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邱漠陳彬兩個人還是窩在沙發上。

“漠哥，你說陸燃她能出什么事？”陳彬不解的問。

邱漠放下手里的啤酒：“被人找麻煩了。”這也只是他的猜測。

“她身手不錯，放心吧出不了什么問題的。”陳彬的說。

邱漠搖搖頭：“不一定。”

如果真的沒出什么問題，陸燃早該來上學了。

想了半天，邱漠決定在給陸燃打一遍電話，這都兩天過去了。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次的麻煩或許跟田京超有關。

他摁下陸燃的號碼，如果這次還不接.....

正當他這么想的時候，電話通了，但是那邊沒人說話。

邱漠不禁笑了笑，還真是附和陸燃的性格，就連陌生號碼打的電話也不先說話。

“陸燃，是我。”邱漠說。

陸燃皺著的眉慢慢舒展開，她頓了頓：“什么事？”

嗓子是啞的，鼻音有些重，感冒了這是？

“你...沒事吧？”想來想去，邱漠也就問了這四個字。

“沒事。”陸燃回答，僅僅也就兩個字。

接著，是一陣的默契沉默，雙方誰都沒再說話。

邱漠咳嗽了一聲，打破了這氛圍：“那就掛了。”

“嗯。”陸燃回應一聲后，掛斷了電話。

十八個字，一通電話。

看著結束的通話記錄邱漠無奈的笑了笑，就算是有事你也不會說，但幸好還是接通了電話。

剛掛完陸燃的電話，另一通緊接著就打過來，邱漠有點煩躁。

“小漠啊，你這幾天過得怎么樣？”鐘瑾問道邱漠的近況。

超級無敵巨好，邱漠把嘴里吃的咽下去之后才說話：“挺好的。”

“這就好這就好，”鐘瑾連忙說，“那個小漠啊，過兩天是我的生日，所以.....”

這次是借著過生日的名義讓他回家？

鐘瑾每年的生日邱仕杰都會給她大辦，請商業各類人過來慶生，邱漠一般去走個過場就完事了。

“地址在哪？”邱漠問。

鐘瑾笑著說，“還是上次的酒店，邀請函你給我個地址我給你郵過去。”

這點算盤邱漠還是能看明白的，前幾次生日會他都不需要邀請函就能進。

這恐怕是邱仕杰的意思，通過地址能知道邱漠在哪，怎么現在連找人查自己在哪都懶得查了？

“鐘姨，我還用邀請函嗎？”邱漠反問。

鐘瑾頓了頓接著說，“你看我腦子都不夠用了。”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后邱漠便掛斷了電話。

“今年打算送什么禮物？”陳彬問。

據他回憶，邱漠給鐘瑾送的生日禮物有香水，雖然鐘瑾不噴香水。

送過名牌包，雖然鐘瑾也不怎么背包。

送過項鏈......

那些也只僅限于邱漠錢充足的時候，現在不在邱家住，各種卡也都停了，雖然邱漠只有在買生日禮物的時候花過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沒花過。

他之前去拳館做過兼職，所以另一張卡里還有一些能夠他用的錢。

“不知道。”邱漠實話實說，能想到的基本前幾年都送了。

鐘瑾轉頭說：“小漠會來參加的。”

邱仕杰放下手上的文件：“這小子，還算他有點良心。”

“仕杰，生日會后我想跟小漠談談，還是讓他回家住吧。”鐘瑾說。

“邱漠脾性倔，他不會聽的。”邱仕杰說。

邱睿從樓梯上走下來：“等生日會那天，我跟邱..哥哥談談。”

鐘瑾看向樓梯上的邱睿，一臉的不解，這件事邱睿沒跟她說過。

***

“對了燃姐，”大六說，“你那天是怎么在倒在那兒的，而且傷的那么重。”

陸燃喝了口湯，回憶起當時的場景：“被一幫混混用棍子打的。”

“棍子？！”大六說。

陸燃點點頭：“下手挺狠的，不過這件事算是解決了。”

趙淑麗伸著懶腰從麻將屋里走出來：“你們老師說讓我去學校，我沒說話給掛了。”

“嗯，”陸燃說，“什么時候去一趟，不然這事沒完。”

“真是事多。”趙淑麗說。

陸燃閉了閉眼，試圖壓制住自己的情緒，但是沒什么用似乎。

“是我事多還是你事多？”陸燃反問趙淑麗。

“哎呀！”趙淑麗把剛拿起的筷子扔到桌子上，“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

“從你開始你給我報名學校就是個錯誤。”陸燃說。

“我為你好還是錯的了？”

陸燃冷笑了一聲，起身走到店外面。

“麗姐，快吃飯吧快吃飯，燃姐你也在吃點吧。”大六勸道。

趙淑麗又重新拿起筷子：“她不吃是不餓，不用管她。”

