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了就好，這句話就是我寫話本的靈感之源。”月老笑嘻嘻地看向青女，忽然來了興趣：“我見著你年紀尚小，想來是從未經歷過情愛之事，你可想知道情愛是何物？”

“不就是宋瑾對程曦的感覺嗎？”青女被月老的眼睛盯的不自在，看著水晶球，心思卻全在月老身上。

“你答的太過廣泛了。”月老見青女局促的樣子，煞是可愛，調笑道：“你可知愛上一個人是什么感覺？”

“你別在那里故弄玄虛。”青女不去看月老，心下不知為何，當月老提起‘愛’字時，心中想到的竟是純佑的臉，青女連忙低下頭，讓月老看不清自己的表情：“我年紀小，沒愛過旁人，從來不知。”

“就是想千方百計將紅線拴在她身上，寫了話本想給她看，寫的那些個女子，竟全部都有她的影子。”月老看向遠方，若是青女此時抬頭瞧，定能瞧見，月老難得的惆悵。不過這惆悵轉瞬即逝，他立馬又回到了嘻嘻哈哈的樣子：“總的來說，就是想她，想見她”

月老說的這一大段內容，青女心中想的竟都是純佑。心下卻忽然慌張起來。

“就我們聊天這功夫，他二人就已經見面了。”月老見青女發起神來，戳了戳青女，指著水晶球道：“這小別勝新婚的戲碼又開始了，不過可是百看不厭的。”

青女這才回過神來，看向水晶球。

水晶球里的場景，像極了從今青女與純佑在人間經歷的中秋佳節。天色已暗，四處掛著花燈，街上人來人往。比去年佳節還要熱鬧。

青女看著這一幕，臉上也有了笑意。

宋瑾依舊等在一座亭中，程曦穿著白衫，搖著折扇，意氣風發地向宋瑾走過來。青女覺得，程曦與從前不一樣了。

“我以為殿下忘了我。”宋瑾見著程曦越來越近，眸中淚水也一同流了出來。

“我豈會忘了你呢？”程曦抬手，輕輕拭去宋瑾眼角淚水，溫柔地道：“今日皇宴，替我接風洗塵，我本是宴會的主人。偏生稱病不去赴宴來見你，你怎會覺得我忘了你呢？”

“你這幾個月，一封書信都沒有，回來這幾日，一日也沒來找我。”宋瑾抽噎著，斷斷續續的道：“你如今名聲大噪，許多閨閣女兒都想做你的二皇子妃，你叫我如何不擔心？”

“我沒有書信，是因為前方許多眼睛盯著我，我若日日給你寫信，會毀了你的名聲。回來這幾日不來找你，是因為我在找時間出來見你。你瞧，我如今不是來了么？”程曦又道：“縱是全京都的閨閣女兒都想嫁我，我卻只想娶你。”

宋瑾聞言，又歡喜又難過，許久才憋出一句：“你偷偷溜出來，是不是欺君之罪？”

“無妨，你不必擔心，你安心嫁給我就好了。”程曦看著宋瑾笑，忽然攬住宋瑾道：“我過幾日就去宋府提親。”

“爹爹不想參與黨派之爭...若是我嫁給你，便是整個宋府跟著你...”宋瑾依偎在程曦懷里，聲音軟糯糯的：“你如何說服爹爹？”

“你不必擔心，我自有法子。”程曦先是眼睛微瞇，卻又不動聲色地作回原來的表情。

天空之中忽然大響，煙火霎時齊放，宋瑾眼睛忽然一亮，靠在程曦肩上，不知何時，眼睛濕潤了。

“青青你猜猜，程曦會使什么法子娶宋瑾？”月老玩味地笑了笑。

“我如何猜得到？你不安心看戲么？”青女正看得入神，被月老打斷，氣不打一處來。

“總是盯著看也沒意思嘛，不如猜一猜？”月老勾唇，靈光一閃：“我猜，此時定是有程曦的政敵瞧見了他們幽會，便四處散布謠言，毀了宋瑾聲譽，宋家老頭不得不將女兒嫁給他。”

“若是政敵，那不應該告他欺君之罪么？”青青也來了興致，仔細想來想，卻想了許久都沒下文，只得作罷。

“你說的也是...那他會如何？”月老百思不得其解。

“我想...宋瑾會給你答案。”青女又看向琉璃珠，輕輕笑了笑：“我覺得，宋瑾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孩子。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卻又什么都不知道，她揣著明白裝糊涂，想來大智若愚也不過如此。”

“小姐，小姐，如今京都都傳遍了。”婳兒慌張地跑進宋瑾閨閣，顫聲道：“他們說...他們說二殿下中秋佳節，不去赴宴，專程來找小姐，還與小姐共觀煙火。”

“京都怎會都傳遍了？那日四處把守甚嚴...”宋瑾蹙眉，若有所思：“想來是有人眼紅了，殿下此次大勝仗乃是楚國炙手可熱的人物，有人想乘機害二殿下...民間怎么說？”

“奇怪之處就在此處，最開始眾人皆說二殿下恃寵而驕，犯了欺君之罪，還說小姐不守婦道，壞了宋家的清名，要陛下嚴懲。可今日皆是說二殿下與小姐郎才女貌，是天造的一對璧人，要陛下速速賜婚...”婳兒艱難地將話組織好說與宋瑾聽。

“近日說書先生是不是多了許多？”宋瑾想了半晌，才開口詢問。

“是多了許多，從前只有幾個大茶坊才有說書先生，如今是每個茶坊都有一個說書先生，皆在講這事情。”婳兒著急道：“這可如何是好啊？”

“不妨事，這些多出來的說書先生應當都是二殿下手下。”宋瑾想著想著忽然笑出了聲：“原來如此。想來二殿下是讓那些說書先生講述我與他早就暗生情愫，想讓陛下賜婚，可是陛下不許。于是二殿下去沙場鍛煉了一番，立了功回來，就想娶我，沒想到陛下仍然不允，二殿下想了幾日，決心不辜負我，便冒著欺君的風險，也要出來見我。總歸要如何慘，就如何慘，要讓聽者落淚，聽者心痛。所以如今民間皆是要求陛下賜婚了。”

“當真如此？可二殿下從未請陛下賜婚過啊...這有人信嗎？”婳兒驚愕，被自家小姐所說的話所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