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里發(fā)生的一切都是闖入者內心深處最渴望的。只有突破了這一切，才能從幻境里出來，得到鮫丹。”

頓了頓，稚嫩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否則，他將再無法從幻境里出來。”

沈念呼吸一滯，心臟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中攥緊了，一時間，竟喘不上氣來……

“看他這樣子，似乎已經太過沉迷于其中了……”

花苞頭話音剛落，卻忽然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幻境里。

一道銀光閃過，“沈念”不可置信得瞪大了眼睛。

鮮血從嘴角溢出，她從沈長淵懷里掙脫開來，捂著腹部的那把匕首，釀蹌著退了兩步。

沈念看清了她腹部的匕首，那是在進入秘境前，她親手交給沈長淵防身的。

“沈念”嘴角又溢出一口血，她茫茫然望著沈長淵，

“你……何時發(fā)現(xiàn)的？”

沈長淵看了眼掌心溫熱的鮮血，溫潤如玉的面上帶著幾分戾氣，他冷眼看著“沈念”，嗤笑一聲。

“一開始，我是真的相信你了。”

“你真的很像她，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聲音。”

他掃了一眼周圍的陳設，“呵，就連記憶都分毫不差。”

“你真的很像她……”

沈長淵伸出手，撫上她眉眼。

“沈念”皺著眉，雙手緊緊捂住腹部的傷口。

“那為何……”

“你是像她……可學得再像，也會漏洞百出……你終究不是沈念……”

“這世界很大很大，可不會有第二個她，沈念，只能是沈念……”

沈長淵收回視線，對上“沈念”驚訝不解的眸子，語氣故作輕松，可卻帶著三分自嘲，

“沈念愛我……

她對我有朋友之間的關心，

有親人之間的寵溺，

也有師尊對徒弟的偏袒……”

他低著頭，看著終于支撐不住倒在雪地里的“沈念”，扯出一抹苦笑，泛紅的眼角里流出了一滴眼淚。

“這些都是她對我的愛……

可她對我，獨獨沒有伴侶之間的愛意……”

他哽咽道：“她不愛我……”

沈長淵穿著喜服，寒風刺骨，火紅色的衣訣在漫天雪地里翻飛交纏。

她心中無愛，又怎會有婚姻一說……這本身，就是最大的一個錯誤。

“沈念”恍然大悟。

她躺在松軟的雪地里，看著空中飛落的梅花飄飄蕩蕩，在空中旋了一周，最后又落在自己身上。

每一朵都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可每一朵，每一片花瓣，都不一樣……

夕陽四散著金色的光，灑在沈長淵身上，“沈念”看見他逆著光的臉上，眼眶里泛著紅。

明明知道她是假的，怎么還是哭了呢……

一滴溫熱的水滴砸在她臉上，凌冽的風撲面而至，可莫名的，她臉上的那滴眼淚，卻格外炙熱滾燙……

沈長淵脊背微彎，一張臉深深埋在掌心里，他壓著喉嚨，不愿發(fā)出一點聲音，可幾聲哽咽還是順著掌心的指縫流了出來。

在這萬籟俱寂的落日余暉里，顯得格外清晰。

“沈念”忽的粲然一笑，覺得沈長淵這個人，既可笑又悲哀……

他真的……是個孤獨至極的人啊……

“沈念”閉上眼，在漫天飛舞的雪地里沒了聲息……

兩抹火紅色的身影成了冰天雪地里最后一道風景。

凄美又詭異……

幻境破裂。

沈念呼吸一滯。

手腕上的力道忽然一松，面前的玻璃也消失了，沈念一愣，緊接著，她看見沈長淵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視線里。

不假思索地，她朝沈長淵奔去。

“長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