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抬頭看我”時默再次開口，主動出擊道：“有不喜歡的同學(xué)？”

張凡情況特殊，沒有生病，之前學(xué)習(xí)也一直不錯，就不是不想念書了

“有不喜歡的老師？”

“覺得學(xué)習(xí)太枯燥？”

時默說了一些理由，張凡都沒有什么神色變化，時默不經(jīng)意勾了一下嘴角“是突然不知道學(xué)習(xí)有什么用了吧？”

果然，原本又要低頭的張凡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時默的眼睛

她猜對了，并不是蒙對的，舒怡之前學(xué)習(xí)也是不錯的，后來慢慢就不想學(xué)習(xí)了，因為她覺得這沒什么用了

“家里條件好，就算這輩子什么也不做也能衣食無憂，自己又沒有什么興趣愛好，沒有目標，漸漸茫然，就不喜歡在學(xué)習(xí)上浪費時間了，是嗎？”

被說中了大半，張凡猶豫一下，開口：“我就是……太茫然了”

“我想聽聽你自己的想法”時默微微笑了一下

“我……”張凡的手不自覺的握在一起“之前，我成績很好，爸爸很開心，我也想他開心，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學(xué)習(xí)，我覺的這是對他的一種報答”

時默輕輕笑了一下，十七歲的男孩再向別人講自己的父親時，說“爸爸”……蠻可愛的

“后來老師說，我們學(xué)習(xí)是對自己的人生負責(zé)，說我們遲早要步入社會，從事一份工作……”

“我……我之前一直在學(xué)習(xí)，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想做什么，能做什么……所以……”

“所以你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時默替他說了，他的情況比她預(yù)想的要好很多，只是不知道將來想做什么，還不是舒怡那種無欲無求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不介意在空余時間向你簡單介紹形形色色的職業(yè)”時默笑著開口“但我了解的不對，畢竟只有真正從事了某個職業(yè)才能知道它具體是做什么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用主觀的理解向你介紹，自然我的理解都是對各行各業(yè)的……一種歌頌”

張凡點點頭

“那好，現(xiàn)在我的身份是你的家教老師，所以，我今天想給你說說教師這個職業(yè)”

“斯大林曾說，教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古有師恩重如山，今有園丁之風(fēng)范……”

“他們是北斗之星，為學(xué)子指引方向；亦是燭臺之火，照亮無邊黑暗，他們用自己的思想、言行灌溉莘莘學(xué)子，更是學(xué)子心中的楷模……”

“一塊不大的黑板、幾支粉筆，最簡陋的行裝，卻是最圣潔的神器……”

明明是三個人吃飯，卻是兩個人的主場，舒怡和陶熙媛聊的那叫一個火熱，不知不覺間她們已經(jīng)把時默要做的安排好了

“時默，你負責(zé)就投個八九萬，領(lǐng)分紅吧”這話不是在和她商量，而是在下指示

“那也不能只讓她投錢”舒怡連忙道“咱們要是搞這么高的成本的話，那些錢也不夠分多少，還得讓她當模特”

“誒！這個主意好啊！”陶熙媛也很贊同“這樣的話，我就和舒怡吃點虧，咱們?nèi)蝗巳种弧?

這兩個人都是行動派，半個多小時就都商量好了，舒怡負責(zé)管理，陶熙媛負責(zé)跑渠道，大部分的錢由時默出……時默算數(shù)不好，也不懂這些，就聽她們的安排，默默吃飯

看著喝得里倒歪斜的兩個人，時默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陶熙媛還好些，有幾分神智“你和她們兩個說一聲吧，今晚咱們不回寢室了”

“嗯”時默點點頭，事實上，在她們第三次要啤酒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發(fā)信息告訴她們兩個了

時默和陶熙媛一起攙扶著舒怡出去了，舒怡是時默見過酒品最好的，喝醉了就是睡，睡得跟死了一樣，從不鬧

至于陶熙媛……她和舒怡恰恰相反

“付念那個小王八蛋……老娘剛走就有小姑娘跟他告白……是不是再過幾天他就要和別人領(lǐng)證了？”

陶熙媛從計程車下來以后就一直坐在小區(qū)門口念叨

時默架著舒怡，無奈的看著她，明明是你拋棄人家的……

“我和他在一起這么多年……我多少年的青春浪費在他身上……他就這么對我？”

時默覺得，人呢，不能多看青春苦情劇，就像陶熙媛似的，喝多了就成了智障，青春……陶熙媛的青春就兩年？

“時默默……我告訴你，人！就得朝前看……好男人這么多……咱不能一棵樹上吊死……我就不信全天下的男人都是渣男……”

人，這種高級生物智障起來的可怕程度不亞于洪水猛獸

“嗚嗚嗚……”說著說著，陶熙媛哭了“我怎么就攤上了付念這個小王八蛋了呢……傻了吧唧的……”

“他離開我怎么活啊……騙子騙不死他……”

陶熙媛越哭聲音越大，沒把舒怡哭醒倒是先把門衛(wèi)大爺給嚎出來了

“丫頭，這怎么了？”大爺走到時默身邊，瞟了一眼陶熙媛

“沒事，大爺，就是我同學(xué)喝多了”舒怡不是胖人，但時默架的時間長了還是會有一些吃力“大爺，您能幫我看著她一會兒嗎？我先把我朋友送回去”

