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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想要靠你更近些

下午第一節(jié)上課前,班主任走進教室,在講臺上公布中秋放假安排:“同學們,上完這節(jié)課大家就到餐廳集合,上廚藝課做月餅,做完回教室大掃除,等月餅烤好班長安排同學去拿來分給大家,大家拿了月餅就可以放學了。中秋放假兩天,下周一提前回來上課。都清楚嗎?”

“清楚!”學生們回答聲輕快喜悅,雖說是放假,但也就是和平常一樣周末休息而已,但被賦予了節(jié)日意義的周末對學生來說總是充滿魅力。

“好,開始上課。”班主任很滿意學生們的及時回應,節(jié)日對老師而言也是一件讓人心情舒暢的好事。

“你們在學校做月餅?”孟夕夏靠近同桌,小聲地問。

張?zhí)煲舶杨^靠近孟夕夏,回答:“這是學校傳統(tǒng),每個傳統(tǒng)節(jié)日都會做傳統(tǒng)食物,包湯圓、包粽子、包餃子、做月餅。”

孟夕夏本來就喜歡做糕點,喜歡把各種花加入到糕點中做成花糕,不禁對下午的廚藝課有所期待。雖然因為學校生活,她到今天為止都沒有時間逛小鎮(zhèn),但泉清學校的生活每天都會帶給她驚喜。

“好,課就上到這里,下課。”

“老師辛苦了!”

“大家中秋快樂啊!”走出教室前,班主任給大家送上中秋的祝福。

“老師中秋快樂!”同學們回送老師的中秋祝福聲此起彼伏。

班主任向大家笑著揮手告別,走出教室。

收拾好書本,沒一會兒,班里同學就三三兩兩陸續(xù)離開。

張?zhí)鞙蕚渥撸匆娒舷ο倪€在座位上,問道:“夕夏,一起走嗎?”

孟夕夏抬頭看他,回答:“你先走吧,我把東西收拾好再去。”

“你知道餐廳在哪嗎?我等你吧。”張?zhí)煳⑿χ疵舷ο恼f。

“沒事,你去吧。”孟夕夏回頭看一眼陳楓后對張?zhí)煺f,“還有陳楓呢。”

張?zhí)煲部戳艘谎坳悧鳎诼赝鶗镅b課本。張?zhí)鞂γ舷ο恼f:“行,那你們兩個一會兒快點去,我給你們留位置。”

孟夕夏笑著回復張?zhí)欤骸昂茫x謝!”

張?zhí)鞂γ舷ο男πΓ缓螵氉韵刃须x開,走到教室門口時,他回頭看了一眼孟夕夏和陳楓,兩個人各自在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陳楓的眼睛,在孟夕夏身后,一直注視著她。張?zhí)焓栈啬抗猓x開。教室里只剩孟夕夏和陳楓兩個人。

在泉清鎮(zhèn)已經半個月了,除了上學時間,每個周末孟夕夏都讓孟冬正陪她出門,整個泉清鎮(zhèn)她已經逛得差不多,也挑選出了一些她更喜歡的地方,作為她之后會常去之處。關于這個鎮(zhèn)子的文章她也越寫越多。

而在學校的時間里,只要一下課,孟夕夏絕對不會在教室里待著,校園有太多東西吸引她去看。有時她會蹲在石塔前細細琢磨;有時她會在圓形廣場的噴泉邊看時噴時停的水柱;有時她在小樹林里看樹、看落葉;有時她會跑到園藝場去和給農田灑水的園藝老師聊天,去蝴蝶園看看。她還經常跑到農場旁邊的幼兒園,巴在不高的木樁籬笆院子外面看那些小小孩蕩秋千、爬樹、玩沙子。

總之,孟夕夏并沒有給班里同學和她親近起來的機會。整個班級,應該也就是張?zhí)欤驗楹兔舷ο氖峭溃质蔷哂胸熑魏土x務幫助她盡快適應學校的班長——雖然孟夕夏根本不需要他的幫助,但他自認為必須盡到責任,隨時關心孟夕夏——和孟夕夏說的話多些。但也僅限于多說幾句話而已,每當張?zhí)煜胍M一步了解孟夕夏時,都會感受到孟夕夏看似隨意實則強烈的拒絕,讓他不得不停止對她的探究。而當班級里有其他同學主動和她搭話時,她會友好地簡單回應,然后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

對于陳楓,因為住在同一個小區(qū),偶爾在上下學的時候會碰到,也會在周末偶爾碰見。每次孟夕夏都是和孟冬正在一起,冬正對所有他認為想要接近夕夏的男生都表現(xiàn)出巨大的敵意,孟夕夏也不在意,任由他無聊的表現(xiàn),所以也并沒有在學校之外的地方和陳楓有交談,在學校里也只是和陳楓一起又去過幾次蝴蝶園,簡單聊過幾次天。

孟夕夏對人并不討厭,只是能讓她喜歡極其不容易,至少在來泉清鎮(zhèn)之前她沒有產生和任何人交朋友或是其他的想法。除了家人,她從來不和任何其他人更深地交往。但是她心里非常明顯地能感知到,陳楓是她這十七年里,第一個想要主動去接近的人。她心里的結果已經很明顯,雖然還不完全清楚原因是什么,但是她非常清楚,陳楓對她來說是一種很特別的存在,那么也不一定非要去追根究底理由到底是什么。就像討厭可以毫無理由一樣,喜歡也不一定非要說出個一二三四來。

孟夕夏收拾完書包,站起身回頭,看見陳楓還坐在座位上,翻看著手機,完全沒有要走的樣子,問:“你不去嗎?”

