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哇啊！”

昏暗的燭光下，一位剛做了父親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抱著懷中的嬰兒，看到孩子哭起來頓時有些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干什么。

躺在床上的母親可能是因為剛生完孩子，嘴唇有些蒼白，一臉慈愛地看著他們父女兩個：“你抱的方式不對！”

聽到孩子的母親發話，父親更加不知所措。

“把孩子放在左臂彎里，用手護著她的頭。”母親出言指導父親，“對，就是這樣。然后用左手護住腰和臀部，右小臂從身上伸過去護著她的腿部——”

父親照著母親說的做了起來。

“然后再右手掌托著的臀和腰部，讓身體跟頭呈一直線——”

“哇啊哇啊！”孩子還是哭鬧不停。

“怎么辦！好像沒用啊！”父親急著向母親請教。

“你試著動一動，就很自然的那種擺動——”母親沒有放棄父親，仍然在對他進行指導，“你慢一點！”

父親放慢了速度，輕輕晃動。

孩子哭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漸漸睡著了。

“誒嘿！還真有用，孩子睡著了！”父親喜上眉梢，“看來我還是有點天賦的嘛！”

“呸！”母親輕輕啐了他一口。

“嘿嘿嘿！”父親抱著孩子一個勁兒的傻笑。

“傻樣！”母親見他這樣不禁也笑出了聲。

……

……

“囡囡，慢點跑！”

綠色的草地上，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在用力奔跑。

父親亦步亦趨地跟在小女孩身后，就怕這個才三四歲的小公主磕著碰著。

“嗖！”

一只肥碩的兔子從小女孩身前猛地竄過。

“哇啊！爸爸！爸爸！”小女孩被嚇了一跳，趕緊哭著往回跑。

“誒！”父親緊走幾步一把抱住了小公主，“爸爸在呢！爸爸在呢！”

父親安撫著家里的小公主，“等會兒爸爸幫你捉住它，今天晚上咱們吃兔子肉，好不好呀！”

小女孩的哭聲突然止住了，仰著頭看著父親，睫毛一眨一眨地，聲音還帶著哽咽，“爸爸，不要吃兔兔好不好？”

“為什么呢？”父親其實知道自家的小公主平常最愛這些小動物。

“吃了兔兔它就回不去了。”小女孩很認真地講述著自己的理由，“兔兔的爸爸媽媽會傷心的！”

“可是它嚇著寶寶了，爸爸要替寶寶懲罰它。”父親故作兇狠，一副勢要吃掉兔兔的樣子。

“那寶寶不哭了T﹏T”說著小女孩用肉嘟嘟的小手擦拭眼淚，越擦哭的反而越厲害，“(?﹏?)你不要吃兔兔，兔兔、兔兔辣么可耐！”

見小公主又哭起來，父親連忙哄她，“不吃了不吃了！”

小女孩的哭聲再次戛然而止，臉上還掛著淚珠，黑溜溜的大眼睛里還閃著淚花，“不吃兔兔了？”

“嗯！不吃了！”父親生怕小公主沒理解自己說的話，連忙點頭。

“太好了！(≧ω≦)/”小女孩放開了父親，高興地拍拍雙手，“不吃兔兔啦！”

“爸爸，我們養兔兔吧！”

得，還是得捉兔子。

“爸爸！你好笨啊！”小女孩站在樹蔭下看著父親逮兔子，“往那邊跑了！”

夕陽下，余暉里。

父親氣喘吁吁地提著兔子耳朵，惡狠狠地盯著它，“跑？你再跑啊！”

“吃飯啦！”母親做好了飯，站在院門口喊他們兩個。

“媽媽！”小女孩看見母親就往家里跑，全然忘了還提著兔子的父親。

父親愣在了原地，無奈地笑著搖搖頭，提著兔子跟在小公主后面往家走。

……

……

“大爺！”

父親看到來人連忙起身迎上前去。

老人背著一只手，另外一只手捏著煙袋桿，嘬兩口，“吃了嗎？”

“這不正等著您呢！”父親笑著跟老人打趣。

“少來這套！”老人噙著煙嘴，拿眼斜著打他一眼，“你從哪兒知道我要過來的？”

父親摸著頭訕笑。

“大爺爺！”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聽到聲音從屋內出來。

老人笑得褶子都出來了花兒，“誒！乖孫女！”

“大爺爺好久沒來看囡囡了！”小姑娘故作生氣狀。

“是大爺爺的錯！”老人笑著承認了，“囡囡，你去看看你媽飯做好沒。”

小姑娘乖乖地走開了，“哦。”

老人徑直走到客廳，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父親給老人倒杯茶，坐在老人對面，看著老人一直抽煙，直到煙斗里的煙葉已經全部抽完。

老人在桌子上磕了磕煙斗，抬眼皮瞧了父親一眼，“南三，你說我們對你怎么樣？”

“大爺對我們那沒得說。”南三接話說道。

老人用鼻子狠狠出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你說，做人得懂得感恩吧？”

南三雖然不明白老人為什么突然提起這個，但還是說了句“是”。

“你們是十五年前逃難至此。”老人的眼神一直盯著地上，不敢看他，“我們這個村子收留了你們。”

“嗯。”南三身體側著往前稍微傾了一點，“有大爺的發話，才有我們的今天。”

“你知道就好。”老人的語氣突然漲了一個調，“既然這樣，那就好說了！”

“大爺有什么需要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