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犯了天大的錯，他的魂魄被困于忘川河底受盡剜肉剔骨之痛，永生永世不得再入輪回……”

“世上再無段殷許……”

沈念飲下最后一滴桃花醉，伸手擦過唇角水漬。

“如果我也用盡方法去找回你，你會不會依舊喜歡我呢……”

沈念撿起地上的一瓣落花，順著風聲輕輕低喃，“師兄?！?

“來世的人，真的不再是原來的人了嗎……”

她攥緊了那瓣落花，斂了斂思緒，垂首輕輕吻了吻石碑，微笑著說，“長淵，我想去找你?！?

這么多年了……

她真的受不了了。

就算是轉世也沒關系，只要是沈長淵就可以。

忘了她也沒關系，一切從頭開始也關系。

她本就是個有罪的人，沈長淵忘記她，這是她應該受的罰，她應該贖的罪。

“沈長淵，我一定會找到你！”

話音落，只聞一聲瓷瓶落地碎裂的聲音，沈念早已化作一道華光，消失在原地。

天界。

華光普照在宏偉壯觀的宮厥上，閃著白金色的光，潔白的云霧繚繞在半空，偶有幾位仙子披著云裳綢緞竄梭其中。

天界還是和曾經一模一樣，一點變化也無。

沈念停下腳步環顧四周，隨后輕車熟路地朝司命的宮殿而去。

四根潔白無瑕的浮云玉柱佇立在金碧輝煌的大殿內。

金光燦燦地要閃瞎眼睛。

庸俗土氣。

她勾唇，輕輕嘖了一聲。

“還真是老樣子?！?

司命負手慢慢悠悠從她身后走來，聞言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你一只貓懂什么！這叫宏偉貴氣！”

沈念轉身對上他視線，絲毫沒有被撞破吐槽的尷尬，她氣定神閑地斂了斂衣裳，直接切入正題：“人間的每一個人在你這都有記載吧？”

司命捋著額前的青絲，聞言微微一怔，他驚詫道：“你莫不是想……！”

沈念挑了挑眉，勾唇道：“就是你想的那樣，我要去找沈長淵的轉世。”

司命嚴肅地看著她，眉眼間有生氣，“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你找到了他又當如何？纏纏綿綿一輩子？”

“凡人的一生可都是規劃好的！他有他的姻緣！你若強行介入必將遭受天譴！”

“那又如何？”

沈念不以為然，天譴就天譴吧，于她而言，沈長淵不在身邊的每一天都讓她喘不過氣來，心臟是密密麻麻蟻蟲啃咬的疼。

與天譴并沒有什么區別。

“你！”

司命怒了，甩袖轉身不愿看她。

“司命……”

沈念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微笑著緩和了語氣，“他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相識以來，我從未求過你什么，司命，我沒了他，真的不行……”

司命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可你找到他又能如何呢？他忘了一切，早就不記得你了，凡人的一生不過短短一瞬，你又何必呢？”

沈念心里抽了一下，忽然想起沈長淵溫潤如玉的眉眼，心底又忽然軟成一片，她笑了笑，說“沒關系，只要是沈長淵就可以，我不怕?！?

司命知道勸不了她，既然這樣，就隨她去吧，嘗過了苦頭，自然就會放棄了。

他斂了衣袖，朝一旁的書架抬了抬下巴，“隨我來吧?！?

司命遞給她一本小冊子，上面記錄了沈長淵這一世的信息，沈念期待又緊張地接過。

卻在打開的一瞬間，愣在原地，緊接著耳邊傳來司命悲涼的嘆息聲。

“沈長淵被魔器所殺，影響了三魂七魄，這一世……他是個心智不全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