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掌心朝著沈長淵胸口上的劍柄，于虛空之中緊緊一握，嗤得一聲，長劍穿透了沈長淵的心臟。

沈長淵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敢殺他！

“你……”

徐管家猶豫了一瞬，隨后消失在原地。

“屬下這么做，都是為了您！”

事已至此，既然沈念死不了，那他只好逼魔尊回來！

鮮血順著劍尖止不住地滾落在地上。

他甚至能感受到鮮血順著他衣裳浸透在肌膚上。

血腥味充斥在鼻尖。

沈長淵釀蹌了一下，身體跪倒在冰冷的雪地里。

沈念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一切，身體仿佛在不斷往下墜，落入一望無盡的深淵。

漫天刺骨的寒冷包裹著她，沈念大腦一片空白。

閉上眼睛的最后一瞬間，他看見沈念跌跌撞撞朝他跑來。

滿臉的淚痕和恐懼。

“長淵——”

眼淚成串似得滾滾而落，帶著溫熱的溫度砸在沈長淵身上。

她悲痛欲絕，嗓音嘶啞破碎。

“沈長淵——”

沈念拼命捂住他源源不斷涌出的鮮血，溫熱的血液從指縫間流走。

一切又是徒勞……

她內心恐懼又悲涼，她顫抖著伸出手去探他的氣息。

呼吸一滯，指尖像是在瞬間被燙到了一般，沈念收回手，泣不成聲。

哽咽哭喊聲充斥在漫天大雪中。

“長淵！”

她緊緊擁住他，密密麻麻的小刀刺入五臟六腑，心臟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你看看我……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長淵……”

沈念另一只手方才受了傷，使不上力氣，她小心翼翼拖著沈長淵往自己懷里帶，努力不讓自己身上的血弄臟他的肌膚。

“長淵……”

“我還有好多話沒對你說呢……”

她脊背在哽咽聲中微微發顫，語氣斷斷續續卻又十分清晰，“沈長淵我喜歡你……很多年了……”

淚珠一顆顆滾落，砸在他身上。

沈長淵眼睫顫了一下，一滴淚水滑落。

分不清是沈念的還是他的。

她悲涼地看著懷里雙目緊閉的公子，“長淵，是我錯了……”

“你別不理我好不好？”

沈長淵感知著懷里的那人的體溫漸漸被寒風所帶走。

她努力掙扎著想要抱緊他，讓他的體溫散地慢一點，再慢一點……

“你別不理我啊……你看看我，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最后一絲溫度散去，他像是一塊琉璃，冰冷又易碎。

她眼中的最后一點光也隨之湮滅，凝聚成最后一滴淚水落在沈長淵眼角。

顧允舟站在他們身后，殘破不堪的身體在寒風中佇立著。

他攥緊了手，看著絕望痛哭的沈念，忽然明白了什么。

司命帶著天兵天將終于趕到。

急匆匆再次封住了封印，卻看見沈念埋在沈長淵頸脖處哽咽。

司命腳步有些僵硬，他走上前，拍了拍沈念的肩。

“對不起……我來遲了……”

沈念咬了咬唇，深深看著懷里安靜沉睡著的沈長淵，搖了搖頭，“是我……是我太遲了……”

她伸手，小心翼翼整理好沈長淵的衣裳儀容，努力恢復成往日他溫潤如玉的模樣。

“如果我早一點發現他不是沈長淵，他是不是就不會死……”

沈念抬頭看向身旁那人，眼底通紅一片，血絲布滿了整個眼眶。

“司命……如果我早一點告訴他，我喜歡他。”

“我們之間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司命動了動唇，卻沒說話。

他終于知道，原來沈念是真的很愛他……

她從未說過一次喜歡，一直以來卻都將那份愛意深深埋藏在心底。

她不說，卻愛得深沉……

小心翼翼……生怕破碎了……

在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一縷赤煙順著沈念的指尖蔓延而上，最后消失在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