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不算太長,長老們離開之后,禹墨仙打算坐著等結(jié)果,白靈和徐英還有藍清云自然也是一起陪著她。見她久久不語白靈開口道:“人心是這世上最復雜的東西,當年我在昊雪城掌管刑獄的時候,許多人都是眼見的良善無辜。可到最后審查出來,卻都是最狠厲陰詭的罪人。其中有一對夫妻人前人后都很是恩愛,可最后因為一件事,那人還是殺了妻子并分尸后才沉入冰河。三歲的兒子被他的暴行嚇成了癡呆,老母也被他生生氣死?!卑嘴`的話讓禹墨仙心里很是難受,他問道:“那……母親,你可知那夫妻為何如此嗎?”白靈嘆道:“因為有個修煉者的妹妹看上了那人。開始面對那女子的示好,那男人并不買賬。最后那女子實在沒了辦法,就去求助了的當時尚在護城衛(wèi)隊謀事的哥哥?!?
聽到這里,禹墨仙有些僥幸的說道:“可是那身為修煉者的哥哥出手威脅了?”白靈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并不是!當時那個女子找到她哥哥時,只是求她哥哥教那男人修煉?!闭f道這里時禹墨仙有些明白了,只不過她還是感到心寒。但想了一會兒,禹墨仙還是問道:“那……母親,您最終是如何處理的?”白靈眼中寒光一閃說道:“那修煉者哥哥為親妹承擔了所有罪責,最終被流放到冰河刑場打漁,終身不得上岸!”禹墨仙:“那個妹妹呢?”白靈:“我喂她吃了癢毒,此毒每日發(fā)作一次,發(fā)作時奇癢無比。十日之后,她挨不住痛苦自盡身亡。”白靈說道這里卻未再說下去,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禹墨仙這時卻又再次追問道:“那么母親,那個殺妻的惡人呢?”白靈這時卻頭也未抬的說了四個字:“寸鱗喂魚!”盡管禹墨仙心里已經(jīng)有了準備,卻還是手掌捏了一下。她行走江湖時也斃命過不少,包括此次路上被劫殺時她手下也滅殺過幾個敵人??伤际窃诤线m的時機將對方一擊斃命,從未想過……
正在沉默的時候,元風在堂外稟報道:“稟小姐,結(jié)果出來了!”禹墨仙:“押他進來說!”元風將他押入堂內(nèi)扔在地上。禹墨仙只見他的腿已經(jīng)被打斷,十指也已經(jīng)不見,只剩下血肉模糊的手掌。盡管這樣禹墨仙還是忍著惡心的感覺問道:“怎么樣了?他都交代了什么?”元風:“回小姐,他說就是他協(xié)助五長老將兩位公主劫持藏匿的。除此之外,他還說了一件事情。他說谷中的內(nèi)奸,不止五長老一個。他曾親耳聽到過五長老與那人的對話,那藏匿公主的秘地也是那人所尋?!庇砟桑骸澳敲础阒皇峭L報信和做些小事的幫兇嗎?”元風看了一眼癱在地上恐懼不已,完全不像一個時辰前囂張嘴硬的年輕人說道:“自然不是!”元風的話一出,禹墨仙看到地上的人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于是她問道:“他還做了什么?”元風:“是他將兩位公主變成如今模樣的!”元風的話是含蓄了些,可在場個的幾人卻都知道他在說什么。
元風見禹墨仙心緒波動,于是說道:“人心之惡,往往難以計量。”禹墨仙回過神來說道:“那么元風,你說該怎么處置他?”元風略一思忖說道:“丟進兇獸谷!”禹墨仙看了一眼母親白靈,然后說道:“我覺得,就這樣死掉對他來說太輕松了?!痹L:“那么……這樣”元風拿出被玄鳳抖下了的羽毛接著說道:“給他用上這個如何?”