陳楓抬頭看了孟夕夏一眼,語氣平淡地說:“不去。我不喜歡吃月餅。”又低下頭看手機。

孟夕夏到教室后面的個人儲物柜里拿出黑色圍裙,走到陳楓邊上對他說:“一起走吧。”

“不去。”陳楓這次頭也沒抬。

“一起去!”孟夕夏仍站在他旁邊,沒有走,聽起來是命令的語氣。

陳楓抬眼看她,從這個角度看她的眼睛,黑亮得閃光。他把手機放進褲袋里,一下站起來,離孟夕夏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從比她高出大半個腦袋看下去,她的睫毛很長,跟著眼睛上下眨動,眼睛依然閃閃發(fā)光。

“走吧。”陳楓說道。

一邊走,陳楓不時看看孟夕夏,發(fā)現(xiàn)她和之前一樣,走路東張西望。“為什么叫我一起?”陳楓問。

“不為什么。”

“覺得我孤獨?”

孟夕夏從四處張望,到轉向陳楓只是微笑,不說話。

“我不是那只小狗,不需要朋友,不需要你的同情!”陳楓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生氣。

“我知道。”孟夕夏看著陳楓笑了,說,“孤獨的人不需要朋友。”

“那你主動招惹我是什么意思?”

“但需要理解。”孟夕夏補充一句。

陳楓停下來,看著向前走的孟夕夏,心里一陣翻騰。恢復內心的情緒,陳楓快走兩步,重新和孟夕夏并肩,拉住孟夕夏的手腕把她轉向自己。他看著孟夕夏的眼睛,認真地說:“之前別人說的不算,我想聽你說,我們算是朋友嗎?”

孟夕夏微微一笑,回答他的問題:“我不需要朋友,跟你一樣。”她想要掙開陳楓的手,但陳楓并不松開。

“你做我的朋友吧!”陳楓的語氣,和看著孟夕夏的眼神,讓孟夕夏聽到、看到了強烈的渴望。

“不答應的話,我是不會放開的!”陳楓再次強調,他只給孟夕夏他想要的答案,其她回答他不接受。就這么和孟夕夏互相對視著,看著彼此的眼睛。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好吧!我們現(xiàn)在是朋友了。”孟夕夏看著陳楓爽朗一笑。

陳楓松開孟夕夏的手,這一次,孟夕夏給他的笑容不同以往!他也笑了,笑得和她一樣明朗。

“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吶,朋友!”孟夕夏俏皮地笑著說。

“朋友!”陳楓笑對孟夕夏。

走著走著,孟夕夏說了句“等一下”,然后走到一棵掛花樹前,摘一朵桂花,放一朵在左手掌心。

“好了,走吧。”孟夕夏兩只手捧著桂花,一邊走一邊放到鼻子下聞了聞。

“你摘桂花干什么?”陳楓不解。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孟夕夏不說,賣個關子。

當孟夕夏和陳楓有說有笑地進入餐廳時,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一個冷峻難以靠近的校草級男神,一個漂亮可愛但不與人親近的神秘新生。這兩個人走在一起,而且表現(xiàn)出了親密,這讓所有在場的學生議論紛紛,驚訝之余更多的是羨慕。尤其是一些女生,三兩個站在一起,看著大家公認的高冷男神,竟然這么突然地和一個不知哪里來的女生有說有笑,簡直是嫉妒得不行。尤其是和孟夕夏同班的林晶晶,作為三年來泉清學校陳楓粉絲團的團長,她此時心里簡直就是像吃了炸彈一樣,好在手里還有面團可以讓她使勁揉。

“孟夕夏,陳楓,這里。”張?zhí)煺泻裘舷ο暮完悧骷尤胨唤M,看見他們在一起的樣子,他心里的確有些不快,但并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

陳楓隨意拿了一個面團捏著,他看孟夕夏做月餅的手法嫻熟,他的面團還沒捏成型,她已經做好了兩個。

看見孟夕夏把桂花揉進面團,同組一個女生問道:“孟夕夏,你為什么把桂花加到面團里?”

