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回到石凳上，抿了一口茶。

“我這不是胡亂編句話安慰你，這確實是事實。你不用害羞。”

沈長淵一聽，原本盯著地面出神的思緒一下子被收了回來，耳朵連著脖子立馬又變得通紅。

他抬起他對上沈念的視線，反駁道：“我沒害羞！”

他聲音有些大，平日里一般都是溫和平易近人的模樣，做任何事都是禮儀舉止妥當，可偏偏又帶著一絲疏離。

簡直比她裝出來的清冷高深還要更上一層樓。

沈念何時見過他這番炸毛的模樣，突如其來的給她來了一下，沈念不由被他這一聲驚到了。

遞到嘴邊的玉瓷杯一抖，全撒到了手上和她衣裙上。

沈念一張臉復雜萬分，她看向沈長淵，對方那里會想到沈念居然被嚇成這樣，臉上的表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念放下茶杯，起身走到沈長淵面前，揉了揉他腦袋，“沒關系，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惱羞成怒。為師能理解。”

屁……她其實一點都不能理解！

這讓她以后怎么辦啊，她都不敢夸人了！

“我……”

沈長淵垂著頭，不敢看她。

“為師衣服臟了，先回去換一身。你也練了挺長一段時間了，出了那么多汗也怪難受的。后山有一處溫泉，你去放松放松吧。”

沈念收回自己放在太子殿下腦袋上的手，正準備走，卻又想起沈長淵這別別扭扭的性子，十有八九是不會乖乖去后山溫泉的。

于是又道：“雖然這冬天也快結束了，但天氣也還是挺冷的。后生的溫泉加了靈力和藥材，沒事泡泡也有利于你練劍。別背上的傷剛好沒多久又鬧出風寒來。”

“嗯。”

見對方點了頭，沈念這才放心朝自己那院落走去。

沈念回到屋內換好了衣裳，忽然想起沈長淵之前的衣服七七八八都染上血了，血漬難洗。

若是他泡完了溫泉換上了一身后背帶血漬的衣服，這要是讓其他人看見了，指不定要說她練劍太嚴格虐待人了！

她這本來弟子就不多，之前嫌麻煩幾乎全丟給另外兩位師兄了。

如今拜師大會就要開始了，她到時候若只收了沈長淵這一個徒弟必然是太奇怪了。

可她平日里要么隨意，要么就裝成一副清冷高深莫測的模樣，本來就沒什么人樂意來她門下了。

這要是再來一出虐待弟子的丑聞，那就更沒人愿意來了！

她這閣主還要不要當了！

要死要死！

沈念一想，連忙朝屋外喊了個名字：“鈴鐺。”

話音剛落，一個莫約八九歲左右的小姑娘就走了進來。

她一張小臉上五官精致，一雙杏眼笑的彎彎的，脆生生甜甜應了一句：

“師尊～”

沈念遞給她一塊白玉糕，然后道：

“替為師再找件衣服來給長淵哥哥送去。”

“怎么又給那個人送衣裳啊？”，鈴鐺眨了眨眼睛，不解道。

“嗯。他之前的衣裳都染了血漬，自然是不能穿了。”

鈴鐺咬了咬嘴巴，一臉郁悶，“師尊，你怎么對他那么好啊！”

沈念一看她這小模樣就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她小臉，“師尊難道不疼你嗎？”

鈴鐺朝她咧嘴一笑，“疼疼疼，師尊最疼鈴鐺了！”

沈念想了想，揉了揉小女孩腦袋，又道，“算了，你讓你師兄他們把衣服送來，師尊親自去送。”

“好！”，鈴鐺邁著小碎步朝屋外跑去。

沈念看著小鈴鐺背影發呆，“也不知道他背后的傷疤怎么樣了，正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