元風拿出的東西正是當日入兇獸崖時,玄鳳給他的羽毛。當時元風一進兇獸崖時就覺得有異樣,漸漸地蚊蟲越聚越多。越往里走蚊蟲就越多越大!因為需要放低身形,他甚至發(fā)現(xiàn)了許多蚊蟲聚在兇獸尸首上啃食骨肉。往日令修煉者都忌憚不已的兇獸竟然被這聚集成群的小小蚊蟲當成食物吃掉,這讓他不禁有些心神動搖。元風伸手抓了一只幾乎有半個手掌大的飛蟲,卻見它并未啃食自己的手掌,而是向著自己的面前做著如人類拜伏的動作。元風去似有所悟的將它扔出卻見它并不飛遠,這種情形讓他似明不明。于是他決定再抓只更大的,以真氣聚集手掌再試試。幾番試探之下,他看看圍著自己飛的蚊蟲又看看玄鳳掛在自己身上的羽毛心中越發(fā)熱切。如果他所猜不錯,這些羽毛看似讓自己非常狼狽,其實是不世出的異寶啊。
禹墨仙看著元風手里的一根羽毛本來嚴肅的面容忽然笑了笑說道:“怎么,你居然舍得?”元風臉面上有些掛不住,知道禹墨仙再調(diào)侃自己當日從兇獸崖出來的的樣子和舉動。卻還是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我可舍不得將此物給他,我是說我將他帶進兇獸崖。由那些蚊蟲處置最適合不過!”禹墨仙明白他的想法,卻還是說道:“萬一他不肯深入,找機會藏匿起來跑了呢?”元風看了看地上的人說道:“有我在,他跑不了!”禹墨仙:“好!就由你去辦吧!”
元風提著已經(jīng)被打斷雙腿的奸細領口向門口走去,這時禹墨仙卻突然說道:“我也去看看,就就憑他會不會引起如你當日入兇獸崖時激起的蟲云?!痹L:“應當不會!他是個凡人,雖有些武力,但始終不及修煉者氣血旺盛?!?
這時一邊易容的徐英說道:“什么?什么蟲云?”禹墨仙:“母親,修琴……,這一時也說不清楚。不如我們?nèi)传F崖看看?”禹墨仙的話音剛落,藍清云有些臉黑的說道:“你又想進兇獸崖?”聽到藍清云的話,禹墨仙尷尬的說道:“我不進去,不進去……”藍清云眉毛一提說道:“真的?當日要不是我攔著,只怕你早就溜進去了!”
藍清云的話讓白靈秀眉一橫,盯著禹墨仙就問道:“怎么?那日兇獸崖里的異樣是你引起的?”禹墨仙脖子一縮心虛的說道:“母親……沒……沒有……不是我!”白靈看向藍清云說道:“清云,你說!”眼見著氣氛不太對,元風識趣的悄悄溜了出去。而他手里提著的奸細也已經(jīng)是一副認命的樣子。
看著元風出去,藍清云才開始說話:“母親當日趕來之前,我和仙兒見兇獸崖內(nèi)蟲云四起而元統(tǒng)領尋人還未見出來。仙兒心中著急,就沖進了兇獸崖邊界?!卑嘴`:“所以,我趕來之時就恰好看見你將仙兒攔腰夾在手臂之下從林子里出來。”藍清云面色一囧道:“對不起,母親,以后不會再這樣了!”白靈瞪了禹墨仙一眼,她心虛的趕緊低頭喝茶。而這時白靈繼續(xù)說道:“清云,你沒錯,錯的是她!”聽她這樣說,禹墨仙知道,母親是真的生氣了。她偷偷看了徐英一眼,卻見她現(xiàn)在是一副不打算搭理自己的樣子。這時禹墨仙也只能親昵的蹭了蹭母親然后說道:“母親,好了好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這樣了!”看著她撒嬌的樣子,白靈無奈的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那元統(tǒng)領乃是七八十年前就成名的人物,與你外祖父應是同輩。他都要慎重行事的地方你進去了就是添亂!”
禹墨仙看著母親的眼睛,皺著眉頭說道:“可是我當時……”白靈:“我知道,你擔心他。可是你如今已經(jīng)是一方首領。你若有意外,逍遙谷包括渝水郡都會被人趁虛而入最后生靈涂炭。你如今再不能是那個與你師兄一起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少俠了!”
聽完女神的話,禹墨仙低頭想了想。然后站直身體鄭重的行了一禮說道:“多謝母親教誨,我知道輕重了?,F(xiàn)在請母親和我們一同去谷邊看看吧!上次閉關之后,我總覺得兇獸崖里有什么在吸引著我。我又拿不準,所以想請母親和我一同去看看?!庇砟傻脑捳f完,白靈正要站起來同去,藍清云突然擔心的問道:“仙兒,你有什么感覺?不如我們今天就不去了,我們讓元風將他關起來可好?”
