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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縱起驚濤天下寂

  • 沉心折劍
  • 祝月亮晚安
  • 4073字
  • 2024-09-12 19:09:39

唐思賢身形側避,躲過一掌,但談劍真人右掌剛至,左掌也倏地拍將過去,端的一個凌厲無比。唐思賢右掌凝聚內力,猛地拍出,掌力若游龍咆哮,正是唐家至剛至陽的“游龍驚鳳掌”!二掌相撞之時掌音宛若雷鳴,但唐思賢卻因內傷未愈,加上內力本就不如談劍真人渾厚,所以一招過后,唐思賢便吃力后退。

談劍真人見得手,冷笑一聲,游身而上,雙掌連續猛擊。唐思賢一邊躲避,一邊想快速拿到烤雞,盡早結束。但談劍真人雖身材圓胖,但他的身法卻是靈活至極,他深知唐思賢想盡早結束,便守著烤雞不讓他越過一步。

另一邊唐思賢也豆汗密布。談劍真人不止劍法卓絕,掌法也頗有威力,兩只手掌上下翻飛,布成一張密網,令他難覓空隙。

因此,才交手不過十幾招,唐思賢便一不留神被談劍真人抓個正著,一掌拍倒在地。

“嘿嘿!去死吧!”談劍真人瞧道好時機,大喊一聲一掌劈向唐思賢頭頂。

忽聽“嗖嗖”兩聲響,兩枚石子自廟內飛出,打向談劍真人。談劍真人雖感知到有東西飛來,但剛才急于殺唐思賢,沒做好防范,此時感知已來不及。只聽他痛叫一聲,左掌與腹部同時受擊,令他暫緩腳步。也就是這一瞬,讓唐思賢抓住了機會,轉身便躲進廟內。

“前輩,你!”談劍真人不解地大喊。

“不是我干的,別問我,別問我!”老丐吆喝一句,馬上牽過唐思賢,用拄杖敲打他的頭,“你個傻小子!這么沒用?才十幾招就讓人打趴下了!你這還怎么給我拿烤雞?”

唐思賢道:“我早說過了,我打不過他,你還非要我去從他手里搶烤雞。”

老丐看了他一眼,道:“你還頂嘴?要不是你太沒用老叫花子我會在這里看著別人吃香噴噴的烤雞嗎?你還說什么涌泉…涌泉相報,拿只雞都拿不到,唐岳坤怎么教你的武功?”

唐思賢一愣道:“你認識掌門?”

“不認識,你別和那豬頭一樣跟我套近乎。”老丐擺擺手,“我看你剛才的掌法就不對!你們唐家的掌法,太差勁了!”

“我們唐家的游龍驚鳳掌威力強大,是我自己沒學到家罷了。你要是再這樣侮辱我們唐家的功夫,那我寧愿背著有恩不報的名聲,也不給你拿雞。”說罷,唐思賢氣呼呼地席地而坐,開始運氣調息。

“小兔崽子,還嘴硬。”老丐本欲呵斥,但那烤雞的香味卻實在誘人,于是他搖搖頭,無可奈何道,“真拿你這傻小子沒辦法,老叫花子不說你們唐家的武功了行不?但是你那掌法使得是真沒力道,軟綿綿的,虧得還叫什么,游龍驚鳳掌!我看吶,在你手里就是蚯蚓爬!”

唐思賢驚異道:“你怎么知道我這套掌法叫游龍驚鳳掌?”

老丐傲氣哼道:“不僅知道,我還會耍幾招!”說罷,他在唐思賢驚異的目光中連打幾招,正是游龍驚鳳掌中的招式。

唐思賢一邊看,一邊念叨:“百鳥朝鳳,龍騰萬里,這!這就是游龍驚鳳掌!”說罷,待老丐使完,他驚喜地問到:“前輩是我們唐家的人?”

