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不知道別人的戀愛是什么樣的,但她已經有一周沒見到過陸大總經理一面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束包裝精美的桃花。嗯,桃花!
雖然桃花很美,但有哪個男的會送女友桃花?就像一樣不會有女的,送給男友一頂綠色的帽子吧?
又是一個人在寂靜的夜晚獨自行走回家,何時腳步匆匆地經過那家奶茶店的門口,依舊是廣告牌開得亮如白天。
忽然有人從身后一把抱住了她。“啊!”被嚇到的何時,身子不由一顫,失聲叫了出來。
……為什么每次路過這家奶茶店都那么驚悚!
“是我!”耳邊響起了熟悉的男聲,“這么晚一個人走夜路很害怕?”
何時驚魂未定地回頭,見是那張熟悉的俊朗面孔,眼中忽然竄出了小簇火苗:“是啊,怕有惡鬼抓我!”
“嗯,確實餓,那請我吃東西吧,面就行!”來人卻并不急于安撫她,反而噬笑要求,漆黑的眼眸里似乎隱隱閃動著什么。
街邊一家裝修精致,到處透著原木色調的日式拉面店里,一對俊男靚女并排坐于窗前。
男人的面前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拉面,濃郁的高湯,配以兩塊叉燒點綴于拉面上,星星點點的蔥花,光看著便令人十指大動。
他吃得很快,放下碗,已經見了底:“真的不餓嗎?”
“嗯,單位叫了晚餐的。你怎么這么晚還沒吃晚飯?”女子搓了搓手,放回了腿上。
陸立問見了,便一手包裹住她細白的柔荑:“剛從瓊州出差回來,一下飛機就來找你了。”端詳了會兒自己掌中的柔軟,“熱點了嗎?”
如此溫柔體貼的舉動,讓何時抹去了剛才驚嚇,嘴角上揚,微微點了點頭。
陸立問另一只手攬過她的肩,輕輕吻上了光潔的額頭:“以后不要一個人走夜路,來我身邊,讓我保護你好嗎?”
美目微睜,探向了那寫滿真摯的眼眸,攬在她身上的手臂緊繃,寫滿期待的臉直追著她。
何時羞紅著臉,又垂下眼瞼,點了點頭。
離開小店,兩人雙手交握,步伐輕慢,連雙腿都想拉長這段曼妙的時光。
直至何時家樓下,陸立問低頭翻看著他掌心中的柔嫩白皙,拇指輕輕劃過:“明天就去辭職吧,后天我在單位等你。如果你擔心有壓力,我們的關系可以暫時不公開。”
何時莞爾一笑,傾身向前,靠在他肩上:“好。”
陸立問沿著來時的路去取車。走到一座仿古的石橋上,看到橋底小河的兩邊鋪滿了細碎的石子。有人打著燈,踩在石子上嬉水。
岸兩邊的桃花盛開搖曳,與那天景色交織重疊,眼前漸漸模糊……
霧氣散去,陸基緩緩睜開雙眼。不知不覺,又在浴桶里打盹。
上巳節白日里忙于祭祀驅邪,以慰天下民心,疲態盡顯。
他起身披上里衣,移至外間。
“君主可否衣冠齊整后再出浴間?”女子手握書卷,半合著眼,斜躺于塌上。
“天師見諒,本君整衣向來有人侍候。現欲齊整可就要有勞天師了。”語畢,便持衣至女子前。
只見她仍著宮廷便裝,神情倨傲,專注于手中書卷,紋絲未動。
戲虐的黑眸略顯興致,收起掛于臂間的衣袍:“今日上巳節,需天師開壇祈月。天師既無意為民消災驅邪,本君便可要歇息了。”而后果真轉身朝里間走去。
李筱卻像被人點了穴般,怔愣了半天,急忙起身下塌。來到只著里衣的男子面前,卻也毫不避諱:“君主這未有君王之氣,卻有君王之病。”
說著便狠狠拉扯男子腰間系帶,“君主是要帶本尊去主廟開壇嗎?”
“自然,本君已安排暗衛隨身,大可放心。”低頭看向埋頭于胸前的女子,“只是天師這傾國傾城的姿容需掩飾一二。”
說著便從衣柜內取出一件與他身上同色的女子羅裙。
……這不是更惹眼。
主廟座落于風景如畫的漾花江畔,原為項、蘇兩大家族共同建立為君主祈福祭祀場所。
后歷代君主深受感恩,便請天師每年上巳時節在此,祈月為百姓開壇驅邪。
主廟前的空地上已放置諸多驅邪的禮花炮竹,待天師祭祀完畢,便由其點亮。
今年的主廟卻大門緊鎖,不見天師祭祀。
正待百姓疑惑之際,漆黑的夜空瞬間劃過一道白光,在空中稍作停留后,瞬間迸發出五彩斑斕的星火。
一道接一道,將沉寂的夜晚點亮如白晝。只見緊鎖的主廟大門忽然大開,做法留下的符紙撒滿遍地。
而其做法之人,已由一只寬厚的大掌牽制著,從后門混至摩肩接踵的人潮中。
離主廟不遠處,有一對穿著同色的男女,正并肩遙望這絢爛美景。
此時不遠處的爆竹被點響,突然而出的聲響,顯然把眼前女子嚇了一跳。
一旁男子含笑而望,寬厚有力的雙手移至其耳邊,體貼地為她隔絕這震天巨響。
待遠離爆竹后,他們并肩而行。李筱邊走邊欣賞這一步一景的繁華街道。
高聳的酒樓人聲鼎沸,路邊的商販前更是人頭攢動。
走至拐角處有一書攤,似稍顯冷清。她移步至前,攤主是位年輕的書生,一身補丁長袍寬松地遮住瘦弱的身材,盤腿坐于攤邊,正對光閱覽書籍。
李筱上前翻了翻,離她最近的幾本雜記:“小哥,所有的雜記都將其包上。”而后才轉身看向男子:“可好?”
男子促狹的眼,略帶笑意,拱手作揖道:“娘子甚是惜才。”
女子雙眼習慣性地對天相望:“這上巳祈月,爆竹除害,都無法驅爾之厚顏。”
漾花江畔,兩岸笛簫相對,菱歌泛夜,桃花流水美不勝收。
這上巳節每年三月三,正是桃花盛開,花團錦簇之時。年輕男女們便寄情于這漾花江,以桃花為媒,互訴衷腸。
他們沿江岸緩步。只見一男子,錦衣玉帶,折花移步,立于李筱前:“花比美人,花羞怯,小姐之資遠勝于此花。”
還未等美人開口,一旁飛來一書卷,將男子手中之花打落于江中:“這書卷過于沉重,不慎掉落,甚是抱歉。”
說話男子便是陸基,只見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束桃花,塞入女子手中:“此花已有主。”便攬著女子向前而去。
懷中女子不屑地斜睨著他:“即是有酸意,也請善待書卷,恐有辱斯文。”
“嗯,下回可擲銀兩試試。”男子贊同點了點頭,“可有腹饑?不遠處便是攬月樓。飽腹后,可至素心齋,這糖衣卷和琉璃糕也快見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