禹墨仙聽到藍清云的話,有些好笑的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胡來的。這次有母親和修琴一起去!況且我們就在兇獸崖上看著,不會進去的。”藍清云想著那天她悄然竄出去的樣子,眉毛一抖說道:“那天我一時沒回過神來被你跑進去了,你保證不會有下次?”禹墨仙有些頭疼的說道:“這次與上次進去救人不同,這次我們是有準備的。不過是扔個人進去而已!”聽她這么說,藍清云這才放心。同時他有些不自在的對著白靈說道:“母親莫怪!”白靈微帶笑意的說道:“我能理解,快走吧。再磨蹭等天晚了就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就這樣,禹墨仙和藍清云還有白靈和徐英帶著元風與一隊鐵甲衛(wèi)出發(fā)了。此時谷內(nèi)不知情的人只看著一隊殺氣騰騰的鐵甲衛(wèi)押著一個被打斷腿的人在家主的帶領下往兇獸崖方向而去。終于到了兇獸崖口的山頭上,藍清云有些緊張的抓住禹墨仙的手,她有些好笑的回頭看了藍清云一眼又回過頭去。
禹墨仙:“元風,開始吧!”元風行禮后從其他衛(wèi)士手中接過那個奸細。在他準備進去時,白靈說道:“等一下!”元風:“夫人可有吩咐?”白靈:“這倒沒有,只是覺得他這般迷迷糊糊的怕是感受不到多少痛苦。”她從腰帶里拿出一小瓶子倒出一粒丹藥說道:“這是我平日里修煉用的凝神丹藥,你給他喂下去,可保他在斷氣之前都是清醒的。”
元風接過丹藥,用力一捏奸細的頜骨,只聽他慘嚎一聲徹底清醒。迷糊中聽見眾人打算的他本想開口求饒,卻被元風將丹藥塞進嘴里。他掙扎著想要吐出來,卻又被元風在胸口一捋,他不由自主的就將丹藥吞了下去。他顫抖著求饒道:“家主,夫人!我錯了,饒了我吧!我是被五長老威脅的??!求您看在同為逍遙谷禹家一門的份上,就饒了我這次吧!”
禹墨仙還未來得及說話,白靈上前一步說道:“若不是你心存惡念,他五長老怎會威脅的了你?他所謀之事見不得人,只要你當時便嚴詞拒絕,他又豈會冒險強逼你?說來說去,還是你心性邪惡,自己又不加遏制才釀成今日惡果?”白靈說的內(nèi)奸一時語塞,她直接對元風說道:“元統(tǒng)領,帶他下去吧!”
元風帶著他走到崖邊,這次他不打算走小路。有了玄鳳羽毛的倚仗,他直接提著內(nèi)奸的衣服飛身而起。元風的動作,嚇慘了內(nèi)奸。他想暈過去,卻因為白靈的醒神藥而無法做到。他想再求饒,可元風在一瞬間就已經(jīng)帶著他落到了兇獸崖底。他站定身體,略一運功感受了下周圍的環(huán)境之后提著內(nèi)奸往兇獸崖深處走去。
崖上的眾人凝神聽著谷底傳來的動靜,禹墨仙有些不安的說道:“母親,他真的會沒事嗎?”白靈看了一眼說道:“你放心,那等成名近百年的老家伙沒那么容易死掉的。”白靈想著應該轉(zhuǎn)移一下禹墨仙的注意力,于是說道:“仙兒,我跟你說件事!”禹墨仙說道:“母親請說就是!”白靈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想設立邢堂并由我掌控!”禹墨仙想了想說道:“我聽母親的!”白靈接著耐心的解釋道:“要坐穩(wěn)一方勢力,肅清內(nèi)奸是必然的,我們?nèi)缃衲茏龅闹皇钦饝睾途S持谷內(nèi)安定。現(xiàn)在可以肯定的是內(nèi)奸尚未肅清,如果我們行事有欠穩(wěn)妥,就必會給那些人留下機會。放任自流的最終結(jié)果就是……”禹墨仙:“母親,您說下去啊!”白靈有些沉重的說道:“分崩離析!”白靈說這句話的時候,徐英不自覺的捏緊了拳頭卻又馬上松開。身旁的白靈似乎感覺到她的異樣,看著此時附近并無外人于是輕聲安慰道:“以后還有仙兒,有我們!”徐英笑了笑說道:“我不是留戀徐家,只是感嘆造化弄人,對于去路有些迷茫。也不知未來大亂之后,熟悉的人又能活下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