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南走了之后,溫景卿從停靠的墻壁處向正在窗口吹風的顧南澤走去。
他站定,離著兩三步的距離。開口,聲音溫潤。“顧先生。”
顧南澤頷首,禮貌示意。
和之前在小區里見到的模樣很是不同,現在的他給人感覺雖疏冷但卻是有禮的,不似之前那般陰冷、沉戾。
他知道顧南澤絕非一個簡簡單單的明星,也沒有要和他結交的意思。單刀直入,一個字的廢話也不多說。“我會幫婉婉選房子,在我的勢力范圍內。”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婉婉,同意了。”所以不希望有其他人來打擾。
顧南澤眼里劃過一絲戲謔,他猜……他在梁婉面前應該不是這么說的,不過他也不拆穿。
葉傾秋的大學和梁婉、秦笙的大學不在一個大學城,所以葉傾秋只是偶爾在她們的小窩里住,房子是梁婉和秦笙一起租的。
他想梁婉單獨住,便于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個道理顧南澤懂。正巧他也是這么想的,而且他來找他不就是因為這個嗎?既然如此——
顧南澤神色淡淡,伸手。“合作愉快。”
溫景卿揚眉,和聰明人談合作就是省事。伸手回應。“合作愉快。”
話不多,卻意外合拍。真是讓人驚喜,他是,他也是。
溫景卿松開手,自我介紹。“溫景卿。”
顧南澤點頭,回應:“顧南澤。”
他又說:“你需要多長時間?”
溫景卿:“隨時可以。”
“希望如此。”
這是覺得他不行?
他溫潤的眸子里劃過一絲笑意,只是未達眼底。
顧南澤卻微微頷首,自行離開了。
溫景卿:“……”
城郊,富人區別墅
“沈少,那個女人被抓住了。”
“知道了。”男人戴著眼鏡,斯文俊秀,手里拿著紅酒杯輕輕搖晃。
“那需要把她殺了嗎?”
“不必,那個人不會留著她。我們且看戲就好。”聲音低醇清透,比手里的紅酒更讓人心醉。
“知道了。”
阿霖看著眼前斯文俊秀,氣質儒雅的男子欲言又止。
“何事?”
阿霖:“少爺,為什么要幫他?”
“他?”男人抿了口紅酒,像是不解的開口。
“嗯,為什么要幫陸柏衛?”
他抬眸看阿霖,一雙眼睛很是漂亮,里面卻是涼的。
“阿霖,你話有些多了。”
“阿霖知錯。”
“先出去吧。”男人揉了揉眉心,淡淡道。
“是。”
沈離站直,看了眼外面的夕陽,輕笑了聲。
為什么要幫?
自然是有想要的東西了。
一個星期前,診室里
“沈醫生。”男人走進,步子不急不緩。
他從桌上抬眸,看著眼前的一身黑色西裝,氣質陰沉的中年男人。眼里泛起一絲波瀾,下一瞬回歸平靜。聲音溫和親切。
“這位先生,是來看病?”
陸柏衛扯了扯嘴角,臉上的疤扭動著,有些嚇人。“沈醫生覺得呢?”
他正在書寫病案的手頓住,揚起淺淺的笑,瞳孔里的光卻隱隱暗了下來。“先生貴姓?”
陸柏衛坐在沙發上,眼里銳利的光直直的射向他。“A市沈家公子不認得我?”
他抓著鋼筆的手緊了緊,輕笑了聲。“不知先生特意拜訪,所謂何事?”
“催眠一個人。”
“先生為何找我,畢竟比我厲害的人比比皆是。”
陸柏衛哂笑了聲,“沈醫生過分謙虛了。”
22歲在哈佛大學心理學專業畢業,世界心理學專業排名第一的院校畢業的博士生。可不就是過分謙虛了嗎?
“先生這是做好萬全準備了?”他直直的看他,眼里不再溫和,依舊笑著。
他又說:“先生,我不是做虧本生意的人。”
陸柏衛揚唇,吐出兩個字。
他神色變了變,眼里有薄薄的霜。“看來先生調查的很清楚?”
“我不會動她。”陸柏衛聲音平靜。
“被人發現了秘密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受,不過我素來不喜歡被人威脅。”他低著頭,嘴角揚起邪佞的笑,眼神是冷的。語調不再溫潤,有些吊兒郎當,像開玩笑。
陸柏衛瞇了瞇眼,他的位置逆著光,看不清辦公桌上男人的表情。“沈醫生是不同意?”
他低低的笑了笑,轉了轉手上的鋼筆,靠在椅背上。“先生,這個條件不夠誘人,我要F國的那個單子。”
南方地下交易市場,陸柏衛一人就占了四成,余下分別由B市吳家、C市寧家、A市沈家三家鼎立。
F國地下交易的單子一向油水多,而陸柏衛手里F國的單子更不用說。一旦交易成功,那賺的可就……
陸柏衛嘴角的笑不變,周圍的氣場變得有些懾人。“沈醫生的胃口可不小。”
沈離依舊處變不驚,“我說過不做虧本買賣,先生既找到我,就說明先生現在的處境并不樂觀。”
“先生可以考慮考慮。”他聲音淡淡,像水一樣清澈。可那雙眸子里像是隔了層霧,讓人看不透、參不破。
短短幾句話就化被動為主動,是個了不得的人。
陸柏衛盯著他看了許久,松口說:“可以。”
他的背從靠椅上離開,抬眸看陸柏衛。“什么時間?”
“就這幾天。”
“有什么要求?”
“修改她的記憶。”
“可以。”
“需要多久?”
“看你要修改多少而定。”
“嗯。”陸柏衛站起來,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那陸某先行一步,就不打擾沈醫生診治了。”
“先生慢走。”他站起來,笑意淺淺。
看到診室的門被關上后,過了一會就從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阿霖,幫我做一件事。”
……
病房里
梁婉和葉傾秋已經走了,秦笙低著頭,坐在床頭喝湯。模樣很乖,讓人心生憐惜。只是喝的時間很長,湯卻沒怎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