院外的談劍真人四人看到老丐使的拳法與剛剛唐思賢使的別無二致,心中又驚又疑。驚的是自己剛才得虧沒有去主動招惹老丐,疑的是唐家何時出了這么一名人物。

“師伯,這老家伙的拳法和剛才那小子的拳法一樣啊,他不會真的是唐家的人吧?”刀疤問道。

談劍真人緩緩點頭:“看這老叫花這么維護這個小子,而且還會唐家的功夫,想必應該是唐家的人了。”

但他們都沒想到,老丐的游龍驚鳳掌只是和另一個弟子臨時學的,只得其形,未得其意。好在老丐內力雄渾,游龍驚鳳掌本就屬至剛至陽掌法,幾掌拍去,掌風也相當凌厲。

但徐洪浩卻在心里覺得不對,他喃喃自語:“總覺得哪里不對。”

“大哥,什么不對?”尖嘴猴腮臉問道。

“若那老叫花是唐家的人,為什么他不直接出來和我們交手,而是非要讓那小輩出手?”徐洪浩問道。

談劍真人不屑道:“這有什么?肯定是那老叫花自詡輩分,不愿出手,所以才教那個小子。哼!唐家人如此自負,我待會定要當著他的面宰了那個小子,讓他顏面盡失!”

另一邊,老丐看到唐思賢一臉喜悅,無奈道:“我剛才說了,我不認識唐岳坤,又怎么會是你們唐家的人呢?”

“唐家的功夫絕不外傳,十幾年來我一直在蜀山上,沒見過唐家人下山傳授別人武藝。”唐思賢道,“但我也曾聽師父講過,唐家堡有一位長老早年下山,他身懷絕技,與世隔絕,想來定是前輩您了!”

老丐正欲解釋,但見唐思賢一副頭腦簡單的模樣,心中另起心思,若是順水推舟,假裝是唐家堡的人,或許還可以利用這個傻小子。于是他故意咳嗽一聲,假裝正經,道:“看來老夫是裝不下去了,沒想到這都被你發現了。”

唐思賢一喜,當即單膝下跪行禮道:“弟子拜見長老!”

唐家堡早年出走了一位長老,他確實聽唐染和他說起過。若是細細盤算,此時那長老也的確有這般年紀。

“你起來吧。”老丐心中竊喜,看來假裝唐家堡長老確實可以把這個傻小子騙得一愣一愣的。其實不只是唐思賢,連外面的人也都被他騙過了,之前懷疑他的徐洪浩見到如此情景,也吃了一驚。

“長老,你放心,今日就是拼了弟子這條命,也一定幫你拿到那只烤雞!”說罷他轉身便欲出門,老丐見狀連忙拉住他:“哎喲我的傻小子!你別沖動!”

唐思賢道:“長老您放心,弟子不會給唐家丟臉!”

老丐略顯無奈的看著他,道:“你的功力本就不如他,現在出去就是送死。”

“那怎么辦?”唐思賢問道。

老丐略微思索,道:“你再給我打一套這個游龍驚鳳掌吧。”

“好。”唐思賢氣沉丹田,側身滑步,雙掌若游龍翻騰,飛鳳翩舞,掌風覆蓋自身,氣勢如虹。他自忖已掌握游龍驚鳳掌要領,卻沒想到老丐連連搖頭,輕聲喃喃道:“以前怎么沒注意,這掌法,和少林的大力金剛掌如此相似?”

待唐思賢一套掌法打完,老丐無奈道:“掌法招式還行,就是內勁不足。對付一些江湖后生尚可,對付談劍那個豬頭,估計是沒戲。”

“那弟子應該如何取勝?”唐思賢道。

老丐仰頭喝了一口酒,道:“你現在認為自己最得心應手的功夫是什么?”

“弟子目前所學武功,就掌法成就最高,掌法之中,就屬這游龍驚鳳掌。”唐思賢道。

此言一出,驚得差點讓老丐把口中的酒吐出來。他道:“你就會這個?這怎么和他打?”

唐思賢聞言默然不語,老丐見他如此,心中無奈又帶著一點失望。他本欲哄騙唐思賢給他拿雞,但心中卻不忍心他命喪談劍真人之手,便開口道:“算啦,老叫花子也不是特別想吃那個烤雞,你不用去和他打,小命重要。”

哪料唐思賢突然道:“不!長老,讓弟子去試一試吧,這已經不是一只烤雞的問題了,弟子不想讓外人瞧不起我們唐家的功夫!”