孟夕夏手里不停,邊做邊說:“加點桂花,烤出來的月餅會更香。”她輕拈了幾朵遞過去,說,“你可以試試。”另有幾位女生也學著孟夕夏,把桂花加入到面團里,聞著果然更香。

孟夕夏選了最傳統(tǒng)的月餅造型,她的面團揉捏得均勻飽滿,放進模具里敲印時不大不小,剛好占滿模具造型的空間,印出來的月餅周邊花紋清晰完整,沒有一絲多余或殘缺。

看著孟夕夏沒一會兒就做好的四個精致的月餅,張?zhí)熨澝勒f:“夕夏,你做的真挺不錯,看來我們班第一廚神的位置要讓給你了。”

“誰是我們班第一廚神?”孟夕夏好奇地問。

“我啊!”張?zhí)煨χ炎约鹤龊玫膬蓚€月餅托在掌心,展示給孟夕夏看。張?zhí)爝x了桃心形的模具,他的兩個月餅也是桃心形,的確精致可愛。

“沒想到你手藝還不錯,比我的就差了朵桂花。呵呵!”

“哈哈!”

陳楓看著孟夕夏和張?zhí)煊姓f有笑,突然把手伸到孟夕夏面前,手里一個面團已經被揉得不成樣子。

“干嘛?”孟夕夏問,臉上的笑意不變。

“我不會,你幫我做。”陳楓把面團直接丟在孟夕夏手里。

“要拿回去送給家人的,當然是要自己做才有誠意啦!我教你吧。”孟夕夏把面團還給陳楓,自己另外扯了一小團面團,示范給陳楓看。

陳楓一動不動,孟夕夏問:“你趕緊做啊,等下該送去烤了。”

“真麻煩!”陳楓把面團扔在桌子上,轉身就走。

“喂,你不做月餅啦?”

陳楓回頭看一眼孟夕夏,淡淡地說了句“不做了!”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管陳楓,孟夕夏又迅速做了四個月餅。

餐廳里所有人說說笑笑,陸陸續(xù)續(xù)都做完了月餅。以班級為單位,所有月餅分裝在兩三個鐵質烤盤里。不愧是高中生,烤盤里的月餅橫豎擺放得整整齊齊,大家以橫豎行為坐標,來記自己月餅的擺放位置。上午小學生部學生為了給自己的月餅做記號,可是用指甲把自己的每個月餅都掐一遍,掐出來的各種造型倒是也挺豐富多彩的。男生負責把烤盤抬進廚房給廚師,女生則去清洗自己班使用過的模具、裝餡料的盆和碗。等女生們清洗完器具,男生們也已經把餐廳地面拖干凈了。所有人回到教室,班長分配好工作,大家就開始一邊大掃除,一邊等待自制月餅出爐。

不用等班長分配,陳楓主動從教室后面的工具柜里拿出一把竹制掃帚和一個畚箕,走了出去。在學校,陳楓一直獨來獨往,不喜歡任何人接近他,也從來不參加班集體活動。因為知道這一點,每次大掃除班里同學都默認讓陳楓一個人去掃學校分配的班級公區(qū),也就是這棟高中教學樓東側一直到前面初中樓為止的一段校道。剛開始還有迷戀陳楓的女生主動跟來掃落葉,想借機會和他單獨相處、聊天,甚至和他表白。只要有人跟來,陳楓就會毫不客氣地留下一句“你慢慢掃吧”,然后拖著掃把直接走人,讓跟來的女生既懊惱又后悔,只能默默替他掃完這一段路上的落葉。

張?zhí)熳叩矫舷ο呐赃叄f:“夕夏,你這次還是和我一起去撿教室前后草坪里的垃圾吧。”

“班長,我去掃落葉了。”孟夕夏說完,直接到工具柜里拿了另一把掃帚,走出教室,向陳楓所在的公區(qū)走去。

“喂,朋友!”孟夕夏從身后叫陳楓。

陳楓回身看見孟夕夏拖著掃把向他走來,等她走近了,問:“你來干嘛?”

“當然是陪朋友干活啊!”說著,孟夕夏開始行動。她拿著掃把,對著地面一頓左右亂劃,路上的落葉朝兩邊亂飛。

“呵呵!你確定你不是來搗亂的?”陳楓被孟夕夏亂掃落葉的樣子逗笑了。

“那應該怎么掃,你教我啊。”孟夕夏停下手里的掃把,真誠地看著陳楓。

陳楓指著和教學樓相隔著這條校道的小樹林,說:“你把路上的樹葉掃成一堆,然后用畚箕裝了倒在小樹林里就行了。”

“哦,落葉歸根。懂了!”孟夕夏開始認真掃落葉,陳楓看著她,朝她的方向掃,兩個人越掃越近,直到掃到彼此的跟前,孟夕夏停了,看著陳楓把他們掃的落葉歸攏在一起。

“這樣才對嘛。”孟夕夏拿掃把撐著身體,悠閑地看著陳楓說。

“什么?”陳楓看她,不解地問。

“如果不會,就應該好好學,我要教你的時候怎么能那樣走掉呢?”孟夕夏的話里沒有埋怨,更像是提醒。

陳楓并不覺得自己離開餐廳的做法有什么不妥,不理會孟夕夏,去拿畚箕裝落葉。孟夕夏一腳踩住畚箕,是讓陳楓必須給個回答的架勢:“說好一起做月餅的,剛才為什么就那樣走掉?”