八點多，小區(qū)門口有不少進進出出的車輛

陶熙媛帶出來的那點東西都在時默身上，她也不怕陶熙媛自己丟了，更何況還有人看著

“行，你去吧”大爺答應(yīng)了下來

舒怡的房子是她們兩個一起選的，在最頂層，舒怡財大氣粗，整個頂層都要了，裝成了一個兩百多平的大房子，還給時默裝修出一個三十多平米的小房子

時默拿出鑰匙，背著舒怡進去了，幫她換了鞋，走到了她的房間，而后把人放在床上

舒怡長得精致，看起來就很溫柔，只是她平日里不修邊幅，總是亂糟糟的，睡覺的時候總會撅起嘴，人畜無害的樣子，時默記得她小時候舒怡總是會欺負她，讓她給她寫作業(yè)

確實是那種惡劣的欺負，氣哭了她好多次呢，她也不敢跟別人說，舒怡還裝出一副她們關(guān)系多好的樣子，去她家蹭吃蹭喝

爸爸媽媽他們也很喜歡舒怡，因為她會說話，討人喜歡，不像她，只會在一邊僵硬的笑

時默輕輕撫上舒怡閉上的眼睛，舒怡的動了一下睜開眼睛，稍微看了一下四周，茫然道：“媛媛呢？”

“還在樓下呢”時默收回了手

“你們別回寢室了，把她叫上來，在這兒住一晚吧”舒怡道

“嗯”時默站起來“我去叫她，你睡吧”

聞言，舒怡閉上了眼睛，馬上就睡著了

時默走到小區(qū)門口，發(fā)現(xiàn)陶熙媛正在和誰講電話

“我不管，你要是覺得不行咱們就徹底分了！”

時默只聽見了這一句話，等她過去的時候陶熙媛已經(jīng)掛了電話，然后……隨手扔了

“哎呦我的……”大爺驚呼一聲去撿手機

時默感覺太陽穴在跳個不停，趕緊過去“大爺，手機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一個破老年機，把電池摔出來了”大爺撿起來，把電池放回去，按了開機鍵

“大爺，實在是抱歉，我朋友喝多了”時默有些愧疚

大爺不是小氣人，擺擺手“沒事沒事”而后教導(dǎo)道：“你們小姑娘家家的，出門在外少喝酒，出了事就不好了”

“嗯嗯，下次不會了”時默賠笑道

“行了行了，快帶你朋友回去吧，著了涼就不好了”大爺和藹的笑了笑

時默去拉陶熙媛，剛開始怎么拉她她都不起來，后來她迷迷糊糊看清了時默，就站起來跟著她……被時默架走了……

“你剛才……”時默還沒說完，自己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付念

電梯門開了，時默帶陶熙媛走進去，按了鍵，才接電話

“默默姐，媛媛姐怎么樣了？”

時默沒選擇回答他的問題，先反問他一句“你幾幾年的”

“啊？”電話那邊的付念愣了一下，道：“我是01年七月的”

“我是01年十月的，你懂我的意思嗎？”作為一個擁有先進思想的女性，時默不能容忍一個大自己將近三個月的人叫她為姐姐

“她喝多了，我正帶她回房間”時默簡單的說了一下“她剛剛給你打電話說什么了”

“她跟我說……如果我考上研究生就和我結(jié)婚”

“你不同意”

“沒！我同意的，但她又說……說研究生畢業(yè)再結(jié)婚……我覺得太晚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想法”電梯門開了，陶熙媛勉強能站著，時默拉著她出去了“但我希望你能知道結(jié)婚意味著什么”

“我不知道陶小圓和你是怎么想的，但我覺你們結(jié)婚的前提是你能有一個房子，也有穩(wěn)定的經(jīng)濟來源”

時默開門進去了，給陶熙媛拿了一雙拖鞋，幫她換上了，時默讓陶熙媛在沙發(fā)上坐著，去陽臺和付念通電話

“我并不是要你給她買房子、養(yǎng)她，但你之前得有能力養(yǎng)活自己，給她提供一個家”

“我不想聽你說慢慢打拼什么的，她不是非你不可，說的惡心一點，在我看來，你并不是她最合適的結(jié)婚對象”

陶熙媛和她提起付念很多次，付念出生在普普通通的工薪家庭，他是家里的獨子，家境沒有多殷實，但生活水平還是很高的

但陶熙媛的家庭可以讓她有更好的選擇

付念安靜了一會兒，然后道：“抱歉，是我考慮的不周到”

“那我現(xiàn)在能當他男朋友嗎？等我有經(jīng)濟實力了以后再和她說結(jié)婚的事，行嗎？”

這付念的性子不是一般的軟啊……時默有些感慨，要是陶熙媛的父母不同意她們在一起，私下里讓付念離開她……付念恐怕會哭著跑掉吧？

“這是你們自己的事，當然，剛剛說的話只是我的想法，并不代表陶熙媛的想法”

時默解釋了幾句，然后就把電話掛了

等她轉(zhuǎn)身去看陶熙媛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就離她不遠“偷聽？”

“這是光明正大的聽”陶熙媛理直氣壯

“我說的怎么樣？”畢竟這是時默多管閑事了，多少也要問一下正主的想法

“挺好的”陶熙媛的腦袋抵著墻面，閉著眼睛“我早就想說了，他太不成熟了……”

再不成熟也把整顆心都給了你，時默有些羨慕她，付念那個性子，陶熙媛要是好好和他說，他肯定會聽話的，就是她太懶，非想要他自己成長，什么都不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