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讓宋光明給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想了想還是不打算理他，以后也就當是不認識這個同學。于是章程當作看不見他，擦過他的身邊上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

章程剛坐下來，班上的同學都來關心他的傷勢。看得出來原主的人緣還是很好的，一直以來和章揚在班上都挺受同學歡迎的。章程和同學打打鬧鬧地說了會話，期間宋光明就一直那么看著他，張了幾次嘴最后也什么都沒說出來，只是繼續巴巴地盯著他。

章揚的同桌還沒來，于是章程提著自己的書包坐到了章揚的身邊。

章揚轉頭看了看宋光明的方向，回頭對著章程說道：“怎么坐著來了？”一面說著一面把胳膊搭到了章程的肩上。

章揚扒拉扒拉自己的頭發，煩躁地說道，“誰知道呢，我一來就那樣看著我，好像我把他怎么對不起他了一樣！我真是服了！”

章程拍了他肩膀一下“活該啊，誰讓你有時候好幫他呢。你看咱班和他一個村的那幾個都不大搭理他，就你好心。以前我說你你還不聽，現在后悔了吧？”

“誰知道呢，原來也就是覺得隨手幫一把的事兒。我已經想好了，我準備以后光來學校考個試。平時就不來學校了，以后見他的機會也少，隨他去吧。”

聽著章程這么說，章揚眼睛一亮“你仔細跟我說下來，要不我也不來了。現在學校里教的也沒什么正兒八經的東西，還不如回家下地有意思呢。”

于是章程低聲把自己的打算跟章揚說了，章揚想了想覺得挺靠譜的。“我覺得靠譜，要不咱們等考完試去找老師問問吧？”

兩人商定了老師也來了，今天來考的是語文和數學兩科。上午考了個語文就放學了，章程他們把帶來的午飯放到學校食堂去熱。吃完飯又考了個數學，這一天的學習算是結束了。

放學以后兩人一塊去校長辦公室問了校長以后只考試來學校的事，校長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本來這年頭學校也不教什么特別正經的知識，老師也怕被學生斗所以一般學生不過分的要求很輕易就能答應。

等回到家看看天色也不過才三點，兩人決定回家拿魚簍上小清河抓魚去。

小清河緊鄰著先進大隊的東頭，過了小清河是一條通南北的大馬路，過去馬路就是一座大山叫東峪山。這座山不同于西山這邊山高林密的，村里老人都說這山里有馬虎（就是狼的意思），所以村里的小子都被限制不讓上東峪山。

小清河比較闊河面水深處有五六米兩邊是淺灘，水不是很深也就到一般男人大腿或者女人的腰處卻很湍急，人在水里一旦摔倒起不來容易被水沖走，村里人都在淺灘處洗衣服或者抓魚和蝦。

等章程和章揚到了河邊，兩人選了一塊水草密集的地方下了魚簍以后往和里邊稍微走了走，兩個半大小伙子把上身的小褂一脫彎下腰就用小褂抓起了河蝦。

這種小河蝦河里密密麻麻的有很多，也長不大2cm左右味道很鮮美好抓得很，把褂子往水里一放等一會拿起來褂子里就能兜上好多。然后再把小褂往旁邊的水桶里一放抖抖手把小褂拿出來就行，這樣抓的小蝦帶回去還都是活的能養上好幾天。

這河邊上有不少來抓魚的大老爺們半大小子，還有趁著天好來河邊洗衣服被單的大姑娘小媳婦。整個河邊上都是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聲音。

兩人彎著腰正認真地抓著蝦，身后兩個女人端著盆坐到了章程他們附近的兩塊石頭上開始洗衣服。一面洗一面開始東家長西家短的聊起了八卦。

“你家那個小姑子是不是又上知青點去了啊？那個王知青文文弱弱的一天賺的工分連我都不如，你婆婆怎么想的真要養你那個小姑子一輩子啊？”說這話的是個剛嫁過來兩年的小媳婦，和章程家隔壁的李紅家的兒媳婦宋春花關系很好，兩人是鄰居有什么事兩人都喜歡一塊干。