陳楓有些吃驚,心里不由地想:“沒想到原來孟夕夏還有這么強勢的一面”。

“我就是不喜歡參加這樣的活動。而且本來就是你非要我去,又不是我想去。覺得無聊就走了唄!”陳楓心里其實并不是這樣想,但總不能跟孟夕夏說是因為看到她和張?zhí)炝牡瞄_心的樣子生氣才走的吧。

“你是看到我和同學在一起很開心,覺得我忽視你了才走的嗎?”

陳楓越來越佩服孟夕夏看穿人心的能力,但她這么直白地說出來,讓陳楓尷尬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陳楓,我想告訴你,朋友之間就是要坦誠,要彼此真心對待,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訴對方,不要有猜忌,不要有懷疑,否則‘朋友’這兩個字只會變成更大的傷害。”孟夕夏繼續(xù)說,“既然我們選擇了成為彼此的朋友,就應該彼此信任,一起做一些有意義,值得將來回憶的事情,成為彼此生命中美好的存在。所以,”孟夕夏上前一步逼近陳楓,表情嚴肅地說,“你絕對不要做會傷害我們友誼的事情,比如耍小性子,知道了嗎?”

最后一句“知道了嗎”,孟夕夏是一字一字吐出來,那語氣,在陳楓聽來,好像把他當成了小孩子似的在教育。但跟她眼睛相視,陳楓就好像被控制一樣,非常配合地乖巧點頭答應:“知道了!”

在全校師生眼里高冷霸氣的陳楓,不知道為什么在孟夕夏面前就不自覺地失去了那份強勢與霸氣,尤其是看到孟夕夏難得的認真嚴肅的表情時,他就毫無還擊之力,鬼使神差地只能乖乖聽話。

聽到了陳楓的回答,孟夕夏踮起腳尖,滿意地伸手在陳楓的頭上輕輕撫摸幾下,同時笑著對他說:“很好!”然后收回手,走到下一段路上繼續(xù)掃落葉。

陳楓站在原地愣了幾秒,然后像是從催眠里醒過來似的,對孟夕夏說道:“你把我當小孩了是吧?”

孟夕夏面對他掃著落葉,哈哈笑起來:“你難道不是小孩嗎?”

陳楓走向孟夕夏,故意作出要收拾她的表情,邊走邊笑著說:“你說誰是小孩?誰是小孩?”

孟夕夏邊躲陳楓邊笑著故意繼續(xù)說:“就是你唄!你是小孩啊!哈哈!”

兩個人嬉笑著玩鬧了一陣。這是陳楓從小到大第一次,體會到開懷大笑是什么感覺。原來他也可以忘記一切心里的沉痛,在別人面前盡情歡笑!這個別人,就是孟夕夏,是她讓自己將要十八年的人生,第一次有了幸福的感覺!

看著和他一起歡笑的孟夕夏,這個竟然打開了他的心門,走進了他心里的女生,陳楓在心里暗下一個決定:孟夕夏,我要更加靠近你!

兩個人一起打掃,比往常陳楓一個人掃時速度快了不少。他們回到教室,新鮮出爐的月餅已經放在講臺上,只有兩三個同學還在拿自己的月餅,其他人都已經完成大掃除回家了。

“夕夏,你們回來了。快來拿月餅吧。”張?zhí)煲豢吹矫舷ο倪M教室,就在講臺前叫她。

孟夕夏把掃帚交給陳楓,走到講臺。張?zhí)炷昧藢W校餐廳提供的紙袋,打開袋口,說:“其他同學的都已經拿走了,這八個都是你的。”然后用套了保鮮手套的手幫孟夕夏開始裝月餅。

“等一下。”當張?zhí)煺训谖鍌€月餅放進紙袋里時,被孟夕夏制止了。

“怎么了?”張?zhí)靻枴?

孟夕夏拿了桌子上最后一個紙袋,說:“剩下四個裝這里。這是幫陳楓做的。”然后回頭叫陳楓,“陳楓,自己過來拿月餅。”

“哦,哦。”張?zhí)焱蝗挥X得有些語塞,把剩下四個放進孟夕夏手中的紙袋里。

陳楓也走了上來,站在孟夕夏旁邊。孟夕夏把手里的紙袋遞給他:“就知道吃現(xiàn)成,自己拿著吧。”然后就從張?zhí)焓掷锝舆^自己的月餅。正準備走,張?zhí)旖凶∷骸跋ο模 ?

“什么事,班長?”孟夕夏問。

陳楓走回座位拿書包,但眼睛一直看著張?zhí)旌兔舷ο摹?

“我想和你交換一個月餅,可以嗎?我沒吃過桂花味的,想嘗嘗。”

“可以啊。”孟夕夏把紙袋遞過去,“你拿吧。”

張?zhí)鞆姆旁谂赃叺募埓锬贸鲆粋€自己做的桃心形月餅,小心地放進孟夕夏的紙袋里,又從孟夕夏紙袋里拿了一個出來,沒有直接放進自己的紙袋,他聞了聞,說:“果然加了桂花以后,烤出來更香!”

