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安全，到了給我打電話。”像叮囑孩子似的。

她點頭，說：“好。”和顧南澤、柯宇道了別。

顧南澤看著秦笙的背影，估摸著時間給王一南打了個電話。

“喂，boss”

“嗯，派人送笙笙回家。”

“是。”

“可以行動了，注意保護笙笙。”

“是。”

顧南澤掛斷電話，掃了眼柯宇。

柯宇嚇得一顫，瞬間端著坐好。

他似笑非笑，看著柯宇。“宇哥？”

柯宇：“……”

我沒有，不是我，你別胡說！

柯宇一臉諂媚，張口就說：“哎~老板你是不知道，老板娘真是太講禮貌了，就因為我年紀大所以才這樣稱呼哦我。到底是什么樣的家庭才能教出老板娘這么知書達理、情商高的小仙女。只能說老板你真是太有眼光了。也就老板才能配得上老板娘！”

顧南澤神色淡淡，但卻不置可否。

柯宇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冷汗，小心翼翼從身后的袋子里拿出幾份合同說：“老板，這個——”是合同。

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南澤輕飄飄的一眼嚇得不敢說下去了。

他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擺弄著手機，像是漫不經心。聲音有些涼，“那是合同？”

柯宇吞了吞口水，說了“嗯。”

顧南澤沒說話，骨節分明的手指點著手機屏幕。

柯宇連忙開口，“老板，這個不是什么代言、電視劇或者電影的合同。是齊叢想找你合作。”

他睫毛很長，遮住眼瞼，半抬眼看柯宇。

柯宇繼續說：“齊叢聽到你那首《年少歡喜》很喜歡你的作曲風格，所以想找你幫他的新專輯作曲。而且齊叢很有誠意，他們給的報酬很豐厚。他們這次的團隊也很頂尖，絕對不會讓你作的曲被湮滅的。”

他手指停住，聲音很淡：“哦。”

所以？

老板你到底合不合作啊？！

要不是為了……，他媽的，他會挑今天來？

柯宇期待的目光滯了一瞬，硬著頭皮問：“所以……老板要合作嗎？”

顧南澤沒說合不合作，問他：“你欠他們人情？”

柯宇怔住。

他們自然是齊叢和他的經紀團隊。

柯宇蠢嗎？不蠢，不然也不會混到金牌經紀人然后被顧南澤挑中當經紀人。所以要么有把柄要么欠人情，不然也不會一再重復這件顧南澤不感興趣的事。

顧南澤看了他一眼，了然。

他默了默，又問：“你欠的人情很多？”

柯宇老實回答：“沒，就這個。”

柯宇看到顧南澤沒再說話，看起來像是不愿合作。默默的將合同收了起來。

嘖，有點可惜。

顧南澤伸手，柯宇被弄得愣住了。

他聲音平淡無波，說：“合同給我。”

柯宇一個激靈，掏出合同遞了過去。說道：“這份合同我看過了，中規中矩，沒有傾向任何一方。并且給的報酬高于市場價。”

他看起來有些隨意看的很快，像是隨便翻翻。但是柯宇知道他其實看的很仔細，因為他每次看他處理文件就是這個樣子。

顧南澤把合同合上，又伸手。

柯宇看著那只白皙修長的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解釋：“筆。”

“哦哦。”把筆遞了過去。

他結果那只黑色的鋼筆，在最后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鋼筆的黑襯得他的手很白，白的晃眼。晃得柯宇到現在都有些暈乎乎的。

簽完就把合同遞給柯宇，繼續看著手機屏幕。

柯宇恍恍惚惚的接過合同。

他不懂，為什么顧南澤突然就改變主意了。之前無論柯宇怎么哄他騙他，只要是他不感興趣的，一概不簽。不在意、漫不經心的像是在玩。

嗯，玩累了，可以去當總裁的那種玩。

偏偏皮相和嗓子好的讓人嫉妒都嫉妒不起來。往臺上一站，隨隨便便唱首歌，粉絲就激動的嗷嗷叫，喊著：命都給他。一出道就紅的發紫，哪怕不愛與人互動，不愛參加活動，甚至不怎么寵粉，還是有大把粉絲寵著他、捧著他。

柯宇沒憋住，問他為什么要簽合同。

顧南澤說：“你欠的人情，總歸要從我身上討去。”

頓了頓，“這次的合作我不虧。”

