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糯似笑非笑地望著那男子“國有國法，吃牢飯也不是你能決定的。問這位老爺，皇后娘娘之話重要些，還是皇上與群臣的話比較有分量？”

那男子瞪眼。

再呆下去顯然已經不宜，君暮佰輕輕提起白糯，縱身掠去。

………………

綸王府。

“三公主殿下要動身往邊關？既然是三丫頭的好友，那尚謐郡主要不就留宿綸王府吧？”老王妃和藹地挽留“你一女子，孤身住客棧不太妥當。也沒有足夠的銀兩……”

棠筱笑盈盈一福：“尚謐謝過綸老王妃好意。不過尚謐先要動身前去漓北。那邊白將軍也會照應著尚謐。尚謐素日與人診治小毛病，能糊口便罷。”老王妃對她而言，倒也有幾分莫名的親切感……

老王妃聞言也不再挽留，只讓如嬤嬤給棠筱強行塞了一只攢珠綴絲金釵、叫了一輛不錯的馬車。

“三姐姐。”墨宣簪望向墨曉箏“姬姨娘回了緗遠齋，三弟弟與大哥哥、二伯也在。不然我們也去看看？”

……探探底也好。墨曉箏淡淡一笑：“嗯，走吧。”

緗遠齋。

樸素的花梨木小茶幾上只擺放著一青瓷盤子，里面盛了寫簡單的綠豆糕。

著千絲朵眉羅裙的姬姨娘坐在榻上，年僅八歲的墨維叢拉著姬姨娘的手低低嗚咽。墨維斌沉默地立在一旁。三夫人虛情假意地抹著眼淚，手緊緊地攥著手絹，兩眼冒火——好啊，剛一個羅姨娘被正法，姬姨娘竟然解了禁足？！前綸王與前綸王妃甚是恩愛，沒有通房小妾。現下綸王與王妃怡氏竟也無第三者……為何自己……

“三夫人安，大哥哥、三弟弟安好，問姬姨娘安。”墨曉箏和墨宣簪淺淺一福。

姬姨娘的目光便落在了墨曉箏兩人身上。

天氣已經轉涼，墨曉箏便著水藍色煙雨細霧齊胸襦裙，青絲只用吟氏的那根海棠花式的銀簪松松綰起一個纂兒。兩朵白玉珠花隨意地別在纂兒上，清涼明麗。上穿鵝黃色筠絲上杉，下著暗花百褶裙的墨宣簪也是一派清新可愛。

一個隨了吟氏的清麗，一個跟了怡氏的清新……

姬姨娘眼里閃過一絲怨毒——若不是三老爺那天生米煮成熟飯，若不是自己不及吟氏、怡氏的美貌，自己也會是王妃！若非三夫人容氏的家世顯赫，那憑著自己略勝一籌的容顏與滿腹詩詞……自己才會是正室！

面上卻是溫馴地起身回禮：“妾身不敢。問三小姐玉安，問四小姐福安。”

“哼！”容氏冷笑一聲，飛過去一記眼刀“姬姨娘不必多禮。上趕著討好這兩人，還不如好生服侍正經的人！”

墨曉箏不露痕跡地掃了墨宣簪一眼：“三夫人說笑了。這雖在王府，但若是失禮，被有心人捕捉到，傳出去于名聲也有害無益。”

她就知道！姬姨娘恨恨地望了容氏一眼——這個女人，絕對不安好心！

墨維斌忽地開口：“三妹妹如今家世顯赫，更是五殿下未來的五皇子妃，自然不必講究那般禮數。如今姬姨娘解了禁足，三妹妹又回了墨家住。我們兄弟三人更是從漓北回到綸王府。綸王府日常開銷如今很是拮據。

“不知三妹妹可念著家中撫育之恩，與五殿下耳邊吹吹風，讓五殿下給父親等加官進爵一二，好貼補家中用度？”

墨曉箏冷笑連連：“大哥哥家世顯赫，現如今更是為舉人，未來的進士。不知大哥哥可還念著家中舊情，將自己身邊的通房們辭去，好為家中減緩一些開銷？”

“五殿下到，老王妃到、二公子到。”門外傳來的稟報聲。

三夫人勉強一笑：“三丫頭……”

“三丫頭。”老王妃抹著眼淚走進來。終于，十三個年頭……終于，當初的那個小小嬰孩，還活著……

祖母？”墨宣簪嚇了一跳“有什么進來好好說。”

“曉……尚嫻郡主。”君暮攸踏了進來。

墨維迢悶聲走進來。

姬姨娘眼神殷切地望著墨維叢。

“五殿下……”墨維迢討好一笑。

君暮攸的聲音帶些疏離：“嗯。”

姬姨娘眼底閃過一絲算計，當即便嚶嚶哭泣起來：“五殿下……您……您一定要還妾身一個公道啊……準五皇子妃……仗著身世……妾身……妾身好苦啊……”不能便宜的吟氏的女兒！