“還可以加別的花,你以后可以試試。”

“好!”張?zhí)旖o孟夕夏一如既往開朗的笑容。

張?zhí)焓菍儆谀欠N長得干凈清秀型,單眼皮的眼睛不小,笑起來讓人看著很治愈,跟陳楓的高冷難處不同,他溫柔細心,對所有人都友好親切,完全是一副鄰家少年的美好模樣。難怪他能和酷帥的陳楓一起被視為泉清校草二子,喜歡他的人不只有女生,連大多數(shù)男生都對他抱有很大的好感,也是老師眼中品學兼優(yōu),德才兼?zhèn)涞淖顑?yōu)等學生。

孟夕夏準備走,張?zhí)煊纸凶×怂骸澳莻€——”

看張?zhí)煊杂种梗舷ο膯枺骸鞍嚅L還有什么事嗎?”

“我想問,明天放假,你有沒有空,班里同學約了一起出去玩。你要不要一起來?”

“孟夕夏你不回家嗎?”陳楓挎著單肩包,站在座位邊等得快要失去耐心。

因為陳楓的催促,孟夕夏對張?zhí)煺f:“不了,謝謝!班長再見,我們先走了。”

張?zhí)煊行┦貙γ舷ο臄[擺手,說:“嗯,好,再見!”

孟夕夏回到座位,拿上包,跟陳楓一起離開教室。

走在路上,陳楓把孟夕夏手里的紙袋拿走,把自己的紙袋給孟夕夏,說:“我們換一下。”

“為什么?我做的都一樣啊。”孟夕夏問。

陳楓從紙袋里掏出張?zhí)熳龅脑嘛炚f:“這個月餅看起來挺好吃的。”然后一口咬掉大半個月餅,使勁嚼著。

“這是張?zhí)旖o我的,你怎么吃了!”

“我就喜歡吃這種心形的月餅,感覺味道特別不一樣!怎么,舍不得了?”然后陳楓把剩下小半個月餅也放進嘴里。

孟夕夏看陳楓腮幫子都鼓起來了,覺得挺好笑,問道:“好吃嗎?吃出什么不一樣的感覺了?這么大口也不怕噎到。”

陳楓砸吧砸吧嘴,把月餅都咽下去,假裝回味了一下,不屑地說道:“沒什么感覺,味道也就那樣嘛。”

孟夕夏故意逗陳楓說:“你這樣吃能吃出什么感覺來,要一口一口細細嘗才能吃出味道啊。”然后又故意嘆了口氣說,“哎,可惜一個好月餅了。”

“那要不我吐出來還給你!”陳楓湊近孟夕夏,對著她假裝做出嘔吐的樣子。

孟夕夏嫌棄地推開陳楓:“不用啦!”然后指著紙袋子對陳楓說,“我不知道你家里有幾個人,也幫你做了四個。不過——”她指著陳楓的嘴說,“現(xiàn)在就剩三個了。”

“吃完了也沒關系,我一個人住。”陳楓語氣又恢復平淡。

“你一個人住?”孟夕夏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太過驚訝。

陳楓沒有回答。孟夕夏看出他并不想說關于家人的事情,也就不再問,繼續(xù)走在陳楓身邊東張西望。

兩人靜靜地并肩走了一會兒,陳楓先開口:“張?zhí)烀看味冀心恪ο摹愀P系很好嗎?”

“你說班長啊。我跟他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嘍!”

“我看你跟他每天有說有笑的,關系很好啊!”

“是嗎?這樣就叫關系好了?”孟夕夏反問。

陳楓不知怎么回答她的反問,索性不回答,繼續(xù)提問:“你們是朋友嗎?”

孟夕夏對陳楓這個問題笑了起來,看著他,語氣肯定地說:“我說過了,我不需要朋友。”

孟夕夏的回答仍不能讓陳楓心里確定,他繼續(xù)問道:“你覺得張?zhí)煸趺礃樱俊边@是他第一次在意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看法。短短半個月,陳楓不知道自己因為孟夕夏而有了多少個第一次。

孟夕夏看著陳楓問:“你其實是想知道我對張?zhí)斓目捶ㄊ菃幔俊?

“嗯。”

孟夕夏略作思考,然后認真地回答陳楓:“班長嘛,學習好,長得好,對人溫柔又細心,做事認真,好像就沒有他不會的事情,對未來也很有自己的理想,應該可以算是一個三好青年。像他這樣,算是很招人喜歡的類型了。”

“那你喜歡他嗎?”陳楓總算是直接問出了心里一直徘徊的最想問的話了。

“我啊,喜歡啊。”

這句回答讓陳楓停住腳步站在原地不動,他的心就好像突然一下子沉進水底,難受。

孟夕夏回頭看著陳楓問:“怎么不走了?”

陳楓半天支吾出一句:“你,真的喜歡張?zhí)欤俊?