宋春花抬手抹了把汗，搖了搖頭，“誰知道呢，我那個婆婆最喜歡這個小女兒，她愿意養就養著唄。我和章全反正是不管的，最多就是給個兩老的贍養費。”說到這里宋春花又想起了那個無緣的孩子，當年要不是她婆婆大冬天的讓她去給章小花洗衣服也不能摔了一跤掉了那個孩子。流產以后她婆婆還不讓她好好做小月子調理身子，因為這件事章全和宋春花和家里鬧翻以后就搬出去住了，這些年也就年節的時候章全去走一趟都不留飯就回家。

王田田又說道，“這章小花整天跟著那個王知青，整個公社也找不出個和她這樣沒臉皮的姑娘來。那個王知青對她帶搭不理的，聽說她還整天往知青點去給王知青送吃的。”

聽著后面兩個特別投入地聊著八卦，弄得章程和章揚都不好意思回頭了，于是兩人擠眉弄眼的你撞撞我我推推你。等兩人洗完衣服走了以后，兩人已經抓了差不多半桶小蝦了。

兩人又在桶里加了點水提著桶去看剛才放的簍子了，這會每個簍子里竟然都進了兩三條魚了。

兩人出來這一趟也算是收獲滿滿，于是高高興興地往家走去。

章揚想起一件事，轉頭跟章程說道，“程子，上次咱們去西山不是逮了一只雞和一只兔子嗎？那只雞給石頭帶回去了，兔子我媽處理好了，到時候給你拿一半回去。”

章程這才想起上次那回事，“沒事，你家處理也得使不少鹽，我就要少點就行。不過你問問你媽急不急著使那兔子皮，我想拿那皮給我媽做個襖子冬上穿。”

“就這點事，不用問我媽。我爸冬天偶爾會進山打獵，我家不缺這塊皮子使。”章揚根本沒把這當回事，一口應下。

回到家里章母看著他拿回來的兩條魚和小蝦，“這下能吃好幾天了，今天晚上做點蝦吃吧？”小梅花也從屋子里跑出來圍著水桶看。因為平時章母不允許小梅花去小清河那邊玩，所以小梅花圍著水桶看得起勁。

章程看著她這樣，從旁邊的柜子里拿了個碗給她舀了兩只小蝦讓她拿著玩去了。高興地小梅花端著碗一迭聲的喊“哥哥真好。”然后章程就把他媽也趕去休息了以后轉身做飯去了。

章程先舀了小半碗蝦放鍋里用水燙死，用地瓜面加水和成半稠不稀的樣子然后把燙死的小蝦加進去稍微加點鹽和勻了。然后鍋里稍抹點油倒進去攤成一個個小餅，煎到兩面酥脆以后香味一下子傳了出來，一共裝了滿滿一大碗。

然后又起鍋燒水準備拌個紅葉菜，差不多就可以開飯了。

想起以前出去野營的時候吃的燒核桃，把小梅花喊了進來。

小梅花進來的時候還端著她那兩只小蝦，這會小梅花對著兩只小蝦寶貝得很。“哇，哥哥你做的什么啊？好香哦~”

“你去把前天摘回來的核桃拿四五個完整的過來，我給你燒核桃吃。”章程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

小梅花一聽這話，把手里的碗往旁邊飯桌上一放啪嗒啪嗒的跑出去了。等再回來的時候手里捧了幾個帶綠皮的核桃進來，“哥哥給。”

章程扒拉了一下灶下的火，接過小梅花手里的核桃扔了進去然后又用火蓋住了。這樣等到拌完紅葉菜，核桃也燒熟了。

拌好了紅葉菜以后，章程把燒得黑漆漆的幾個核桃扒拉出來放到一邊晾著，然后一家人便準備開飯了。

一家人正吃著飯的時候，章揚提著半只腌好的兔子還有兔子皮過來了。“嫂子你家做的啥呢？真香，一進門我就聞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