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不要！”

“一定還有辦法的！我這就去找大夫！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段殷許抱著他，慌慌張張往醫管的方向跑。

“來人！來人吶！”

納蘭辰軒笑了笑，他已經沒什么力氣的，“殷許……我不等你了……”

“這段日子……我過得很開心……一直以來謝謝你……”

段殷許紅著眼睛整個人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我求求你！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不必了，那天大夫不是說了嗎？只剩下三天性命了……”

段殷許眼底閃過一抹錯愕：“你都聽見了……？”

淚水落在納蘭辰軒身上，暈開了一小處血跡。

“殿下……我從未想過要害你……”

納蘭辰軒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知道。”

他枕在段殷許胸口上，隔著一層衣裳聽見他劇烈又雜亂的心跳聲。

心里忽然覺得平靜了下來，他忽然有些惆悵，

“可惜……沒能見到魔界的桃花林……”

“我說了，你想看，我就一定讓你看見！”

段殷許抱著他，朝桃花林的方向奔去。

“殿下！你看見了桃花林，可不可以再等等我……我一定讓你好起來……我一定會的！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他沙啞的嗓音里帶著懇求，納蘭辰軒怔住了，段殷許從來都沒有用這種卑微又小心翼翼的語氣同他說過話。

他這個人，向來是隨心所欲，整個人都吊兒郎當邪里邪氣的。

骨子里帶著一種天生的驕傲，仿佛這輩子也不會因為什么事而屈服卑微以及懇求。

納蘭辰軒有些不忍心，哪怕是騙騙他也好，于是他溫柔地沖他笑了笑，“好。”

淚水一顆顆從他眼睛里流下。

段殷許抱緊了懷里的人，咬牙止住喉嚨里難受的哽咽聲。

納蘭辰軒這才知道，原來段殷許……這么愛哭啊……

迷迷糊糊間，納蘭辰軒只覺得越來越疲憊了，他真想快點睡過去……他真的好累啊……

忽然，一片花瓣從落在了他臉上，癢癢的。

納蘭辰軒睜開眼睛，看著面前大片大片的桃花。

花是假的，可他卻覺得……這是世上最美的桃花林了……

段殷許抱著他，在一顆樹下放下。

納蘭辰軒靠在他的肩膀上，氣息微弱，桃花很美，他還想再多看看……可他快堅持不住了……

他艱難地張開唇瓣，聲音很輕，“殷許……我還想告訴你，我……”

話到了嘴邊，他卻忽然又咽了回去，“我想……你能不能，抱抱我……”

段殷許喉嚨里發緊，莫名的，他說不出一個字，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他抱著懷里的白衣公子，又緊了緊力道，卻又怕弄疼了他。

“殿下……”

他忽然笑了，手掌凝聚了一團黑氣，撕開自己的胸口。

他將自己的心取了出來……

這是狐妖交給他的法子，他趁著段殷許不知道的時候偷偷學的。

段殷許大腦一片空白，耳畔只有嗡嗡的嗡鳴聲。

“你這做什么！你做什么——”

“你不是說了要等我嗎？！”

“你騙我！你騙我！”

他急急忙忙伸出手，大量的靈力傳送到納蘭辰軒身上，企圖讓他好一點。

“你騙了我這么久，咱們扯平了……”

他依舊笑著看著段殷許，伸手擦去他臉上的眼淚。

“殷許……你別哭啊……”

“桃花很美”

“我很喜歡……”

他說這話時，卻看著段殷許，眼里溫柔一片。

段殷許一愣，胸口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懷里的人沒了聲息……

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殿下——”

“你等等我！你說了要等我的！”

殷許……我不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