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顧欣然的大二下半學期也過去了一半。
“店長,今天我想早點下班可以嗎?明天我就要去參加國內競賽了,我想,回去準備準備。”
店長放下手中的書,環視了一眼咖啡店,發現并沒有多少顧客,也就答應了。
“可以,你先下班吧,不過今天下午的錢就要扣掉了哦!”
“好!那我走了。”
顧欣然換下工作服,拉開玻璃門剛準備離開,就被店長叫住了。顧欣然心下一緊,面上裝作淡定地回頭望向店長。
店長把她的包舉了起來,笑著對她說:“你的包忘拿了,怎么冒冒失失的。”
“噢!謝謝!”顧欣然悄悄地里呼出一口氣,然后轉身走到柜臺前,接過了店長遞來的包。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要急著去約會呢!”
“不,不是,我真的是要回,回去準備明天的考試。”
“好好好,那你回去準備吧!”
看著顧欣然離開的背影,店長了然于胸,她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好!”
“你好!請問你有什么需要嗎?”店長放下手中剛拿起的書,對著來到柜臺前的男生問道。
“我想問一下,剛才離開的女生,叫……顧、欣、然?”
店長愣了愣,隨即微笑著回答:“對啊!你……”
“噢!我是她的高中同學,但是現在不是在一個學校了。”
“你是她的高中同學?那你,為什么還要向我確定她是不是顧欣然啊,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不是,是她的變化太大了,不僅長相與之前相比更加靈氣了,就連性格也與以前大相徑庭。第一眼真的很難能認出她。還是在你叫她的時候,我又仔細看了幾眼,才發現,真的是她。”
“哦!原來是這樣啊!”店長對著他禮貌性地笑了笑。
其實,店長也覺得顧欣然變了許多。顧欣然在剛來工作的時候,經常一個人默默地整理著書籍或是幫顧客沖著咖啡。你跟她說話,她也會有回應,但若你不主動和她講話,她可以一整天都不吭一聲。不過她的這種狀態并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店長忘了是從哪天起,顧欣然來店里開始會和她或其他店員打招呼了,之后也開始會主動地開口與她們說話聊天了,有時,還會和其他店員一起約著吃午飯。店長一開始有些不敢相信她就是顧欣然,還以為是顧欣然的雙生姐姐或妹妹來替她上班呢。久而久之,她們也就習慣了顧欣然的這種改變,她們沒有人去問她其中的緣由,也沒人私下討論著她的不同尋常,就這樣自然地與她在一起工作,就好像在她們看來,顧欣然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人一般。
不過,店長并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眼前的這個男生,一是因為她不可以隨意向外人透露店員的隱私,二則是因為這個男生給她的感覺很不舒服,讓她不想和他多說廢話。
而另一邊,離開咖啡店的顧欣然走出好大一段路,確保自己是走到了咖啡店的視野盲區,才停了下來。她心虛地回頭瞄了瞄,發現并沒有預想中店長識破了她的謊言,怒沖沖地過來抓她的場景。顧欣然拍了拍胸口,調整好由于第一次撒謊而導致的心慌,這才抬腳向著目的地走去。
事實上,顧欣然對店長說的并不全是謊言,她的確是打算回去為第二天的競賽做準備,只是在這之前,她要去見馮程。
周五放學,顧欣然在經過辦公室時,看到馮程正在打電話,她聽到馮程對手機對面的人說:“我周日下午會待在辦公室,然后……”
后面的話顧欣然還沒有聽完,就走過了辦公室,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得到了一個關鍵的信息:馮程周日下午會待在辦公室。
在去學校的路上,顧欣然余光掃到了一家繁美亮麗的店,這是個花店,店里面擺滿了不同類型的花,看起來嬌貴而又美麗。她不自覺地停在了花店的門口,看著里面的花,歪頭想了想,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你好!歡迎光臨!”一位小姐姐沖她明媚地微笑著。
顧欣然也回以微笑:“你好!你這家店是新開的嗎?”
“嗯,也不完全是,因為之前就裝修好了,只是今天正式開張而已。你想要什么花呀?我幫你找吧。今天還有開張優惠哦!”