孟夕夏往回走,站在陳楓面前,兩人四目交匯,孟夕夏給他回答:“陳楓,我喜歡這世界上一切美好純凈的東西,比如泉清鎮(zhèn)的天空,比如你家院子里的花和樹,比如蝴蝶園里的蝴蝶,比如泉清學校,比如像張?zhí)爝@樣心思單純的人。這樣的喜歡,是我對這個世界的好感。足夠單純美好的人,對我來說就像能讓我感受到世界美好的風景一樣,沒有分別。”

孟夕夏對張?zhí)斓南敕ǎ悧饕呀浄浅C靼祝菍λf的話,陳楓似懂非懂。因為他還不能完全明白自己在孟夕夏的心里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存在。僅僅是她的朋友嗎?孟夕夏下午時明確說過她不需要朋友,那‘朋友’對孟夕夏來說又意味著什么?和她成為了朋友的自己又在孟夕夏心里是一種什么樣的身份呢?

孟夕夏有時候說的話,做的事情,都讓陳楓覺得難以真正理解。她的心思,他猜不透。即便如此,在確認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陳楓完全明確了自己對孟夕夏的心意,這個女孩,他想要留她在身邊,和她在一起!

陳楓表情放松許多,率先邁步繼續(xù)往前走。孟夕夏也轉身跟上,依然走在他身側。

“明天你有事嗎?”陳楓問。

孟夕夏想了想回答:“嗯——應該是沒事。”

“把你手機給我。”

孟夕夏從書包里掏出手機,遞給陳楓。陳楓看到手機通訊錄里只有三個聯(lián)系人:爸爸、媽媽、冬正。他看了眼孟夕夏,心里有那么一絲竊喜,但同時,他更好奇。從孟夕夏來到班上那天起,她好像并沒有主動和班里任何同學有交往。對待別人的主動,孟夕夏也一直保持距離,但不失友好,班里的同學雖然不熟,但也都挺喜歡孟夕夏。像她這樣可愛,一直掛著笑容的女生,不至于一個朋友都沒有。但為什么手機通訊錄里除了家人,就沒有任何其他聯(lián)系人?難道就像她說的那樣,和他一樣,她從來不需要朋友,也真的是從來沒有一個朋友嗎?人一旦開始產生疑惑,就會想要去尋找答案。陳楓想要走近孟夕夏的意愿又強烈了不少。他把自己的號碼存進去,用她的手機給自己打了一個電話。然后把手機還給孟夕夏。此時電話突然響起。孟夕夏接聽。

“喂,冬正。”

“夕夏,你在哪?”

“已經進小區(qū)了。”

“你自己回去的?”

“我跟陳楓一起回來的。”

“什么!孟夕夏,你居然拋棄我跟著別的男生跑了!”孟冬正提高了聲音,刺得孟夕夏耳朵疼,她迅速把手機移遠些。陳楓也聽到了孟冬正的話。

孟夕夏把手機重新放回耳朵上,說:“你自己趕緊回來吧。”然后直接掛了電話。

“你弟弟擔心你了吧。”陳楓邊走邊說。

“是啊。怕我迷路唄!”孟夕夏一副小孩惡作劇成功的樣子,嘻嘻笑著,繼續(xù)說,“不過他現(xiàn)在應該更生氣!呵呵!”

“為什么?”

“因為你啊!”

“我?”

孟夕夏點頭,說:“嗯!從小到大,大概是為了保護我吧。”突然她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繼續(xù)說,“可能也只是因為冬正自己覺得好玩,所有想接近我的男生他都會嚇唬人家。我們是雙胞胎,年紀一樣,所以一直在一個班,他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整天粘著我,讓我一點自由都沒有。剛才回來我是故意不叫他的,跟他開個玩笑,沒事。”孟夕夏的表情,又換成了一副重獲新生的模樣感慨道,“這么多年就只能看他那一張臉,我都看膩了。終于把孟冬正換掉的感覺真好!”

“難怪他之前……”陳楓回想起孟夕夏剛來時,有一天在小區(qū)門口遇到孟冬正,他對自己說的話,還有每次看到自己時充滿敵意的眼神。難道孟冬正一開始就覺察出了他對孟夕夏……陳楓一直覺得,男生看男生,就是比女生要準確些,這一點他和孟冬正是一致的。就像他也能一眼就看出,張?zhí)煜矚g孟夕夏。

“你就是因為你弟弟這樣才沒有朋友的嗎?”

“我不需要朋友,和冬正沒有關系。”孟夕夏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異樣,臉上也沒有了笑容。陳楓竟然從孟夕夏的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絲涼意。

“那為什么?”他問。

“沒什么,過去的事情就不用太在意了,關心當下就好。我現(xiàn)在不是也有你這個朋友了嘛。”然后她又微笑著看著他補充道,“你現(xiàn)在也有我這個朋友啦!”

孟夕夏是活潑可愛但不易親近的,那是在其他所有人面前。而在陳楓面前,她有時還會變得霸氣帶著凌厲,或者認真嚴肅讓他不得不更認真對待。這個女生,到底有多少種他不知道的樣子。雖然看不透她,他卻越來越為她著迷了。

“明天我?guī)闳€地方。”陳楓說。

“什么地方?”孟夕夏又笑靨如花了。

“明天去了就知道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在鎮(zhèn)子上嗎?”

