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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 臨安不見月
  • 寒桉
  • 3443字
  • 2020-04-10 22:25:42

“清月?”青衣疑惑地念出了這個名字。她認識很多仙子,也打聽過訣曦熟識的神仙,從來沒有聽說過哪位仙子是叫清月的。

“沒什么,不過就是話本子里的一個人,我隨口說的。”訣曦擺了擺手,繼續低著頭去找那幾壇子酒。終于想起了具體的位置,用手將那幾壇酒挖了出來,“可算找著你了,今天我一定要喝個痛快。”

那幾壇子楓林醉上面落滿了泥土,封口處用幾張紅紙條密封著,訣曦伸手拍了拍上面的土,打開蓋子,一股子淡淡的花香融著酒香立馬沁入鼻尖。

“仙君向來酒量極淺,還是不要飲得太多。”青衣雖是如此規勸著,但面上卻是含了淡淡的笑意,想起了之前訣曦醉酒迷迷糊糊枕著她的手睡了一下午的事情,不由得笑意更深。

那日訣曦喝得迷迷糊糊,她雖已大概猜到了可能是被下了藥的緣故,才會行為較平時放浪,她手中有類似于這種催生情愫之藥的解藥,那時因著自己的私心卻不愿給他服下。

只因他這樣醉酒時,他才會離她如此的近。

要說起青衣和訣曦的過往,那還得從訣曦還是個穩重性子說起。那時他連個三千歲都沒有,在天宮里頭悶久了,于是被三殿下寄寒神君帶著一起來蓬萊山參加講學會。

蓬萊山自古就是個寶地,又是四界交匯之處,故此常常將一千年一度的講學會和比武大賽設在此處。除凡界以外其余五界對此感興趣的都可以來學習切磋,寄寒當時是最喜歡這種場合的,覺得自己的小侄兒也應該出來見見世面,不能總是悶在天宮里頭,于是這次帶著訣曦也一道來了。

雖然那時訣曦還沒怎么長得開,可從眉眼之中還是能看出點翩翩公子的模樣。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色長衫,規規矩矩跟著寄寒在蓬萊山聽講學論道。

不過也可能從小就喜歡清凈的原因,他覺得講學會上唇槍舌劍唾沫星子橫飛的場景實在讓他頭疼,于是講學會只聽了半場就辭了寄寒出了蓬萊觀,獨自一人來到了斷崖峰。

青衣是在斷崖峰遇上的訣曦。

但這第一次相見,青衣現在想起來可能覺得是有些狼狽的。因為那時她其實是被一些法術高強的小妖給欺負了的。

她不知道那幾個小妖為什么要欺負她,可能是因為她是仙子中的下等仙,法力不高,欺負她并不會惹上什么事情,還能讓他們這些妖界中人得到欺負外界人的一種趣味感的緣故。

青衣當時是很不服氣的,因為她是被妖界的迷魂術給迷暈的,她覺得他們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欺負她一個弱女子實在可惡,嘴上罵罵咧咧,腳不安分地踢蹬著,雖然一次也沒有踢到那幾個小妖的身上,但是仍然覺得比什么都不做要解氣得多。

于是那幾個小妖勢必將可惡的行徑做到更可惡。覺得現在神仙都在主山聽講學,這斷崖峰暫時是來不了別的神仙,便用了根繩子施了法將青衣捆住,將她吊在斷崖峰的懸崖邊,還慢慢扯動捆著她的繩子,將她一點點放下去,再一點點收回來。

懸崖上的石頭大多很鋒利,青衣害怕石頭劃花自己的臉,哭得涕淚橫流。

青衣越哭,他們笑得越歡樂。正在青衣實在沒什么力氣再哭出來時,他們之中有個小妖提議將青衣扔到懸崖底下去。

這斷崖峰是蓬萊山最高的地方,在她施展不了法術的情況下,弄不好直接會粉身碎骨要重新修煉一副身子慢慢養著了。

事到如此地步,她已經很認命了,幽怨地瞪著那幾個妖,然后坐在懸崖邊,等著她們將自己扔下去。

那時她除了聽到山頂簌簌作響的風聲和那幾個小妖得意的笑聲外,還有那句:“誰敢扔她下去,我一定讓她也有同樣的下場!”

那是青衣此生聽到訣曦說的第一句話。

她后來想了想,在別人聽到這句話時一定會以為青衣是他很重要很想保護的人,可她心里其實是很通透的,訣曦說這句話無非只是因為神界、仙界本是一體,區別只是在于品階的高低,所以他看不慣妖界的人欺負自己人,所以才這樣說。

但她仍舊還是幻想著這句話有別的什么含義。

白衣飄飄,不染纖塵,訣曦立在那兒,眼風一掃,輕輕揮動流云扇,那幾個小妖一開始并不怎么懼怕。其中還有一個生了一雙丹鳳眼,脖頸下有一個小小的黑色羽翼圖案的女子走出來沖著訣曦大喊:“我是魔界公主錦瑟,你敢傷我,我的兄長和義父一定饒不了你。”

原來方才那吵嚷著要將青衣扔下山崖去的女子并不是什么小妖,而是魔界的公主——錦瑟。

訣曦好看的眉頭微皺了皺,語氣清清淡淡,“沒聽說過什么魔界公主,我只知道你要是敢動我神界的人,今日我一定饒不了你。”

錦瑟好像沒見過這么猖狂的,與訣曦動起手來。

兩人將斷崖峰的石頭擊碎了好幾塊,最后打了片刻,錦瑟輸得灰頭土臉,一甩袖子生氣地走開了,臨走時自然還不忘撂下一句狠話:“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告訴我兄長,讓他好好收拾你!”