顧欣然仔細觀看了店里的花,各有特色。她也不知道買哪一種送人比較好。
見她猶豫不決,小姐姐就又開口道:“你是要送給誰?父母?閨蜜?還是,男朋友?”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顧欣然的臉忽地就紅了,她口齒不清地否決:“不,不是,他不是我男,男朋友。”
“哦!是這樣啊!”小姐姐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樣子,輕笑著解釋:“別緊張,我之所以詢問你,是因為每一種花都有它的花語,我可以根據你們的關系,推薦你買哪種花而已。”
“噢!哦!”顧欣然慌然避開小姐姐含笑的眼睛,轉頭望向了窗臺上擺放的紅玫瑰。
最后小姐姐根據顧欣然坑坑巴巴的描述和她的反應,幫她選擇了一束藍色的干花,用禮紙包裝好后遞給了她。
小姐姐在給顧欣然找零錢的空隙中,微笑著對她說:“像你這樣純情的小姑娘,我見了不少。既然喜歡,就勇敢地去追唄!別給人生留下遺憾嘛。”
顧欣然接過零錢,落荒而逃。
喜歡?!
原來在別人的眼里,我對馮老師的感情是喜歡?所以,我是喜歡著馮老師的?
顧欣然使勁地搖了搖頭,想把腦中不知明的想法全都搖出去。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熱的燒手。
辦公室里,馮程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于是他合起桌子上的數學書,就要起身。
“下午好啊,馮老師!”顧欣然背著雙手走了進來。
“你怎么來了?明天都要競賽了,你還有閑心在這里逛啊,本來我還擔心你會緊張呢!現在看來,我是瞎操心了。”
“嘿嘿!”
馮程又看了眼時間,說:“你找我有事嗎?”
“啊?沒,沒有。”顧欣然不知為何,在她離開時小姐姐所說的話一直飄蕩在她的腦海里,導致現在她聽到馮程的問話,就不由得緊張起來,好像她拿著花真的是來對他表白一樣。
“我現在要去接機了,既然你找我沒有事兒,那我就先走了哈!”
見馮程站起身就要出辦公室,于是顧欣然身體反應快于大腦,匆忙叫道:“等等,我有事,有事找你。”
馮程轉過身來看向她,四目相對,顧欣然忽然又沒有了剛才的勇氣,她避開馮程的眼神,沒再開口說話,馮程等了一會兒,見她并沒有要說話的跡象,于是他便開口打破了詭異的寧靜。
“欣然,你有什么事兒?要不等我回來再說吧。”
顧欣然猶豫了一會兒,隨后走到馮程的面前,把花從背后拿出來遞給他。
馮程低頭看了看胸前的干花,又看了眼耳朵尖通紅的顧欣然,皺眉思索起來。
顧欣然并沒有注意到馮程的反常,她的眼睛一直緊盯著自己的腳尖,說:“我看到一個花店,里面的花,很,很漂亮,所以我,我就想買一束,送,送給你。”
馮程沉默片刻,然后把花推到了顧欣然的懷里,微笑著對她說:“欣然,你可能不知道,學校里有規定,老師是不可以收學生的東西的,這要是被校長知道了,我是要挨罵的。”
“不,不會讓他知,知道的。”
“這不是讓不讓他知道的問題,這是學校的規定,所以老師不能接受你的花,不過還是謝謝你能有這份心意。”
“可……”
“老師的家人從國外回來了,現在呢,老師要去接機了,總不能一直讓她干等著,對吧?那老師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知道嗎!”
說完,不給顧欣然反應的時間,直接轉身大步地離開了辦公室。顧欣然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離開了辦公室。
出了教學樓后,顧欣然順手把干花扔到了裝滿垃圾的垃圾桶上,然后回到了宿舍。
“哎!你看,好漂亮的花啊!看起來還跟新的一樣,怎么就被扔了呢,好可惜啊!”路過這里的女生對陪在她身邊的男生說道。
“藍色滿天星?我記得花語好像是……'真心喜歡你’,所以結果不就出來了嗎,肯定是誰告白失敗了,一氣之下就把花扔了唄!”
“這我哪知道,就是感覺有點兒浪費。”
男生看著女生惋惜的表情,痞笑道:“怎么,你想要?”
女生白他一眼:“怎么,你要撿回來給我?”
“你想要的話,我當然是買給你啊,不過你非要這個的話,撿給你……也不是不可以的!”
“切!誰想要啊!笨、蛋。”女生回頭沖男生扮了個鬼臉,隨后就跑開了,男生隨即反應過來,緊追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