“嗯。你肯定沒去過。”

“到底是什么地方?你這樣我今天晚上會睡不著的。”

“你家到了。謝謝你的月餅。我走了。”

“喂!”

“晚上打電話給你。拜拜!”陳楓后退著走路,朝孟夕夏揮揮手。

“陳楓!”孟夕夏在心里默念著他的名字,也朝他揮手。然后推門走進院子。

孟冬正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看見孟夕夏正在廚房,他把包往客廳沙發(fā)一甩,沖廚房喊一句:“孟夕夏你出來!”然后抓起茶幾上的水壺猛喝水,喝完整個人坐進沙發(fā)。

孟夕夏走出廚房,端著一個精致的盤子,里面是她做的四個月餅。她看孟冬正窩在沙發(fā)里大喘氣,直直地盯著她,眼里一股怨氣。她忍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好意思笑!”孟冬正怒目瞪著孟夕夏。他跑回來可不是為了看孟夕夏笑的。

孟夕夏把月餅放在餐桌上,走到孟冬正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一副小孩惡作劇得逞的樣子,問:“說吧,想怎么樣?”

孟冬正說:“大姐,是你想怎么樣吧!你跟那個陳楓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朋友啊!”

“朋友!”孟冬正坐直身體,一臉難以置信,簡直震驚了。這還是他那個一直不需要朋友的姐姐嗎?“他什么時候成你朋友了?”

“就今天嘛。”孟夕夏說得輕描淡寫,而孟冬正聽得一驚一乍。

“什么!你怎么能這么隨便交朋友呢?”

“交個朋友怎么就隨便了?”孟夕夏從茶幾的果盤里拿了一個橘子,剝了,分一半橘子遞給孟冬正。

孟冬正接過橘子直接全部丟進嘴里,起身越過茶幾一步跨到孟夕夏身邊,坐在她邊上,快速嚼嚼把橘子吞下去,刻意小聲地問:“夕夏,你不是和那小子談戀愛了吧?”

“呵呵!”孟夕夏小口吃著橘子,笑笑,不說話。

“你這笑什么意思?天哪!孟夕夏,你不是來真的吧!我要趕緊告訴爸媽去!”

孟夕夏一手按住孟冬正的肩,給他一個白眼,說:“真你個鬼啦!想太多。放心,就是朋友而已。”

“我才不放心呢!”孟冬正面對孟夕夏認真地說,“你交朋友這件事情就已經讓我很不放心了,而且還是個男生,還是個孤僻冷傲的狠角色!”孟冬正想起之前在小區(qū)里遇見陳楓時被他無視,被他壓倒氣勢的場景,對孟夕夏和陳楓做朋友這件事情更不滿了,大概男生之間如果遇到勢均力敵,或是超過自己的對手,都會油然而生起爭斗心吧,所以孟冬正決定堅決反對孟夕夏和陳楓來往,“男女之間是沒有純粹的友情的,你要相信我作為男人的直覺,我敢保證那小子一定對你不懷好意,你可千萬不能被敵人華麗的外表所迷惑啊!孟夕夏!”

孟夕夏看著孟冬正取笑道:“就你還男人,小屁孩一個。哈哈!”

“孟夕夏,我是真的擔心你誒,你居然還嘲笑我!”孟冬正對孟夕夏的態(tài)度感到非常不滿。

“你說的‘不懷好意’就是陳楓喜歡我嘍。”孟夕夏說得輕描淡寫。

“你知道還跟他走得那么近!”

“冬正。”孟夕夏也不再開玩笑,對冬正說,“我一直覺得不會再需要朋友了,但是我也沒想到,還有人能讓我想起‘朋友’這兩個字。”

孟冬正看見孟夕夏換了認真的表情,原本夸張嬉笑的談話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繼續(xù)聽著孟夕夏說話。

“陳楓就是我們來這里第一天遇到的那個騎摩托車的人。”

“什么?是他!所以那個土豪家是他家呀。”孟冬正從第一天之后再也沒去泉清莊園逛過,他本來就沒什么興趣,之后孟夕夏在小區(qū)散步也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出門。

“等一下,”孟冬正似乎明白了什么,“那這段日子,你常常一個人到小區(qū)閑逛,你會去他家嘍?”

孟夕夏肯定地點頭。

“你們這是早早就暗度陳倉了嘛。”

孟夕夏用力拍一下孟冬正的頭,嫌棄道:“你這都什么用詞!別亂說!”

