？”

趙恍笑得瞇起了眼，眼角幾道深深的印紋，盯著唐蛟說道：“好小子，我見你甚是歡喜，可有興趣來我府中做一門客，教我那幾個孫子讀讀圣賢書，這條件隨你開！”

劉過在一旁聽得，眼睛都快綠了。卻見唐蛟緩緩搖了搖頭，當即換作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唐蛟。

唐蛟說道：“晚輩本是粗人，哪能教授他人，此事晚輩不敢應。”

趙恍聞言，知道唐蛟不愿，嘆了口氣：“那就隨你吧！”再看向劉過，“那你可愿意啊？”

劉過趕緊連連點頭。見這般模樣，唐蛟生怕劉過把這腦袋給晃掉了。

“你就不聽聽讓你去做甚，給你什么好處么？”趙恍瞇起眼睛問道。

劉過趕緊回到：“臣皆聽君言！”

趙恍聽了，搖了搖頭。朝唐蛟說道：“這傳舍是我那胞弟趙懷家孫女嬉鬧時開的，若是有空，可來坐坐。”說罷，兀自向人群外走去，隨從在身側候著。

劉過見廬陵君未曾回答，以為不許。正低著頭哀傷呢，卻聽見廬陵君說到：“跟上吧！”

劉過趕緊應到：“諾！”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待廬陵君走了，舍前這三分地才重新熱鬧起來。

在場學子包括張不墮皆是上前，執弟子之禮朝唐蛟行禮：“謝唐師教導！”

唐蛟受了這一拜，特意粗聲道：“趙國大業尚未成功，諸位仍需努力啊！”

眾人附和：“諾！”

唐蛟接著說：“接下來，沒有斗詩，大家暢所欲言，探討治國安邦之策！”

再附：“諾！”

見眾人皆討論開了，唐蛟偷偷走到案邊，牽過了秦沐蓉的手，就想偷偷溜走。

“誒誒誒，我的東西！”被拉到一旁的秦沐蓉指著案桌，急得大喊。唐蛟看去，是秦沐蓉掏出的幾塊麻布，上面密密麻麻一大片，唐蛟也不認識幾個字，問道：“什么啊！”

秦沐蓉伸直了胳膊，想去夠那麻布：“都是你所說的話。”

“不要了不要了，要那做甚，你想聽我天天說給你聽。”唐蛟趕緊把秦沐蓉拽走，不然等這群儒生反應過來了，鬼知道還得浪費多少時間。一想到一大群儒生跟在自己身后喊老師，唐蛟不禁打了個寒顫。

二人鉆出人群，唐蛟拉著秦沐蓉一路小跑。秦沐蓉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里滿是欣喜。

這一跑，唐蛟見已經跑出了通羅街，哈哈大笑：“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莫不如是啊！”

再看看時辰，這斗詩一鬧，居然已近申時。二人忽然覺得好像忘了點什么，細細打量了一番。壞了，李鐵丟了！

二人趕緊返回通羅街，自是避開了傳舍。找了小半個時辰，終于在雜耍攤子邊上見了李鐵。這沒心沒肺的貨，正趴在馬車馭位睡覺呢。

唐蛟沒好氣地拍了一下李鐵腫脹的屁股。李鐵嗷的一嗓子就跳了起來，嘴里罵罵咧咧的。唐蛟又是一巴掌下去：“老子是你東家，瞎叫喚啥，嚇著我媳婦，你負的了責嗎？”

李鐵卑躬屈膝，嘿嘿地笑了笑，接著說道：“東家，你們剛剛去哪了？小人找了半晌沒見，就在此處候著了。”

“哪那么多廢話。金帶了嗎？”唐蛟道。

李鐵拍了拍馬身上掛著的兩處褡褳，示意都帶齊了。

唐蛟點點頭：“走！我們去藥舍，買那塊龍涎香去！”

李鐵十分懂事地走到車尾，撩開帷布。唐蛟小心攙著秦沐蓉上了馬車，贊賞的看了一眼李鐵。

這馬車當真是唐蛟的做派，頭處一方軟榻，中間一方小桌，左右兩側兩排長椅。長椅軟榻皆是弄上了軟包，坐上去能把整個人都給包起來。地上也是鋪了厚厚的羊毛毯。

秦沐蓉光腳走進了車廂卻不知如何坐。唐蛟脫了鞋，徑直走到了秦沐蓉身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兩條腿不停晃悠：“坐啊！這叫胡坐，比跽坐可舒適多了。”

秦沐蓉學著唐蛟的模樣，坐到了唐蛟對面，唐蛟又緊跟著坐到了秦沐蓉身邊。

這時期，雖說對男女之事不像宋明那般避諱，但這斗室之內，秦沐蓉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指向對面：“那邊有座。”

唐蛟腆著張老臉，說著：“沒事，我不嫌擠。我就想挨著你坐，香！”

秦沐蓉聽了，臉更紅了幾分。低著頭不言語了。

今日興許是唐蛟在傳舍大發神威，街上的人忽然格外多。馬車一路晃晃悠悠，小半個時辰才出了通羅街，再一路往南走了一柱香的時辰，才進了市物的玄鐺街，這藥舍還得進玄鐺街走上一里地。看著前面堵的嚴嚴實實的淄車，李鐵長嘆了一聲，這還得多久啊！

唐堂的馬車都加了彈簧避震，這馬車內沒有多少振動。

斗室之內，孤男寡女，還互生情愫，這氣氛逐漸曖昧了起來。

秦沐蓉低著頭，雙頰緋紅，呼氣如蘭，呼吸逐漸加快。

唐蛟見秦沐蓉這般模樣，哪還忍得住。

喘著粗氣，臉慢慢靠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