***

“運動會上，你說有事情要跟我說？”郭梓林轉頭問姚瑤。

兩人剛結束輔導班，準備回家。

姚瑤握著書包肩帶的手正越來越緊，越是到了說出口的時候心里越是忐忑。

“那個.....”姚瑤開口，然后停在原地。

郭梓林也跟著停在原地，看著她，姚瑤現在的樣子郭梓林多少能猜出她要說什么。

“呼~”姚瑤做了個深呼吸，這感覺簡直比考試還要緊張。

姚瑤抬頭看著郭梓林的眼睛，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

她一遍遍的在心里給自己加油打氣，大膽說出來，把握住機會表明心意。

“我...我喜歡你！”短短四個字說出口，姚瑤卻感覺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說完后，姚瑤一動也不動的看著郭梓林，在等他的答案，心已經快蹦出來了。

郭梓林先前猜到了姚瑤要說這句話，但是在聽到的那一刻還是怔住了。

小時候他們兩家就是世交，所以姚瑤一直跟在郭梓林身后，他去哪她就去哪。

等到高中分到一個班后，每天早上姚瑤都會在郭梓林的桌上放一盒新鮮水果，有的時候是牛奶，有的時候還會換著花樣。

她會在郭梓林犯困的時候，給他準備清涼油.，在他胃不舒服的時候，從書包里拿出胃藥......

這些舉動，郭梓林全看在眼里，他怎么會不懂姚瑤的心意呢？

只是......

“姚瑤，”郭梓林開口，感覺心里壓著一塊大石頭，“我一直來都把你當妹妹。”

當妹妹看。

姚瑤張了張嘴，她想說些什么的，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能有一分鐘，姚瑤笑了笑：“別搞得這么嚴肅，妹妹也挺好的啊，繼續走吧。”

說完姚瑤就大步的往前走，大步大步的走。

這個答案現在得到了，卻還不如不問。

原來你一直把我當妹妹看，原來一直以來都是我的一廂情愿。

原來，你不喜歡我。

邊想邊走，姚瑤這眼淚就繃不住的往下流，她不是矯情也不是什么，就是想哭。

姚瑤沒有用手去擦，她不想讓郭梓林看見自己哭的樣子。

妹妹也挺好的啊，挺好的.......

一點都不好！

***

葉舒換好衣服后走出酒吧，今天已經兼職結束了，明天就可以把學費補交上去。

她伸手摸向左臉，已經不疼了，只是還泛著幾道紅。

葉舒這一路走回家，身后不遠不近處總有輛車在跟著。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過去，車牌號很眼熟，下一秒葉舒便知道那是誰的車。

葉舒看不清車里面的盛琨，她沒有上前打個招呼什么的，隨后轉過身繼續走。

盛琨這是在跟著他，如同那天晚上對她說的話那樣，說到做到。

“這幾天我跟在你身后，”盛琨說，“別多想，我是怕她們找你麻煩。”

按照孫沛佳的做事方法，即便盛琨警告了，恐怕還是不會那么輕易放過葉舒的。·

往前面左拐走過一條街巷就能到家了，只不過.....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天的路燈沒有亮，平時就忽閃忽明的，今天徹底不亮了。

葉舒看著那黑暗，仿佛沒有盡頭一般。

看過去的一瞬間，葉舒的腦海里浮現的都是自己被扇的那天，以及這個家崩塌的那天.....

盛琨點著煙在車里看著葉舒站在原地的身影，怎么不進去？

總歸要走的，正當葉舒抬腳準備走的時候，刺眼的光讓她不得不閉上眼緩了一會。

等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原本黑暗的小巷此刻變得明亮起來。

她微微愣住而后轉身，盛琨的車在她的身后，車燈是亮著的。

“謝謝。”葉舒說，但不知道盛琨能不能聽的見。

剛打開門，就聽見縫紉機在工作的聲音。

“媽，這么晚了快去休息。”葉舒放下書包走進屋里。

“沒事，把這些衣服弄完我再睡。”葉母說，即便她的眼都快睜不開了。

葉舒看了眼墻上的時鐘，快十二點了，她顧不得葉母手里的活，直接推著輪椅向屋里走。

“你這孩子，媽都說沒事了。”葉母說。

葉舒將葉母攙到床上：“媽，我的學費明天就交齊了，你不用在....”

“唉，”葉母嘆了口氣，“葉舒，媽對不住你，讓你這么小的年紀就承擔這么多。”

葉舒學習不錯，一邊學習一邊利用余下時間打工，這些葉母都看在眼里。

但是她雙腿不能動，不能為葉舒分擔什么，只能找些手工縫紉的散活干。

這句話是葉母經常說的，也是從心底里對不住葉舒，心疼她。

“媽，別說了，快休息吧。”葉舒說。

葉舒家庭的變故來源于那場車禍，葉母雙腿癱瘓，經過賠償治療這雙腿也沒能醫好。

而真正的崩塌是在那一晚，葉父收拾了行李離開了這個家。

在街巷里面，葉舒沖出去攔住葉父，懇求他別那么狠心。

“爸，求求你求求你別走，”葉舒哭著喊，撕心裂肺般乞求著他，“別丟下我們。”

“我受不了了，她什么都不能干，跟著廢人有什么區別，我還得養著你們！”葉父說完后猛地甩開了葉舒的手，走的是那么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