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我回去好好翻看姻緣冊，好好給她選姻緣。”月老來了精神，起身便要走：“你別送啊，別送。”

月老一走，霜雪閣瞬間便清凈了不少。青女便看著琉璃珠，心里有些失落。純佑送給自己解悶的東西，一下便沒有了。這些日子也恍如一場夢，虛虛實實。

“總歸月老的戲折子還是能看的。”青女自言自語道。

青女又去翻找月老送的戲折子，卻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又瞧著天色，算了時辰，見著又得去降霜雪了。只好又循規(guī)蹈矩地去給凡間降了霜雪。

待一切忙完后，青女閑來無事，也無困意，又想起昨日純佑帶著自己去的地方，心下一動，想去，卻又害怕違反了天規(guī)，正在猶豫之間，純佑出現(xiàn)了。

“我算著時辰來的，你霜雪應(yīng)當(dāng)是降完了。”純佑笑嘻嘻地上前來，一上來便拉住了青女的手。

“你怎么來了？”青女見著純佑來了，心下也是歡喜的，但見著純佑一上來便拉了手，心中難免有些別扭，便慢慢的從純佑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是來道謝的。”純佑見著青女這般小動作略微吃驚，因為從前青女一向是少有拒絕他的。純佑心下有些難過，面上卻不露痕跡：“你今日做的糕點也是好吃的。”

“你喜歡就好。”青女有些別扭，便轉(zhuǎn)過了身，不直面純佑。

“你這是怎么了？我見你悶悶不樂。”純佑察覺出青女與尋常不同，猶豫再三，便開口詢問。

青女聽了純佑的話，心情立馬變得沉重了起來。青女看向水晶球所在的方向，啞著嗓子開口道：“宋瑾死了...”

純佑聽了青女的話，先是一怔，隨后釋然，像是早就知曉了一般道：“那是她的命數(shù)。”

青女覺得如今心上像是被一朵烏云籠罩，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青女緩了緩才說：“公子近來沒有看他們是如何過的，便不知程曦真真是個可恨之人，竟然那自己發(fā)妻的性命做賭注。”

見著純佑不開口，青女實在氣不過，又繼續(xù)道：“他從頭到尾都在算計宋瑾，宋瑾那個傻子，竟到了最后還在幫他，真真氣煞人”

“那也算是他們二人的命數(shù)”純佑見著青女賭氣，無奈開口。

“什么命數(shù)不命數(shù)的，你總會拿這些來給犯了錯的人找借口。難不成就因為他原是帝君坐騎，所以下凡之后的命數(shù)格外要好些嗎？偏偏是要利用旁人、傷害旁人，拿到他想要的東西。”青女正在氣頭上，言語之間也是帶刺的。

“他卻也是可憐之人。”純佑聽青女話語中頗為不滿，嘆了口氣道。

“哪里可憐了？我瞧著他最是可恨。”青女氣鼓鼓地說道。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純佑想了想，還是決定讓青女看了全部發(fā)生的事情：“凡事你須要看全面的。這是凡間所發(fā)生的事情，絕非虛構(gòu)，你且看看。”

純佑語音剛落，便是一揮手，出現(xiàn)了幻象，似是凡間老皇帝與程曄父子二人。

金光閃閃的殿宇之內(nèi)只有老皇帝和程曄兩人，老皇帝坐在龍椅之上，程曄站在老皇帝面前。

“朕要你親自殺了程曦。”老皇帝右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龍椅扶手。

“二弟？”程曄還以為父皇要安排什么事情，神神秘秘。可聽到父皇的話語后，震驚地又問了一句，見著父皇點了頭，這才心慌了起來。程曄連忙搖頭：“恕兒臣不能從命。”

“這是皇命。”老皇帝的聲音低沉卻具有威懾力，這種威懾力是來自天子獨有的威懾力：“他若是不死，你我都要死。”

“兒臣是不信的，二弟一向有賢名，對待父皇也是孝順，對待兒臣也是恭敬。”程曄知曉自三弟謀亂被誅之后，自己就程曦這一個弟弟了。不知曉父親和弟弟發(fā)生了何事，父親竟然要殺兒子？程曄搖搖頭，連忙替弟弟申辯。

“知人知面不知心。”老皇帝見著程曄如此執(zhí)迷不悟，心中更是恨了程曦幾分，連接著語氣也狠毒了幾分：“你三弟就是中了你二弟的計，才謀反的。”

“兒臣不信二弟會如此絕情。”程曄語氣堅定。

“你不信？”老皇帝瞇了瞇眼，語氣忽然溫和了起來：“你母親乃是朕自幼的玩伴，與朕青梅竹馬，隨著朕打天下，也是因為你母親，我楚國才開辟至如今的疆土。可正因為你母親陪著朕打天下，才落下了病根，不治而亡。”

“這些父皇講了許多次，兒臣是知曉的。”程曄見著老皇帝唏噓，不由語氣也跟著緩和了起來。

“不，你不知曉。朕是想將皇位留給你的。”老皇帝故意將此話說出，果然在程曄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亮光。老皇帝輕笑了一聲，暗道果真是自己的孩子，野心還是有的，只是要激一激：“當(dāng)年韓家一家獨大，位高權(quán)重。是朕默許皇后給韓家安上謀反的罪名的。”老皇帝說到這里故意停了停，觀察程曄的表情。

果然，程曄的表情變了，程曄堅定的心也動搖了。

“什么...“

“前幾日你二弟才給韓家伸了冤，想來也是查到了這一步。”老皇帝見著程曄的表情從欣喜又到凝重又到釋然，便一步步引誘：“皇后害韓家就是用的謀反的罪名，你三弟也是謀反的罪名。你莫不是以為這都是巧合？”

“...”程曄忽然開了心，如今也算是有了理由除掉一個與自己爭皇位的弟弟了。程曄心下歡喜，卻仍然裝作惱怒的樣子。

“朕本不愿將你牽扯其中，可是朕的一舉一動皆在程曦的掌握之中，他防朕防到這一地步了。”老皇帝見著計謀已得逞，便開始同程曄講述：“程曦不防備你，你是事半功倍的。”

“二弟若真有弒父殺兄之心，兒臣定會替父皇除掉這個孽子。”程曄故作凝重地點了點頭，領(lǐng)了命便退下了。

“可是程曦沒死，如此瞧來，他哥哥是個好人。”青女聽著他二人的對話，覺得老皇帝雖然毒辣，可是程曄卻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人。

“不是好人，是學(xué)藝不精，失手了。”純佑輕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