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每一位老畫師均看了視頻，面面相覷，沉默無聲。

無聲，便是最好的回答。

到底是翰林閣出來的老師，其他老畫師可以不開這個口，但杜非不能。

他沉沉嘆了一口氣，看向趙芊芊，復雜的面容難掩的失望和無奈，“趙老師，這是真的嗎？”

視頻也好，畫作也罷，其實結果已經在他心里了然。

只是他需要親口驗證。

趙芊芊臉色慘白，往日的淡雅端莊被恐懼和慌亂取代，她眸色顫動著，血絲在瞳眸里越來越腥紅。

她突然笑了。

蒼白而嘲諷的笑。

讓人猜不透她因何而笑，眼淚隨著眼角的尾紋滑落，她緩緩正了色，直視杜非的沉重的目光，“還需要問嗎？這畫就是我偷來的。”

“這......”

杜非難以置信，又欲言又止。

趙芊芊笑勾唇冷笑，“你是不是想說，以我的能力為何還需要偷別人的畫？”

“你本就優秀......”

“再優秀你也未曾收我為弟子不是？”

趙芊芊一時激動，眼淚如珠子般掉落，“就因為我的風格不是你所喜好，我屈身當翰林閣的老師，你收其他弟子也不肯收我，當我看到許柒的畫，我就想賭一把，你，會不會收我為徒弟。”

“趙老師！”

起先還失望惋惜的杜非，聽聞她所說之后，再溫文儒雅也登時惱怒了。

“我早先就與你說過，跟著我學畫，于你不是最好的選擇，你可以往更高的方向發展。

你能來翰林閣當教，我很感激，但這都不是你盜取冒用的借口。”

杜非語速不急不緩，但頗有大家之氣度，威風凜然。

“如若你真只是想試探我會不會因為這幅畫而收你為徒，那你就太不了解我的為人了。”

他的一席話，震得趙芊芊當場愣在了原地。

莞爾，他微嘆了一口氣，平息道，“學畫拜師，看得不是哪位大師名氣，這一點，你終究還是不懂。”

說完這些，他與在座的各位深深鞠躬，歉意道，“此番閣下的老師多有冒犯，打擾各位雅致，杜某也有責任，在此賠罪了。”

趙芊芊見狀，最后一根弦瞬時崩裂，泣不成聲。

喝完最后一口茶的許柒，眸色淡淡，目光落在廳中杜非身上，眼底敬佩之意有之。

畫友會出了這樣的烏龍，也沒有再舉辦下去的必要。

趙芊芊被送往醫院。

許柒借著手受傷，謝絕了各位老畫師的邀請。

她本無意展露頭角，不過是趙芊芊得寸進尺，還傷了她的手，自然得付出代價。

最關鍵，她不該犬眼看人低。

瞄準了許柒這個不好惹的學渣。

出了秦公館。

許柒坐車回去的路上，將自己手受傷的事情告訴了周明。

“你在哪兒，我來接你去醫院。”

周明那邊十萬火急。

這藝人受傷，她首要擔心的不是能不能拍戲，而是她上頭那位占有欲狂魔，會不會手撕了她。

真是活見了鬼了。

許柒望著車窗外，淡淡回絕，“不用，在秦公館的醫生已經幫我包扎好了。就是告訴你，進組前這段時間，我可能接不了其他活。”

沒事就好。

周明如此想，活兒什么都是小事，反正日后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