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看到阿尋的那一刻,白梅的心悠地緊了一下。
她趕緊悄悄地用手將她出寢室后偷偷涂上的口紅擦掉。
“阿尋姐,你也在呀?太好了。”
白梅極力裝作欣喜的樣子。
“我今天晚上本來有事的,他非讓我來......”
阿尋溫柔地笑著看了看陳詩昊,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白梅的心,跟貓抓一樣難受。
她現(xiàn)在懷疑殷翃說的話了,阿尋真的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嗎?那她為什么還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陳詩昊家里?她就不怕她丈夫誤會?
一想到阿尋結(jié)了婚還這么不避嫌地到陳詩昊家里,白梅心里便又對阿尋生出些厭惡感來。
“來了?剛好可以開吃了。”
陳詩昊一邊在桌子旁布置著,一邊扭過臉來招呼白梅,臉上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
白梅心里又是一陣難過,之前的激動、害羞、忐忑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愣著干什么?趕緊進(jìn)來呀。”
阿尋笑著把白梅拉進(jìn)門,熟練地從鞋柜里拿出一雙女士拖鞋,輕輕地放在白梅腳邊。
“這是我以前的拖鞋,你將就穿一下......”
白梅機(jī)械地穿好那雙顏色淡雅的拖鞋,木訥地朝飯桌走去。
“白梅,來,把你的包給我,我給你找個地方放好。”
阿尋將白梅的包放好后,又跟著陳詩昊到廚房里,輕言細(xì)語地和他商量著什么,表情十分溫順,儼然一個好伴侶的模樣。
看著二人交頭接耳、親密無間的樣子,白梅就很想挖個地洞鉆進(jìn)去,她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
“昊哥哥,阿尋姐,那個,我剛剛接了個電話,有個急事要處理,就不能陪你們吃飯了......”
白梅鼓起勇氣,走到廚房門口,清了清嗓子,不卑不亢地說道。
“什么事?是白中嗎?”
陳詩昊手里正剝著蒜,一聽白梅說要走,手里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什么?白中?!......不是不是,不是他。”
白梅忙擺手否認(rèn),她真怕陳詩昊誤會她跟白中之間有什么。
“哎呀,有什么急事也得等吃了飯再走……白中是誰?你男朋友嗎?......想不到,我們漂亮的白梅剛進(jìn)入大學(xué)就有了男朋友,不錯呀......”
阿尋面露喜色,走過來,拉著白梅坐到了沙發(fā)上。
“白梅,來,告訴姐,這白中是誰,姐幫你把把關(guān)......”
“白中,真是你男朋友?你不是說......”
見白梅沒有第一時間否認(rèn)白中是她男朋友,陳詩昊臉色似乎沉了沉,聲音似乎也嚴(yán)肅了半分。
“你怎么這樣?人家找男朋友又不是什么壞事情。”
阿尋也發(fā)現(xiàn)了陳詩昊有些過于反常的反應(yīng),忙用眼神溫柔地阻止了他繼續(xù)說話。
看見陳詩昊著急的樣子,白梅那一直被憂郁的煙霧纏繞的心才稍稍有了些亮麗,她很喜歡看陳詩昊為了她的某句話而著急的樣子,這樣,她才能估摸出自己到底在陳詩昊心里有沒有位置。
“來,白梅,跟我說說那個白中......我特別好奇,到底是怎么樣一個男子,這么快就虜獲我們美麗善良的白梅的芳心......”
阿尋十分期待地看著白梅,滿眼的關(guān)切。
不過,白梅卻覺得阿尋的反映似乎有些刻意而為之。
“噢......白中,他以前是我們白家溝的,后來被他親爸爸接走了,改名換姓......我們也是這學(xué)期開學(xué)的時候才認(rèn)識的......”
“改名換姓?”
阿尋似乎對這種八卦很感興趣。
“嗯......他改了和他親爸一個姓,名字改成了至歸,他現(xiàn)在叫黃至歸,在A城理工大學(xué)上去......我們只是老鄉(xiāng),他......不是我男朋友。”
白梅偷偷瞄了一眼陳詩昊,發(fā)現(xiàn)他眼睛時不時地正往她這邊瞟著,心里面一陣竊喜。
白梅覺得將人家白中的私事到處說,不太好,便簡單說了個大概。
“那這白中為什么要跟他親爸分開?是一生下來就被送人了嗎?還是......”
阿尋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表情。
“這個......”
白梅有些不好開口,尷尬地笑了笑。
“好了,快別說話了,吃飯了。”
陳詩昊恰到好處地發(fā)出了開飯的聲音。
“我們的阿尋大小姐,你今天怎么對一個素不相識的男孩感興趣了?”
陳詩昊似笑非笑地望著阿尋,聲音一反常態(tài)地充滿了調(diào)謔的味道。
“哎呀,你真壞,我最近正在構(gòu)思一部小說,想多搜集些素材嘛,干嘛笑人家......”
阿尋掄起小拳頭,不由分說地就朝陳詩昊胸膛上砸去。
“別這樣,讓人看見不好。”
陳詩昊拿眼看了看白梅,將阿尋的手輕輕拿開,惹得阿尋撅了撅嘴。
三個人圍著咕嚕嚕冒著辣氣的火鍋,吃得熱火朝天。
白梅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火鍋,一上桌就不停地吃,看起來特別開心。
在美味面前,一切煩惱都會隨著味蕾的爆發(fā)而暫時拋卻。
今晚的阿尋有些不尋常,話似乎有些多,她一個勁地向白梅問這問那,眼光里還不時淌過一陣落寞與嫉妒。
“陳詩昊,火鍋配啤酒,你沒買啤酒嗎?快,去樓下超市,買幾罐啤酒上來。”
阿尋突然看著陳詩昊,命令道。
“這都吃了一陣了,再說,你們兩個女生,不要喝酒的好。”
陳詩昊放下筷子,柔和地提出反對意見。
“不行,我就是想喝,你就說你去不去吧?你要不去,我去!”
阿尋似乎酒蟲燒腦一般,執(zhí)意要喝酒。
陳詩昊沒辦法,只好去買酒了。
等陳詩昊一走,阿尋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她站起來,走到白梅身邊,拉著她的手,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她。
白梅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眉,這眼,這鼻子,這額頭和下巴,還有這臉......嘖嘖嘖......長得真是標(biāo)致......這皮膚,真是年輕呀,吹彈可破......”
阿尋伸手在白梅的臉上輕輕撫了撫,白梅能感受到她手上的力度,如果允許,她真的很想在白梅臉上使勁掐一把,然后問她,為什么長得如此好看迷人。
“真乃是絕色女子也,也難怪會令墨梅公子潛心等待這么多年。美人一笑江山怠,不枉此生赴瓊臺......”
阿尋將手收回,退后幾步,上下左右又將白梅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個遍,搖著頭,苦笑著吟了一句詩之后,便拿著包走了。
白梅看見,她的眼里閃著淚花。
她究竟結(jié)婚了嗎?她還愛著陳詩昊嗎?
白梅很想搞清楚這兩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