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月朗星稀，溫柔的月光灑落在人間，四周仿佛渡上了一層朦朧的薄紗。

街邊的小販紛紛往自家攤上的花燈添了燭火。花燈節有個習俗，凡是參加燈會者，當夜一定要佩戴面具。

燈火輝煌，人山人海。一時間，偌大的京城比往日更加繁華絢麗了。

“姑娘，今日是花燈節，買個面具吧！”

一名小販喊住了沈念。

沈念環顧四周，這才注意到街上的人皆帶上了各式各樣的面具，唯獨她與長淵是個例外。

在這樣的氛圍里，到顯得突兀了。

想著，沈念便上了前。

她掃了一眼，忽的揚起了嘴角。

“長淵，你看這個狐貍面具！”

說著，沈念就拿起面具，朝沈長淵臉上比劃著，盈盈笑道：“咱們長淵果然帶上面具都是最好看的那一個！”

白底金紋，簡單又高貴，用在沈長淵身上，簡直在合適不過！

沈長淵微笑著搖了搖頭，“師尊過譽了。”

沈念從荷包里拿出幾枚銅錢，丟到小販手里，然后回過頭，把狐貍面具往他懷里一塞，“為師覺得好看，自然就是最好看的！”

沈長淵笑了笑，“師尊不挑一個嗎？”

沈念看著攤上剩下的面具，陷入糾結。老實說，她一下子看上了好些個面具，一時間，竟挑不出來了。

燈火掩映下，沈長淵深深看著她，眸子里隱著一分笑意。他似是看出了沈念的糾結，便伸手拿起了狐貍面具旁邊的那一只白底紅紋的狐貍面具，勾唇道：“既然師尊替徒兒挑了面具，徒兒理應為師尊選一個。”

沈長淵將碎銀遞向小販，目光卻是看向沈念，語氣里帶著柔柔的笑意：“所謂，禮尚往來。師徒也不該例外。”

小販捏著手里的碎銀，嘴角都揚上天了，“嘿！客官真是好眼力！這可是整個京城最好看的情……咳師徒款！”

沈長淵禮貌性回了一個微笑，隨后便一把拉著沈念離開了攤位前。

沈念正看著小販手里的碎銀，一臉肉疼，完全沒注意小販說了什么。突然被沈長淵一把拽走，險些跌了個釀蹌。

沈念在人群里回過頭看了一眼方才的攤位，確認了小販聽不見她說話的聲音后，這才喊住了沈長淵。

“停停停！”

“怎么了？”，沈長淵轉過身，對上她怒氣沖沖的眸子。

“沈長淵！”，沈念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沈長淵挑眉，不解。

“嗯？”

“你方才錢給多了！”

沈長淵撲哧一聲，沒忍住笑了。

他的師尊，竟還是個小財迷。

“徒兒下次一定注意。”

他方才為了怕沈念察覺到面具的異樣，丟了銀子拽著她便離開了，倒是沒想這么多。

話落，沈念又突然間安靜了下來。

微微低著頭，長長的眼睫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緒。

她怎么忘了……

沈長淵曾經好歹也是個少爺，大夫人雖不喜他，可平日里也不會讓他過得太寒酸。

如今落得這么個家破人亡的下場，還要讓他節儉度日，心中難免會有些落差。

害！怎么說也是他把自己帶回了天界，成了個小貓仙，這段時間她還是好好待他吧。

權當是報恩吧！

沈念拍了拍沈長淵肩膀，一臉凝重認真道：“為師一定給你一個錦衣玉食的生活！”

沈長淵一愣，倏爾又低笑一聲，“那徒兒可要好好期待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