柯宇是人精，自然能知道顧南澤是故意這么說的。他跟著顧南澤兩三年，了解他的性子。

他話少，但是重情義且護短。一旦被他劃到自己的領域內，他就會護著。臉上看著沒有表情，周身的氣質也總是疏離清冷，看著不太好親近。他眼光精的很，一眼就可以看出你是什么人，所以對自己胃口的，他雖清冷但總歸是好相處的。要是被他放在心尖上，只要你要，只要他有，他都給。

柯宇瞬間感動得一塌糊涂，眼里的情緒漏了出來。

目光明晃晃的，顧南澤有些受不了。

他喊柯宇的名字。

柯宇應了。

他說：“不準用這種眼神看我。”

柯宇：“……”

嚶嚶嚶~

他暗滅手機，走向房間。走到一半，停下。回頭問柯宇。“簡欣怎么樣了？”

柯宇表情一收，答道：“三個代言取消了，兩部綜藝換人了，也通知兩個晚會的主辦方取消她的邀請名額。最近在拍的那部古偶也讓子公司撤資了。”

顧南澤滿意的‘嗯’了聲。

————

秦笙被顧南澤派來的人順利送回小區。

她連鞋都沒脫，就打了電話過去。剛打過去電話就通了，像是一直在等著這個電話的樣子。

她聲音很甜，“哥哥~我到家了。”

他聽到她的聲音，心情很好。“嗯，知道了。”

她傻笑了下，問他：“哥哥，你什么時候街拍啊。”

“下個星期。”

“哥哥，我可以去看嗎？”

“可以。”

“會不會太麻煩啊？”

“不會。”

“那到時候哥哥記得告訴我地址哦~”

“好。”

他聽到她又笑了，問她。“很開心？”

她很誠實，“是啊，超級開心~”

她又說：“我又有機會可以去看哥哥了~！嘿嘿。”

他也笑了，眼里流光溢彩。

“笙笙，你可以隨時來看我。”

他補充：“你愿意來，就不會麻煩。”你來，我會很高興。

秦笙聽著他舒朗又柔和的聲音，突然覺得有些熱。

“好啊~哥哥到時候不要覺得我煩就好。”

他說：“我很期待。”

女孩有些說不下去了，再說下去指不定會羞成什么樣子。想到了什么。

她問：“哥哥~你和女孩子都是這么說話的嗎？”

“為什么這么問？”

她有些不好意思，聲音有些含糊。“就、就是感覺哥哥對女孩子好有耐心、好溫柔。”

她想問他的溫柔和耐心是不是獨一份的，只對她，不對其他女孩。她不想其他女孩也可以擁有他的溫柔，她想要只屬于她一個人。想到這，秦笙咬了咬唇。她……好像有點貪心了。

他默了默，聲音清透。說：“是啊。”

秦笙像泄了氣的皮球，蔫蔫的。心里有些難過，想遮掩失落，聲音卻還是帶著難過。

“是這樣啊。”

他聽出了，忍著笑，嗓音帶著哄和誘從電話里傳來。

“是啊，我的身邊只有一個女孩，所以我只對她這么說話。”

秦笙聽到后耷拉的嘴角揚了起來。所以是屬于她一個人的！

可是……哥哥的工作……身邊怎么會就只有一個女孩呢？秦笙笑意斂了幾分。

嘟囔著，試探問：“哥哥，你身邊沒有女工作人員嗎？”

他笑意更濃，很高興。

秦笙說完就有些后悔，這個問題有些蠢！怎么會沒有女工作人員。而且她問這么清楚干嘛！

想說讓他忽略這句話，自己只是隨便問問。可是她又很想知道，有些懊惱，揪著鑰匙扣。一下又一下，像在發泄又像在等待。

他說：“笙笙，在我身邊的工作人員都是男孩子。”

她反駁：“那總會有女明星和你一起工作啊。”

他沒忍住笑了出來，笑聲很好聽。

秦笙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不然怎么會光聽他笑，自己就什么都不氣了。

他說：“笙笙，你吃醋了？”很肯定的語氣。

她下意識想反駁，他又說：“笙笙，我近視還有潔癖。”

她沒反應過來，問：“什么意思啊？”

“她們靠近不了我，我近視，所以十米之外不分男女。”

有潔癖，所以這些女人會被隔離開。

近視，所以不分了男女。

能靠近的、能看清的只有你。

所以我身邊的只有你，我的溫柔和耐心也只對你。

秦笙想明白這些，心里的陰霾消散，眼里的光很亮，笑意很明顯。

最后，他說：“笙笙，你是我身邊唯一的女孩。”

“所以，沒有別人，只有你。”

好聽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震得秦笙耳膜嗡嗡的發響。連臉都受了影響，‘轟~’的紅了。

她慌慌張張的說了再見，就掛了電話。

顧南澤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