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如幻覺如噩夢，連殺九人的天祥，對山匪毫不留情，手法毒辣。可是，之前都是與池妖對抗，未曾殺過人，也未曾有過人血飛濺的場景

夜色靜悄悄，寒風凜冽，望眼四周寂靜而詭異，路口處身首異處的尸體，忽然間山間傳來幾聲怪鳥長鳴，被驚嚇的身體寒顫一下，嗜血的殺意緩緩褪去，心頭一顫，慢慢過神清，眼前的場景，不免有些后怕。

如此血腥的場面，竟然都是自己所為，不免驚慌失措，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殺戮帶來得快感慢慢消散后，轉而是殺人后的恐慌和虛汗。

一路往回走，陷入沉思中，夜正濃。。。

當他怒火中燒時，嗜血成魔，冷漠無情的殺人，殺完人后又恐慌后怕。他隱約感覺到他自己一前一后是兩個人。

腦海閃現出，那一晚他從房梁躍下偷襲黑澤池妖的片景。受重傷的池妖，不但沒有惶恐不安，反倒沖他陰笑的樣子，就像是它的什么陰謀詭計得逞一般得譏笑。難道是哪個時候自己發生了變化?

血液

多次與池妖戰斗的過程中，拼殺難免有血肉橫飛的時刻，也許就是這樣沾染了妖物的血液。

一旦激怒，怒火沖天，內心嗜血的狂熱欲望如巖漿涌動，難以壓制。

師傅曾經告誡過他，妖物非一般血肉之軀。

到了村口，看見村民們圍在村口的棗樹前，將那位帶著山匪入村的叛徒，牢牢地捆綁在棗樹上。

湊近些看，胡幼，當年天祥父母死后也就寄宿在他家。

那年蝗蟲之災，父母雙亡，天祥寄宿在他家中，在糧食緊缺后，被她母親。

婦人胡氏轟出門，又寄宿在村長家。天祥至今記得當年的場景。

早些年他的母親胡氏過世了，在村里游手好閑的胡幼，賴在大哥家里，遭家里人嫌棄，被打罵轟出了家門。也不知怎么得落草為寇，帶著山匪打劫自家的村莊。

膽子大些的男人對他拳打腳踢，女人們則暗處唾罵他，在一旁的老人時不時嘆氣唏噓，貪玩的孩子也學模學樣朝他丟石子。

眾人見天祥走近，紛紛退讓開又敬又怕，不敢說話，村民們在暗處看著他揮刀砍殺山匪的場景，實在殘暴兇殘，不由害怕。

天祥瞪眼怒視他。

“我也是被逼的，不要殺我。”

胡幼掙扎著最后一口氣。

“殺了這狗腿子。”人群中一名村民叫喊著，緊接著大伙們紛紛起哄，吵吵嚷嚷，一時間人聲沸揚揚。

嘩啦一聲，利刀出鞘，眾人皆靜，不敢作聲，前后推搡著，向后擁擠，等著看好戲。

提刀逼近，白刃銀光閃爍，嚇得胡幼，嘴角撕裂般得哭喊求饒，雙腿蹬踢亂彈，試圖掙脫掉麻繩的捆綁。像受了驚嚇，等待屠殺的一頭豬。

刀尖挑斷了繩索，收鞘，令人眾人吃驚。

“記得小時候，我們在樹下玩耍，趁著大人不在，我們悄悄爬上樹，摘棗兒吃。。。如今卻要在這棵樹下殺了兒時的玩伴。。。。我做不到。”天祥對著鄉親們說道，眼神中流淌一絲悲憫和傷感。

“那是姚爺爺種下的，它不是用來殺人的。”

天祥摸著粗糙的樹皮，依舊是那種熟悉的溫暖，厚實的樹皮摸上去，有一種莫名的踏實感。

“這畜生帶著山匪進村打劫，就該殺。。。”躲在人群背后叫喊，眾人紛紛議論。

“殺他可以，誰先過了我這關。”藐視眾人，姚東被捆綁在樹上無人敢做聲向前搭救，六七十個村民竟然被九個匪徒控制著。天祥輕輕松松干掉了九人。

手按刀柄準備拔刀。眾人見狀紛紛低頭后撤，不敢招惹。

劉村長拄著拐杖緩緩站出來：“大家聽我說句公道話，既然人不能殺，就將其從村譜里除名，趕他出村。”

潭口村的村子，有史以來便由德高望重的人擔任，在村里頭說話自然些分量。

劉村長揮手趕散了圍觀的眾人，又叫人把姚東抬進屋內敷傷化瘀。

天祥則領了幾人掩埋了各處的尸首。又取了半瓶跌打藥。

蹲下身子替半昏半醒的胡幼搽藥，喂了點水。兩個男人對視幾眼，相互沉默無語，疼痛漸緩，舒張身骨。

被村民瞧在眼里格外礙眼，越看越來氣。

“狗腿子，滾出去了。”

天祥并未理會，接著低頭替他擦拭傷口，而后又從身上掏出幾文錢遞于他，也算報答當年寄養的恩情吧。

胡幼見狀，一掌拍掉天祥手中的文錢，雙手拖著受傷的腿，擠開村民，走向幽暗深夜中。一會兒，突然起步奔跑搶了一匹馬闖入夜色中。

“他就是個沒良心的東西。”一個男人唾罵。

天祥面無表情，沒有說話，借著被山匪點燃的火堆光芒，彎著腰一枚又一枚得拾起銅板，而后像沒事人似得直徑走進姚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