“說了打人不打臉和頭,你怎么老這樣!”孟冬正揉著頭很委屈。

“還不是你欠打!”孟夕夏依舊很嫌棄的表情。

“夕夏,你確定要和他交朋友嗎?你們才剛認識沒多久,你了解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嗎?你相信他嗎?”孟冬正很認真地問出自己心里的顧慮。

“嗯!我想清楚了。”孟夕夏給他十分肯定的答案,這也是她給自己的回答。

孟冬正坐直身體看著孟夕夏說:“姐,如果陳楓真的是那個能幫你放下的人,他能讓你打開心里的結,我不反對你和他做朋友。”

“嗯。”孟夕夏靠在孟冬正的肩膀上。這個弟弟,從小就像哥哥一樣照顧著她,遷就著她,保護著她,給她毫無保留的支持。只要有他在,無論遇到什么事情,她心里都會很踏實。

“不過。”

“什么?”孟夕夏抬頭問。

“絕對不許和他,談!戀!愛!”

孟冬正的語氣從剛才的踏實可靠又變成了平常的玩世不恭,一臉竊笑地看著孟夕夏。

“又來!”孟夕夏無語,起身去廚房幫忙端菜。

孟冬正緊緊跟在孟夕夏身后,像念經一樣,不停強調:“不許談戀愛!不許談戀愛!不許談戀愛……”

“你們倆在聊什么呢?”陳瀾和孟淵一起從書房出來,看見夕夏和冬正湊在一起,好奇他們在嘀咕什么。

“我在跟夕夏說不許她……”

孟夕夏一把捂住冬正的嘴,不讓他說下去。

“他讓我不許再扔下他先回家。”孟夕夏補充了冬正的話。

“夕夏你今天自己回來的?”孟淵訝異地問。

一家人坐下,一邊吃一邊聊。

“不是,和陳楓一起回來的。”她回答。

“陳楓,就是上次送你回來的那個小伙子?”陳楓問。

“就是那小子。他現(xiàn)在可是孟夕夏的朋友。”

“朋友?”陳瀾和孟淵都很吃驚。

“夕夏,你交朋友了?”陳瀾驚喜地問。

“嗯。”孟夕夏點頭。

“老孟,咱家女兒交朋友了!”陳瀾握著孟淵的手,開心不已。

“我聽見了。”孟淵回握妻子的手,分享這份喜悅,又對孟夕夏說,“夕夏,交朋友是好事,什么時候把你朋友請到家里來一起吃飯。”

“爸媽,你們怎么這樣!”孟冬正實在無法理解,作為父母,聽到女兒交了男生朋友,不應該擔心嗎?不過他又想到,根本不能用看待普通父母的眼光看待他們,他們的父母可是常常把他和孟夕夏當成空氣,在家里隨時隨地看著彼此眼睛里冒星星。從小到大對待他和孟夕夏所有事情,無論是讀書、生活還是交友,只要原則上不犯錯誤,那是絕對開放。也許正是因為有這樣兩個不按常理教育子女的父母,所以才會有孟夕夏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兒。當然,孟冬正自己也不是一個喜歡按所謂的常理過日子的人,所以他也就沒有資格評價父母和夕夏了。他什么話也不說了,就聽著,埋頭吃他的飯。

“明天晚上叫陳楓來一起過中秋行嗎?他好像是一個人住,家人都不在身邊。”孟夕夏問父母道。

“行啊,中秋節(jié)一個人多孤單。明晚媽媽做幾個拿手菜給他嘗嘗。”

“媽——你這樣過分了,我都沒這個待遇。”孟冬正滿臉委屈。

“朋友第一次來家里當然要熱情一點。冬正,你姐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你對人家友好一點,別老耍小孩子脾氣,聽到沒有。”

“知道啦!”孟冬正斜眼看著孟夕夏,往嘴里塞了一大塊肉。

“真乖!”孟夕夏把冬正當成寵物似的摸摸他的頭,一臉竊笑。

孟冬正頭一甩,做出要咬孟夕夏的樣子。孟夕夏迅速把手收回去,一臉得意地笑。一家人在溫馨的氛圍里吃著晚餐,聊著天。

陳楓回到家以后,自己隨意煮了碗面吃完,換了身衣服,就到小鎮(zhèn)上去了。

晚上九點多,孟夕夏洗漱好從浴室出來,看到書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著,走近拿起看,是陳楓打來的未接電話。她在書桌前坐下,回撥電話。

“喂,陳楓。我剛才在洗澡沒聽到電話響。”

“哦。明天早上九點,我去你家找你。”

“好。”

“嗯。”陳楓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對了。”

“什么?”陳楓問。

“我爸媽邀請你明天晚上來我家吃飯,一起過中秋。”

“額……”電話那頭陳楓在考慮。

“你來吧,他們想認識我的新朋友。”孟夕夏說。

“嗯,好,我去。”

“就這么定了,我睡了。晚安。”

“好,晚安。”

“嘟——嘟——嘟——”孟夕夏已經掛了電話。

深夜,陳楓噩夢驚醒,坐起身,滿頭大汗。兒時的陰影又出現(xiàn)在夢里。看著床頭的電子鐘顯示凌晨3:17,陳楓環(huán)視房間,偌大的房間里充斥著無邊的黑暗,只有玻璃窗外能看到那一點點路燈的微弱光芒。他緩一緩噩夢延續(xù)出來的緊張害怕的心緒,重新縮進被子里躺下。這樣的黑夜,讓他格外渴望伸手可觸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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