“傻小子,你怎么這么愣?你打得過他?”老丐問道。

“他們把大師兄打成重傷,若非五師兄提議去找,只怕大師兄早已命喪他們的手里!不為大師兄報仇,弟子將夜不能寐,寢食難安!”唐思賢緊握拳頭,一臉憤怒地看向院外的談劍真人。

老丐見他如此激動,也不禁怔了一小會,方才唐思賢的話似乎讓他想起了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不多時,他嘆了一口氣道:“你說這話,真像那個人……”

繼而他轉頭看向唐思賢道:“傻小子,你過來。”

唐思賢不解地走過去,但聽老丐緩緩道:“你如果執意如此,老叫花子也不便勸你。只是以你的功夫,想要打贏他卻是難上加難。若是你不嫌棄,老叫花子可以傳你三掌,助你一臂之力。”

唐思賢聞言一喜,當即下跪準備拜謝,卻被老丐一把拉住,一句“多謝長老”還未說出口,便被老丐搶先:“你先別急,老叫花子丑話說在前頭,你不得對外人說過一句你跟我學功夫的話!還有,這三掌只是教你用來對付談劍那個豬頭,今日過后,你不得再在外人面前顯露這門功夫,不然,無論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會追上你,親手廢了你!”

唐思賢雖不明白為何他要如此,但想到他既然是唐家堡隱世長老,肯定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他一個晚輩只需聽命便是。于是他連忙發誓道:“弟子唐思賢對天發誓:今日之后,此掌絕不外露,弟子也絕不多言,如違此誓,天人共戮!”

老丐點點頭,把他扶起,緩緩道:“此掌法乃是一位前輩高人日夜觀潮,心有所感而創。他見海邊波浪滔天,層浪疊起,以驚雷之勢拍打海岸,心中頓悟,創下這一套掌法,喚為‘驚濤拍岸掌’!

此掌法有《怒驚濤》與《望海潮》兩篇共三十六式,今日傳你《怒驚濤》中的三掌,用來對付談劍足矣。”

唐思賢正在心中思索,怎么這么多年在蜀山從未聽師父們講過什么“驚濤拍岸掌”。老丐發覺他的異樣,厲聲喝道:“認真聽!”

唐思賢被這一聲嚇得猛一激靈,連忙道:“對不起長老,弟子不敢!”

“我念一遍心法口訣,你記好。”老丐一邊緩緩打出招式,一邊緩緩道:“海浪層疊,無止盡也,拍浪之石,音若雷也。奇經八脈,皆如碧波洪濤;五臟六腑,皆如海岸之石,是故天下武功,惟內在深厚者,內在深厚,皆貫通經脈……”唐思賢一邊比劃,一邊默記心法口訣。他猛然發現,這套掌法柔中帶剛,剛中帶柔,他連出數掌,掌風若層疊之浪,一招未至,另一招便滾滾而來。而且運用此掌時,腹中內力也如滔天巨浪被引導一般,源源不斷涌向雙掌,似海浪拍石一般拍打著掌心,讓他有種急于將此力量發泄出去的沖動。

“不錯,傻小子雖然傻了點,倒也是個練武的料。”老丐早已將三掌打完,看著唐思賢緊閉雙目,兀自調氣比劃,倒也打得有模有樣。

不過院外的談劍真人見兩人在里面比劃了這么久,不耐煩道:“喂!小子!你好了沒有?”

唐思賢回收招式,收氣丹田,面露喜色。老丐心知他已掌握要領,便到:“去吧,現在他不是你的對手。”

唐思賢連忙拜謝:“多謝長老授業大恩!”說罷,他縱身一躍跳至院外,指著談劍真人喝道:“談劍老狗!我今天便要為我大師兄報仇雪恨!”

談劍真人冷笑道:“你打不過就跑回去找那個老頭幫忙,當然能報仇雪恨了。”

話音剛落,院里便傳來老丐的一聲呼喝:“這次你就是打死那個小子,老叫花我也不會再幫了!”

談劍真人故作拜禮,喊到:“希望前輩言而有信,不然折的可是你們唐家的面子!”

唐思賢道:“談劍老狗,今日我倆單打獨斗,誰都不叫幫手,戰死方休!”

“哈哈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談劍真人放聲大笑,“好!今日我談劍真人若是連一個后生小輩都打不過,我當場自盡!再不回武夷山給師門丟臉!”說罷,他轉而對徐洪浩三人道:“你們誰都不許插手!若是你們之中有人想趁機偷襲,我第一個宰了他!”

“謹遵師伯命令!”徐洪浩三人一齊行禮道。

談劍真人冷笑一聲,對唐思賢道:“出手吧,唐家的小崽子。”

漆黑的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將眾人的臉映照得煞白,緊接著一聲驚天動地的雷聲自天空響起,而后狂風大作,嗚嗚作響,將四周的樹木吹得東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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