“我叫訣曦,你要是有本事就告訴你兄長讓他收拾我,我敢保證到時候吃虧的肯定還是你。”仍舊是這樣輕飄飄的語氣。

那錦瑟公主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帶著那幾個小妖走了。

待他們走后,訣曦走過去幫青衣解開了那根繩子。

青衣之后每次想起來,總覺得訣曦沒有熱烈地喜歡上自己是因為那一日她的模樣太狼狽,她覺得若是那日像現在一樣落落大方地站在訣曦面前,訣曦說不定就會喜歡她了,何至于現在還弄什么在樹上跳舞的把戲。

第一次相見真的很狼狽。因為被風吹久了,她的臉色蒼白還透著些看上去不健康的紅,眼淚糊了自己一臉,頭發亂糟糟,像是一捆枯草,衣服也被崖上的亂石割破了好幾條縫。

她當時很尷尬,看了看自己被亂石割破的膝蓋,快速地撩幾下自己的頭發,好讓自己盡量不要過于狼狽,看著干干凈凈白衣勝雪的救命恩人訣曦,行了個禮,“多謝,不知閣下怎么稱呼?”

訣曦淡淡道:“天宮小殿下訣曦,來參加講學。”又瞥了一眼她受傷的膝蓋,“你還走得動嗎?”

其實那時他還是很有君子風度的,若是換做現在他絕對不會這么貼心的詢問一個與他素不相識之人是否安好。

但當時寄寒就是這種很貼心的人,近朱者赤,他跟著寄寒實在學得了很多禮節。

見到青衣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的懵懂樣,他想著幫人幫到底,將青衣扛到了自己的背上,將她背會了住處。

一路上,實在很無聊,青衣覺得太過于安靜了,問了他很多問題。

“小殿下今年多少歲?”

“兩千八百歲。”

“小殿下平時喜歡做什么?”

“看書。”

“小殿下……”

“你再吵,我就把你還給那個魔界的錦瑟公主讓她把你扔下山崖。”

“……”

青衣很識趣地閉上了嘴。

即使之后她不知道為什么訣曦變得如今這般不太正經,但因著這件救命的恩情,她的心下就對訣曦存了許多的好感,只覺現在的訣曦雖沒有第一次見面時正經,但滄海桑田,時過境遷,誰會變成什么樣誰又能說得準。

回憶就此結束,訣曦的酒已經快要喝完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傻傻地看了他半晌,怕他對此不滿,略微挪開了眼睛。

“你剛才那舞跳的還可以。”訣曦突然說起剛才跳舞的話題,抿了口酒,“就是不知道你腦子怎么想的,弱不禁風偏偏還要選在樹上跳舞,我是真不知道你是哪根筋搭錯了還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這下子青衣方才美好的回憶一下子消失不見,只見得到訣曦臉上絲毫不掩飾的笑容。

“原來仙君這性子變了許多,可這嘴巴還是像初次見面時一樣厲害。”她頓了頓,“不知道這次我摔下來,仙君會不會像之前魔界公主要將我扔下山崖一樣將我給救了呢?”

訣曦皺著眉,“之前?”愣了片刻,腦子里好像想起了之前是有救過青衣一次的事情,他微微笑道:“年輕不懂事,別見怪,若是當初你遇上現在這般樣子的我,你可能已經魂祭了,根本沒機會在楓林之中舞上一舞。”

青衣尷尬一笑,原來這么久了,只覺訣曦性子變了不少,這嘴巴還是像之前一樣厲害。

一時再無什么話說,訣曦喝完酒,留了兩壇想著帶進主山中慢慢享受,于是進了山,見那太瑤真君去了。

到了蓬萊觀,訣曦在里頭的椅子上坐了好久,沒有等到那位太瑤真君,只等到了太瑤真君的徒弟。

太瑤真君的這位徒弟名喚言辭,平時少言寡語。

言辭言簡意賅地為訣曦介紹了一些文書官需要做的一些事情,又簡單地帶著訣曦熟悉了一下觀內的事物。

訣曦聽著聽著,覺得有些渴,順手就把酒壺給打開,然后舒服地飲了一口酒。言辭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把手一攤,冷著臉,“師父不喜歡周圍人飲酒,把酒交給我。”

訣曦嘴角上翹,默默一口氣將酒喝了個精光,將酒壇倒置,一滴酒都沒有倒出來,朝著言辭眨了眨眼,“現在沒有酒了,這酒壇子你還要嗎?”

言辭冷著臉看著訣曦,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空酒壇子,“抄寫觀規一百遍,明日辰時給我,否則就請仙君另擇高處。”

“什么?就因為太瑤他不喜歡別人喝酒,我就不能喝?還抄一百遍觀規,你們這蓬萊觀破事真多,溫不慕神君的太白觀從來就沒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訣曦現在才覺得這哪里僅僅是太瑤的脾氣古怪,這分明他徒弟的脾氣更古怪,本欲發通脾氣,但一想到如果第一天就忍受不了說明他無能不要緊,如果天帝知道了一定會逼著他納側妃。

小不忍則亂大謀,所以他忍。

“不,現在是兩百遍。”言辭重新說道。

“為什么?”

“直呼真君名諱,加一百遍,這是觀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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